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驚四座,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溫婉的身上。
「和離?溫婉,你又在胡鬧什麼?」
然而郁淮卻沒當一回事,只是緊皺眉頭呵斥了她一句。
私心覺得溫婉只是在吃醋自己迎娶白雪,衝著自己使性子的。
心中越發不喜,覺得她滿心滿眼都是陰謀算計。
「誰跟你胡鬧,三年前,你去我家求親的時候,說過這一生只有我一個妻子,如今你已經違背誓言,那我溫婉便不要你了,你我和離,再無關係。」
溫婉站了起身,聲音冷靜,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聽得清楚。
然後從手中拿出了嫁妝單子。
「既然和離,那我的嫁妝便要盡數帶走,尹姑娘,你身上的嫁衣乃是我陪嫁衣料所做,還請你脫下。世子,你給尹家的聘禮,其中有三成也是我的嫁妝,請你還來,或者是給同等價值的銀子。」
尹白雪氣得拳頭緊握,眼睛通紅。
溫婉就是故意的,她都準備和離了,卻還讓自己拜見,羞辱自己,如今還讓自己脫下嫁衣,簡直欺人太甚。
不過其餘賓客在聽到溫婉的話,神色就有些鄙夷了。
沒想到堂堂的宣平侯府娶平妻,竟然還用原配的嫁妝做聘禮,真是聞所未聞。
「你胡說,這都是郁郎自己的東西,何時用你的嫁妝了。」尹白雪衝著溫婉怒喝,嬌美的面容多出了些扭曲之色。
她心心念念的大婚,被溫婉徹底破壞了。
「嫁妝單子都在這裡,官府也有備份,做不了假,一對就知道了。」
嫁妝單子在溫婉的手中,她冷靜的態度,和郁淮的不說話,基本上證實了這事情的真假。
「溫婉,你非要將事情鬧到這個地步嗎?讓宣平侯府成為整個京城的笑話就是你想要看到的嗎?」
片刻之後,郁淮看著溫婉,痛心疾首的問了一句。
「我在戰場上拼命廝殺,保家衛國,也是想為你,為侯府掙得榮耀,白雪對我有救命之恩,同樣也是巾幗英雄,她不會和你爭什麼的,你依舊可以掌管侯府內宅,你不要再鬧了好不好。」
郁淮無奈的模樣,和虛偽的話語,直接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在了溫婉的身上。
藉助自己將軍府進入軍營,自己父親兄長提攜助他站軍中站穩腳跟,他一個字都不說。
好似如今地位都是他自己博來的一樣。
卑鄙無恥,無情無義,卻還做出這樣一副令人作嘔的噁心的樣子。
「婉兒啊,娘知道你心中有些生氣鬱淮娶平妻,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救命之恩總是要還的,以後他和白雪在外建功立業,你於府打理家宅,和和美美才是最好的。」侯府夫人,郁淮的母親,也上前來笑著說。
說完還要拉溫婉的手,只是卻被溫婉給躲過去了。
看著這一家無恥虛偽的樣子,溫婉心中更是氣得想殺人。
老夫人不是多喜歡自己,她是不捨得自己這個搖錢樹吧,若是和離了,誰來用嫁妝填補侯府的入不敷出呢。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這是我將軍府的家訓,和離是必然的,不用多說了,來人,筆墨伺候,另外,開始清點嫁妝。」
隨著溫婉話落,兩個侍女上前來,她們是溫婉的陪嫁侍女,春柳,春曉。
「是,小姐。」
一人接過了嫁妝單子,一人就要準備筆墨。
「真是胡鬧,溫婉,你還有沒有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簡直是辱沒門風。」
郁淮的父親,宣平侯也開口了,重重的一拍桌子,氣得吹鬍子瞪眼。
這個只知道風花雪月,耽於享樂的宣平侯,平時窩囊無用,如今倒是對自己硬氣起來了。
是她平時太好欺負了嗎?
在場的賓客們沒有一個開口的,都在看著這天大的熱鬧。
「侯爺,夫人,今日我是一定要和離的,今日是世子的大喜,若是鬧得太難看可就不好了。」
溫婉冷聲說著,吃著她的,喝著她的,還想讓她繼續為侯府付出,喝乾她的血,侯府的人都是好算計。
「你覺得你如今鬧得還不算難看嗎?果然就是後宅婦人,眼中只有這些私心算計,你的眼中估計就只能看到這一片小小的院落,也只會爭風吃醋,爭奪男人的寵愛了。」
尹白雪看著溫婉,一臉的不屑,言語間滿是羞辱。
她這樣的女子,如何跟自己這種見過大漠孤煙,沙場飲血的人相比。
只是她卻沒發覺,她的話似乎得罪了許多京城夫人,她們看尹白雪的眼神都有了些憤怒生氣。
重活一世,溫婉不想再受半分委屈,尹白雪話語間都是羞辱諷刺,她也不說什麼。
一把抄起桌子上的茶盞,就朝尹白雪扔了過去。
尹白雪的反應也很快,伸手阻擋了茶盞,可是茶水卻灑落,濺了滿臉滿身,精緻的妝容瞬間狼狽,茶水順著臉頰滴落。
所有人都沒想到,溫婉說動手就動手。
「溫婉,我要殺了你。」
從來沒有受到過這樣的羞辱,尹白雪什麼都顧不上了,直接一腳朝著溫婉踢了過來,手掌也要拍向溫婉。
只是她還沒到溫婉的面前,一邊端坐的謝流雲一揮掌風,一道無形之力,直接把尹白雪打的後退幾步。
郁淮急忙上前扶住,眼中都是心疼,轉頭看著溫婉,多出了許多恨意。
「本王說過,你若是再動手的話,休怪本王軍法處置了。」謝流雲語氣淡漠,可是卻沒有人懷疑他的話。
「明明是她先動手的。」尹白雪雖然畏懼謝流雲,可還是忍不住反駁。
郁淮也皺眉開口:「宸王殿下,這是我侯府家事。」
不過謝流雲卻是看也不看他一眼,也根本就沒將他的話放在眼中。
「本王就是管了,你待如何?」
隨後轉頭看向了溫婉,神色冷淡,但是意思很明顯,本王給你撐著,不用怕。
只是因為父親對他的一些教導,謝流雲就如此護著自己,溫婉的心中忽然就多出了幾分感動。
而郁淮借著她家的實力往上爬,靠著她將軍府有了如今的尊貴,卻覺得一切都理所當然,如此一對比,謝流雲簡直比他強了百倍。
春柳這個時候,剛好奉上了筆墨。
「郁淮,這和離書是你寫還是我寫,寫好之後,容稟陛下,你我就再也沒有關係了。」溫婉看著郁淮說,神色同樣冷漠凌厲。
老侯爺卻指著溫婉,語氣不屑的開口:「你如此任性妄為,頂撞長輩,心胸狹隘,當眾動手,毫無規矩,竟然還想要和離,你若非要離開,我侯府只有一紙休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