第438章 塵世法袍
紀寧光是聽著就心潮澎湃，一件護身秘術，一件悟道至寶，無疑是將他未來的修行之路鋪平。
這是奧莉安娜正經收的第一個徒弟，不像以前指導的都是自己製造的子嗣……尤其是從主人那裡得知紀寧有著羅峰一樣的潛力，便更加上心，所以多叮囑了幾句。
「你要清楚，在大夏世界內，純陽真仙夏皇就是天，他定下的規則，天仙家族都要遵守，你要善用這些規則，渡過你艱難的人道領域修行階段。
不過，你也放心，你在人道領域修行期內，我不會允許天神真仙及以上三界大能者對你出手，散仙、天仙、返虛神魔，則需要你自己應對。
另外，紀氏有我看顧，沒人會報復到這裡來。」
「說這麼多前提，是希望你在外面闖蕩時勇猛精進。既然你鍾情於劍，要成為絕世劍仙，就要有劍仙的樣子。我雖不修劍道，但也知世上沒有窩窩囊囊的劍仙，都講究劍心通明，若有不平事，以手中三尺長劍抒發鬱結。」
紀寧聆聽著教誨，感動的忍不住眼淚直流，叩拜在地上，連著磕了九次頭。
「弟子拜謝老師教誨！」
「嗯，起來吧，我以後要教導你的地方還多著呢，難道每次都要如此？」
「老師，您對我的恩情，再怎麼鄭重都不為過的。」
「好了，說說你還有什麼問題吧，北山氏的使者團隊要到了。」
紀寧趕忙道：「老師，能教我如何遮掩這一身滂湃的皇道元力氣息嗎？」
奧莉安娜心裡一笑，感覺有趣，按照主人所說，遮掩境界，扮豬吃虎，可是主角的常態。
當然，她也清楚，紀寧並非腹黑，而是「皇道元力」過於惹眼，在紫府初期散發的氣勢就近似萬象真人了。
「十六歲了，也該束髮及冠，以後裝扮都要像一個成年人了，我就再送你一禮物，作為你成年的慶賀。」
奧莉安娜抬手，跨越無窮空間阻隔，從混沌中攝來混沌氣流，將能量轉化物質，在紀寧滿是不可思議的目光下憑空造物。
一盞精緻的紫金芙蓉冠出現在奧莉安娜身前。
隨後，丟給了紀寧。
後者忙不迭地接住，紫金芙蓉冠上傳來令他心驚肉跳的氣息，仿若捧著的是一枚核彈，隨時可能將他湮滅。
「滴血認主，這是我專門煉製出來，與你綁定的先天靈寶，名字你自己取，它沒有多餘的功效，只能改變你的生命氣息，以及掩蓋你身上的元力波動。
有兩種模式。
一種是偽裝，你能時刻將自己的一等紫府元力偽裝成三等，即使你正在爆發一等元力該有的威能，他也會欺騙你對手的感官，令他忽略你那匪夷所思的澎湃元力；
另一種則是封印，顧名思義，限制元力輸出，由一等變作真正的三等。」
紀寧捧著紫金芙蓉冠稍作思考後，滴血認主，戴在頭上，選擇了「封印」模式。
「老師，從今天開始，我就封印自己。同輩一戰，我修一等鍊氣法門，必然能做到以力壓人，摧枯拉朽的擊敗對手！但這並不是我想要的，我要悟道，我需要磨礪，我便自我封印！」
奧莉安娜滿意的頷首，突然若有所感，望向遠方。
「安澶侯北山氏來了，你去迎一下吧。」
隨後，紅裙身影隱入虛空中。
「恭送老師！」
紀寧躬身行禮，直至許久後，才直起腰，朝著神識感應到的有著隱隱波動的遠處飛去。
遙遠處——
高聳戰船碾開氣浪，戰船甲板上的雄壯甲士巍峨不凡，簇擁著一身著黑色華服，頭戴高冠的高瘦青年。
「來者可是紀氏族人？」
見紀寧飛至樓船前，陪在高瘦青年身旁諂媚的鎧甲男子臉色一變，冷冷喝道。
……
紀寧16歲，冬。
天幕昏沉，鵝毛大雪紛紛揚揚灑落，紀寧躺在一葉扁舟里，抱著北冥劍，望著天空，任由雪花落在自己身上。
「《四象劍》，春夏秋冬，風火雨雪，對應冬的雪，我也終於入門了！」
轟！
一方道之域境形成，紀寧篡改天象，以自身之雪取代了天地之雪，凜凜嚴寒，霜刀撲面。
呼！
一股柔風襲來，霜雪消融，道之域境悄然變換，如春日暖風，吹得人熏醉，骨頭酥麻。
「春之意，疾風之道，疾風劍域！」
和煦柔風的溫度逐漸升高，化作一陣焚風，且更加暴烈，最後更是直接轉換成爆烈的火焰，熊熊燃燒。
