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靈寶真經》
「去哪？」
古修行者·姜哲看著血雲星上的傳送碑石，很是苦惱的揉捏眉心。
「道盟聖城？找古真殿？」
「……太遠了，夜長夢多，險地眾多，難保不會撞上那頭四處擄人的老獸。」
「不敢走遠路，大莫域裡我已知可以躲藏的區域，也就只有大莫院、萬神府、古兵遺蹟了。」
突然，姜哲意識到什麼，猛地搖頭。
「不對，我在想什麼，真是傻了，若是芒涯主宰確實察覺到了我的存在，炎龍域界又有誰能擋得住他呢？一個推演道君，兩個死去的道君？別搞笑了。」
「永恆一族的核心腹地，他還不是來去自如，抓走了自己想要的天才？」
「最好的辦法，先坐地不動裝蘑菇，希望古修行者勢力有人能來接引我，若是他們不承認我，我又要背負混沌神獸一脈的仇視，那才是慘，就只能等終極時空道跨入四步道君，再出山了。」
「當然，如果數千上萬年後芒涯主宰都沒來找我，就說明他並沒有推算的本事，原時間線上是隨意亂抓的，我這具古修行者身體就能活躍一些了。」
沒錯，姜哲確實有些被迫害妄想症。
但仔細想想，他這完全是有理有據的妄想。
主要是原時間線上芒涯主宰的表現太駭人了。
一次出動，他就抓到了混沌神獸、特殊生命各一隻，抓了時空一道的永恆一族天才哥惑，抓了終極道的紀寧……
說他是廣撒網，隨意亂抓的，誰信啊？
懷著對芒涯主宰的忌憚，姜哲當即往血雲星地底下打了個洞，鑽了進去。
要不是貪圖古修行者一脈的深厚底蘊，他不至於弄這麼危險的身份。
……
古兵遺蹟，崖壁石刻下。
歸來的三屍之痴在研究著《心劍術》前七式，雖然只有七式，但是足夠了，因為第七式就已經能令心力和神力、法力完美結合。【注1】
「好像……」姜哲撓頭，略有遲疑，「這玩意沒想像中的那麼難。」
姜哲依稀記得《心劍術》後面的招式——第八式，莫名；第九式，心醉；第十式，殺心；第十一式，一滴淚；第十二式，劍如潮……
總之，越來越抽象，令人摸不著頭腦。
「紀寧曾說過，他在參悟《心劍術》時，能感受到心劍帝君熾烈的情感……這不就是楊過的《黯然銷魂掌》嗎？」
「還有和窿神帝，所創《神帝大滅絕術》是相同類型的法門……此人斷情絕性，達到道心圓滿的境界，追求至強之境的意志同樣熾烈。」
「所以說，讓心力和神力、法力完美結合的竅門其實很簡單，就是靠熾烈的意志，將性狀完全不同的能量強行捏合起來。」
「三力結合，較之三力合一要弱一籌，但較之三力之一單獨使用，強悍的多。」
姜哲笑了，這不正好撞到了本大爺的槍口上？
你要是考驗法則感悟，我可能有這樣、有那樣的問題。
什麼兩界法則有異；什麼轉化起來需要時間；什麼找不到對應的本源，不知道從哪裡開頭……
但你要是說考驗意志？
哼！沒有人比我更懂意志！沒有人！
至尊？至尊也不行！
只是看了一遍心劍術·第七式·天地之心，姜哲就把它丟到了一邊，不再細究，開始用自己的理解上手嘗試。
心力和法力共同裹挾著一顆祖母綠寶珠砸向遠處黑霧繚繞的墨黑色大湖。
轟！
恐怖氣勢迫開湖面大片黑霧，寶珠猛地砸進墨黑色湖水裡，卻只濺起不高的水花，隨即墨色湖面上就只剩一圈圈漣漪，黑霧迅速回涌，又將湖面遮掩起來。
一連串的變化，就發生在幾息之間。
「嗯？我剛剛沒有收斂力量的，看來是『折兵池』里有古怪。」
「嗯？！你吞我寶貝？！」
姜哲發現自己的祖母綠寶珠召不回來了，被墨色大湖吞掉了。
不過，那十二色寶珠對混元傘來說是可再生的，只是驚咦一聲，沒多在意。
姜哲餘光瞥見了周圍一位位祖神、祖仙對自己驚為天人，哪怕是便宜徒弟都愣了片刻，才回過神來，給他傳音。
「老師，想在折兵池上鬧出這麼大動靜，世界境是絕對做不到的，剛剛那一擊，他們就看出您能比肩生死道君，為此感到驚奇。還有，您莫要再操縱法寶打入湖面了，它會吞掉法寶，據說還沒有人能將陷入裡面的法寶找回來，您那件寶珠，可能……」