「夏之意，烈火之道，烈火劍域！」
火焰衰落，淅淅瀝瀝的雨線垂落，帶來沁入骨髓的涼意，生命衰敗、凋零感油然而生。
「秋之意，雨水之道，雨水劍域！」
道域內的溫度直線降低，雨線凝結，化作冰粒、雪花飄飄揚揚。
「冬之意，霜雪之道，霜雪劍域！」
隨後，道域悄然隱匿，天象恢復正常，鵝毛大雪飄揚，翼蛇湖上依舊是寒冷的冬季。
紀寧回味著四季輪轉的感悟，心潮澎湃。
「《四象劍》完全入門！這才過去了幾個月？取得的成績真是令我難以置信，這全靠了『萬道宮』！」
「雨水之道和烈火之道是先前就達到了道之域境；疾風之道全賴修行《風翼遁法》，對道的感悟的積累也不少；霜雪之道上卻是完完全全的白紙一張……」
「能在短短几個月內取得如此大的突破，全靠『萬道宮』的雪之大道傀儡配合，與之高強度激戰，百戰百敗，整日觀其施展雪之大道玄奧，進步當然快了。」
「還有，與劍之大道傀儡的交手，百戰百敗，令我明白了何為劍道，養出一顆劍心，達到老師說的劍心通明的境界……從一個用劍的，走上真正的劍仙之路！」
「風、火、雨、雪……一切天地之道，皆為劍道所用！」
「劍，是我身！」
「劍，是我命！」
「劍，是我的路！」
紀寧從一葉小舟上站起，他的目光乃至全身每一處都在噴薄劍氣！整個人仿佛一柄絕世之劍。
「命運會因力量而改變！只要我足夠強，悲劇就不會在我身邊發生！」
紀寧縱身躍起，背後風翼展開，幾個起落，回到了湖心島上。
父母也隨他來翼蛇湖湖心島上結廬而居。
此刻夜幕漸濃，一雙璧人正站在屋前的涼亭里，等著他回來。
尉遲雪溫婉笑著，見他回來，趕忙招呼道：「寧兒，修煉累了吧？晚飯已經好了。」
知子莫若父。
紀一川從紀寧的眼神里看出了一些東西，輕笑道：「寧兒，陪我喝一杯吧。」
晚飯後。
尉遲雪、紀一川都看出紀寧有話要說，一家三口坐在一起，紀寧攤牌了。
「父親，母親，如今你們已經恢復健康，沒有性命之危，紀氏占了元石礦脈的三成，不缺修煉資源，也有仙階法門和秘術，已經進入穩步發展的階段……孩兒、孩兒想出去看看！」
「寧兒，你就像曾經的我，我早已預料到燕山已經裝不下你，只是沒想到你能按捺住性子這麼久，直到現在才提出來。」
紀一川輕笑道：「不過，寧兒，你比父親那時可強太多了，也許真如你老師所言，你這一去，註定名揚三界……我也沒什麼好說的，就三點——第一，注意安全，父親可不想老了還要奮鬥一把，成仙作祖，去撈你；第二，莫要讓你老師失望，改改你那隨遇而安的性子；第三，感覺累了，就回來歇歇，父母永遠在翼蛇湖畔等你。」
說完，看向一旁早已潸潸淚下的妻子。
尉遲雪抹抹眼窩，叮囑道：「寧兒，別給自己太大壓力，過去的都過去了，我和你父親也都釋然了。只是，你那孤苦伶仃的表姐，是咱們家對不起她，你可一定要找到她。」
「母親，你放心，我會尋機會加入應龍衛，盡力動用大夏王朝的力量去找表姐；找不到，我就儘快突破天仙，查探血脈；再不行，老師在冥界有人脈，我求去地府，也一定能找到表姐、舅舅，哪怕是轉世之身。」
「轉世……」尉遲雪眸光一黯，「寧兒，若是他們轉世了，就好好補償他們的轉世身，其它的就算了，別去打擾他們。」
紀寧點頭，悄然轉移開這個令人悲傷的話題。
「父親，母親，我準備明天一早就走。」
「對了，帶上你白叔吧，他還年輕，應該有更好的未來，跟你去見識見識外面的世界，不該跟著我們夫妻二人蹉跎下去，順帶也是照顧你。」
「白叔？」紀寧向外喚了一聲。
白毛大狗從門口探了腦袋進來。
「寧兒，明早我跟你走。」
……
天剛蒙蒙亮，大雪還在繼續，一人一狗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風雪中。
翼蛇湖畔，一雙璧人久久佇立，不願離去。
虛空中，一位紅裙仕女隱匿身形，伸了個懶腰。
「終於給他送出新手區了，怎麼說？傳奇詩篇由此拉開序幕？」
「亦或者，因為我的干預，傳奇就此凋零？」
奧莉安娜搖頭嘆息：「我能引導他去探尋主人口中的終極劍道，甚至是走到第四步，等待終極一躍，成就永恆之道！可，我給不了他駕馭這一強悍之道的心靈意志……」
清冷嬌俏的紅裙少女眼裡罕見的露出些許迷茫。
「畢竟，我也在這一條名為『道心』的路上摸索……」
「以前覺得【代行者/共生者】好好用，主人學會了什麼，我就能『拷貝』過來直接用，現在再看，都是要還的……」
「回冥界？」
念頭剛一起，就被奧莉安娜掐滅，羞惱地拍了拍自己的臉頰。
「真是依賴成癮了，要改……還是去小世界裡行走一陣吧。」
「原始宇宙的主基調是荒蕪、枯寂；三界則是到處都有生命的痕跡，適合體悟流於表層的生命玄奧……」
至於深層的生命玄奧？
有什麼能比得過代表生命道究極境的原始宇宙？
乾坤·大挪移！
直接破開世界壁壘，降臨一方小世界中。
奧莉安娜化為凡人，體悟人生。
……
冥界，幽冥血海。
冥界的天空一如既往的昏沉，只是這一次黑的有點離譜，伸手不見五指，還有「轟隆-轟隆——」的雷鳴聲從黑暗虛無中接連傳來。
此乃雷劫。
不是「紫雷」、「白雷」亦或者傳說中的「金雷」，而是從未見過的「黑雷」，充斥毀滅意味，絕不留一絲生機。
這陣仗已經持續了好久，冥海周圍的鬼修們只記得烏雲聚了又散，有三次了。
幽黑漩渦雷雲中心之下，一位面目威嚴的水墨道袍青年盤坐著，一手托腮，神色分外無語，就差給三界天道翻倆白眼了。
他們仨兄弟這雷劫，起手直接就是純陽金光雷，顏色逐漸變深，在第九道化為純粹的暗金色，從第十道開始，夾雜一絲黑，逐漸壯大，到了第三十七道，化為徹頭徹尾的「黑雷」，極致的毀滅氣息毫不掩飾。
『傻狗！混沌宇宙本源意志都默許我們仨的存在了，哪裡輪得著你在這兒顯得自己很能？省省力氣吧，就算你搞來混沌雷干廢冥界，也弄不死我們仨的。』
身披繪有錦繡河山的水墨配色道袍的姜哲心裡吐槽道。
一道道幽黑雷電劈在這件道袍上，令上面的水墨山河傾頹、破滅……轉瞬卻又再次煥發新生，迎接新一輪的雷電肆虐。
道袍上的水墨山河疑似都是真的，是一方世界的呈現，將道袍內外隔成了兩個維度，幽黑狂雷接連肆虐也沒能對姜哲造成絲毫傷害。
自創秘術·塵世法袍！
它是姜哲對「世界」概念的詮釋與運用。
——將世界化作衣袍穿在身上，無法擊穿或毀掉世界，就傷不到世界之後的姜哲。
起源大陸上的強者們表示他們在這一方面上很有經驗，他們測試招式的強度，就經常試著撕開源世界膜壁。
對了，奧莉安娜贈予紀寧的那一道秘術，靈感來源就是姜哲的《塵世法袍》和桀梵子的《水火本源》。
至於姜哲創法的靈感來源？
——流重山三大核心傳承之一的「重」！
「流」，為《流風世界》！
「重」，為《重垣世界》！
意為，一座座世界就像一面面矮牆般擋在身前，防衛力度拉滿。
《重垣世界》當然不符合莽荒混沌宇宙的規則，姜哲便自己動手，延續其立意，造了一門鍊氣流護身秘術出來。
煉體流有《八九玄功》、《不滅金身》、《金像》……給自己迭物法雙抗。
而三大分身都是純鍊氣流，作為「法師」，自然要防止被近身轟碎金丹秒掉，於是姜哲研究出了「金身」。
……
三具分身相繼渡過了天仙劫，湊在一起研究《千身聖典》，想著配合《唯一本尊》，狠狠的迭一次數值。
須知，在混沌中，即使同為世界境，也有變態種族的基礎數值嚴重溢出面板標準值。
例如，古修行者一族，混沌神獸一族。
就拿三界的人類來說，唯有修煉了《千身聖典》第三層合一後，同境界才能在「基礎數值」上與這兩族相媲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