姜哲擺擺手，道：「那倒是沒關係，類似的我還有很多……我知道了，你繼續修行吧。」
「是，老師。」
焰靈子又望了一眼折兵池，轉過身去，繼續擺弄三具青金人偶了。
姜哲則回味起剛才的感覺。
「不對，心力和法力不是同時動的，我要先用法力將法寶打出去，然後心力自然而然瀰漫開，與之契合。」
轟！
又一顆夜明珠砸向了折兵池。
只是沒有再如上次一般砸入湖面之下，只是迫開蒸騰的黑色霧氣，在濃墨般的水面划過，兜出一個「U」型圈，回到姜哲身前浮沉著。
「差得遠呢，再來！」
轟！
「再來！」
轟！轟！轟！轟！轟！轟——
古兵遺蹟中心。
肥鼠陣靈一直在盯著姜哲，此時一臉肥肉一顫一顫，滿是驚駭，豆大的眼珠盡力瞪得滾圓，死死審視著姜哲操縱寶珠打出的每一擊。
「他是人？他是不是早就會了，現在演給我看的？」
「從一竅不通的第一擊到現在，打出的每一擊都有進步，心力和法力在快速結合！」
「哪來的變態啊？！！！」
「剛一開闢心之世界，所耗費的能量就能媲美一位合道前心力修行者建造心之世界所耗費能量的總和；現在領悟起心力和神力、法力完美結合的訣竅，又如吃飯喝水般簡單……他之表現，會令多少主宰無地自容，覺得自己枉修行了無盡歲月。」
「他沒有按部就班走前人開闢出的路，而是自己悟出的心力和神力、法力完美結合的訣竅，能不拘泥於形式（招式）的隨意將之結合……若這都是真的，我不敢想！」
肥鼠陣靈激動的短毛炸起，渾身顫慄，覺得自己可能要親眼見證一位主宰或者是媲美主宰的存在誕生。
能自己領悟出心力和神力、法力完美結合之訣竅的修行者，絕非池中之物！
轟！轟！轟！轟——
姜哲依舊在一次次朝著折兵池轟出夜明珠。
漸漸地，進入一種奇妙狀態，周圍的山嶽、黑霧、湖水逐漸模糊，直至消失，只剩一乾乾淨淨的虛空天地。
轟！
夜明珠第一百二十三次飛出，拖著絢麗的尾焰，蠻橫打破這一方乾乾淨淨的虛空，划過的軌跡將天地劃分成兩半。
這顆仿若要毀天滅地般的隕星，成了這一方天地的核心。
呯呤！呯呤——
一切支離破碎，姜哲的感官重新回歸真實世界。
見被打出去的夜明珠迫開湖面上數十億里範圍的黑霧，明明沒有落在湖面上，只是高高掠過，所至之處就驚起一連串的墨色水花，折兵池動盪不已。
「心力和法力完美結合，我逆天了！這一發平A都有二步道君的威能了吧？」
如此可怖的攻擊，令周圍一位位祖神、祖仙都像是見了鬼一樣。
有的縮著頭悄悄溜走，生怕姜哲什麼時候突然發瘋，餘波就給他們震死了；
有的則目光不甘的在焰靈子和姜哲身上游移，渴望抱上大腿，得到一些機緣。
「老師？」
焰靈子目光略帶幽怨的輕喚自家老師，她都沒法專心修行了。
這才多麼大一會的工夫，老師就接連搞出大陣仗。
姜哲像是沒聽到一般，轉身看向背後的崖壁石刻，法力落在金色字跡凹痕上，心境稍泛漣漪，心力就自然而然地瀰漫開，完美契合上去。
紀寧的「三力結合」，需要以《心劍術》的招式為引，姜哲自己悟透的則不需要，舉手投足間就能實現。
只要意志熾烈，不論是喜、是怒、是哀、是思、是怨……足夠熾烈的情緒，足夠熾烈的意志，就能令心力和神力、法力完美結合在一起。
「兵字秘，給我撬動！」
轟隆！轟隆隆——
整個古兵遺蹟萬兵冢範圍的山嶽齊齊顫抖，尤其是眼前這座最高峰，顫抖幅度近乎要被從地上拔起。
光滑崖壁上刻下的字痕枚枚大放金光，簌簌顫抖，而後一團團金色字影從印痕里脫出，成千上萬的字影朝著高空上的一點匯聚，最終撐開一輪金色漩渦。
「崖壁石刻的秘密被解開了，多寶道君的傳承、至寶都在裡面，沖！沖！沖！見者有份！」
不知是誰突然喊了一聲，成了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祖神、祖仙們心頭的貪念壓過理智，對姜哲的忌憚瞬間拋到九霄雲外，各個紅著眼似飛蛾撲火般湧向金色漩渦。
嘭！嘭！嘭！嘭——
最先靠近金色漩渦的祖神、祖仙們炸成一團團血肉煙花。
動作慢半拍的十餘位祖神、祖仙止住勢頭，忐忑的望向姜哲，懷疑是他的手筆，求饒的話已經上到嗓子眼裡。
「別看我，不是我乾的。」
姜哲聳聳肩，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
「是我通過了多寶道君的考驗，後面不管有什麼，都是陣靈準備交給我，怎麼可能給你們冒領的機會？你們與其眼巴巴的垂涎著，不如先努力鑽研岩壁上刻錄的法門突破到世界境，再去學學怎麼將心力和神力、法力完美結合，自己達成多寶道君的要求；對了，若是在心力修行上沒有天賦，那就趁早離開這裡，莫要枯坐在岩壁下蹉跎時光，多寶道君的路數不適合你。」
殘存的一位位祖神、祖仙動容，有了一位帶頭後，相繼從空中落下，齊齊朝姜哲躬身行禮。
「多謝前輩指點！」
「謝前輩指點！」
「……」
姜哲沒有理會，偏頭看向身側神色激動的焰靈子。
「把你單獨留在外面，難保不會出事，莫要抵抗，我將你收進我的洞天法寶里。」
「是，老師。」
姜哲拂袖一揮，將焰靈子收入混元傘的內部空間中，縱身一躍進了金色漩渦。
金色漩渦收縮，最終化作一點，消失不見。
眼前景象一陣變幻，在腳踏實地的第一時間，姜哲就看向了四周。
大大小小的一塊塊灰石墓碑圍著他，腳下踩著波影蕩漾的地面，像是站在水面上，正前方丈許遠的距離遠擺放著一口金棺。
那裡面大概裝的是真靈潰散的多寶道君吧？
客死異鄉，真是可悲啊，還好我的嗔念分身能隨時用道樹召回來。
姜哲思緒發散，耐心等候著。
沒有等多久，金棺旁出現一道身影。
圓滾滾，肥嘟嘟，身高約莫只到姜哲胸口，似人立著、披著銅錢印花馬褂的一白老鼠。
「抱歉，久等了。」
它像是很忙，好不容易才得空匆匆趕來，短小的鼠爪拂臉，像是要擦掉並不存在的汗水。
「我有所求，等候是應該的。」
姜哲輕輕一笑，拱手行禮。
「拜見前輩。」
肥鼠一笑，臉上的肥肉、鬍子擠成一團，連連擺手，「稱不得前輩呦，我只不過是一陣靈，叫我『阿瓢』就好。」
「阿瓢前輩，我算是通過了多寶前輩設下的考核吧？現在又該作如何呢？」
肥鼠陣靈沒再糾正姜哲的稱呼，轉而問道：「你剛剛說你有所求，那你想要什麼？」
「我想要崖壁石刻上那一法門的後續，您手裡應該有道君級的『兵道』吧？或許還有相關秘術神通？我都想一觀。」
「有，都有。」
肥鼠陣靈點點頭，話鋒一轉。
「不過，我家主人失敗的道就不給你看了。」
「小子，你自己去看周圍那些石碑吧，它們出自《靈寶真經》，合起來是一部主宰級的秘典，裡面類別很多，煉體、馭器、煉器、傀儡術、陣法……總有你感興趣的。」
「好好珍惜，我家主人只從中習得十不足一，就成了第二級數道君，若給他足夠的永恆神兵，他就是最巔峰道君，能輕易斬殺普通永恆帝君。」
姜哲向周圍掃了一眼，大大小小的石碑有百餘塊，便有百餘道法門？
他頓時感覺自己就像是掉進了米缸里的老鼠。
「前輩，不知我被允許查看幾門？」
「隨便看吧，想學幾門就學幾門，把《靈寶真經》全部記走都沒問題。」
姜哲眼睛一眯：「前輩，您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嗎？」
「呵，你這小子，真是清醒又機靈。」
肥鼠輕聲一笑，朝姜哲丟出一青玉瓶。
「裡面有三百萬方混沌靈液，是投資你的。待你合道成功後，來取我家主人的棺槨，將之送回故鄉；若是合道失敗了，就當做沒這檔子事兒，你可願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