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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都不是,我是她的朋友

2024-08-22 05:07:01 作者: 是非不是黑
  醫院冷白色的長廊里,岳明氣喘吁吁地坐在藍色塑料椅上,校服在汗水的浸透下牢牢貼著後背,雖然有些不舒服,但他無心理會,因為剛剛發生的一切至今仍讓他心驚膽顫。

  在他趕到曉染家中時,發現曉染正躺在地上,她一隻手護在腹部,臉色蒼白,嘴唇上沒有一點血色,眼神里寫滿了無助和絕望。

  看到岳明出現後,曉染只是擠出艱難的笑容用顫抖的聲音對他說:「岳明,我不去醫院了……我肚子裡的孩子應該是沒了……」說完後,渾濁的淚珠從她臉龐滑落,猶如地板上的那一抹血紅。

  岳明顧不上了解事情的經過,他背起曉染一路趕往醫院。即使在秋末,還是出了一身汗,他不知道這是因為跑步的原因,還是被曉染嚇到後的冷汗。

  如今曉染已成功送進診室,岳明獨坐在外面,腦海里充滿了不解,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多次勸慰曉染,曉染還是想不開?明明兩人已經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曉染卻最終做出了這種傻事。

  是不是我又疏忽了?

  一些塵封的回憶在這一刻湧現,岳明低垂下腦袋,雙手捂住臉,不讓旁人發現自己的表情。

  要是那天晚上,我陪在老媽身邊,老媽也不會有機會拔管……

  自責的情緒在他心底蔓延,最終變成一張巨大的黑網,牢牢縛住他的所有。

  或許生活真是一條只能前行的單行道,在那上面布滿了大大小小的陷阱,每往前邁進一步,同行的人就會減少一個。

  岳明曾有過幻想,或許只要他足夠小心,就能帶著所有人一起走到終點,但老媽沒有走到終點,曉染或許也走不到。

  他艱難地咽下一口唾沫,才堪堪壓抑住喉嚨間的聲音,後背的汗水已經開始蒸發,寒冷如同萬根冰針一樣刺痛他的肌膚。

  「曉女士的家屬進來一下。」

  診室內傳來醫生的呼叫聲,岳明用手掌胡亂抹了一把臉,隨後站起來走了進去。

  診室內,曉染正躺在床上,手背上打著點滴。

  醫生是一個中年女人,她噼里啪啦地敲打著鍵盤,過了好一會才注意到岳明的出現。

  「患者低血糖,據她所說,應該有兩三天沒吃飯了。」

  原來曉染摔倒在地,是因為低血糖的緣故。

  「我已經給她打了葡萄糖和鹽水,情況應該很快就能好轉,後續記得叮囑患者注意飲食健康。」

  聽到曉染沒有大礙,岳明鬆了一口氣,情況比他想像的要樂觀,不過他還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問。

  「醫生,她肚子裡的孩子怎麼樣?」

  女醫生看了岳明身上的校服一眼,隨後眉頭微微皺起,問道:「你是患者的親人?還是男朋友?」

  岳明搖了搖頭:「都不是,我是她的朋友。」

  醫生沒再糾結他的身份,而是繼續說道:「這種事最好通知她的家長,實在沒辦法讓她的男朋友過來也行。」

  「她家裡人好幾年沒管過她了,我聯繫不上。」說這話時,岳明看著床上安靜沉睡的曉染,把聲音放低了些,不想打擾這短暫的安寧,「我也不認識她男朋友,短時間內是找不到了。醫生你就直接告訴我吧,我們這些朋友很靠譜的。」

  女醫生遲疑了一下後,表情複雜的點了點頭,鼻間傳出細微的嘆息聲。

  「宮內有輕微出血,應該是摔倒時腹部撞擊物體導致的,現在出血症狀已有好轉,並且胚胎狀態正常,尚未發現明顯不良現象。」

  對於任何一個懷孕的女人,這都是個好消息,但說完這句話醫生的眉頭蹙得更緊了。

  「不過我剛剛聽患者說,她想要儘快打tai,這件事你知道嗎?」

  岳明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我希望你能勸勸她,讓她修養好身體再做下一步動作,我們雖然尊重患者的意願,但以她的身體狀況,如果近期打tai的話,恐怕會留下後遺症。」

  岳明看了熟睡中的曉染一眼後,點頭答應了。

  接著醫生又交代了各類事務,岳明默默記下,隨後在護士的幫助下將曉染連同病床轉移到公共休息區。趁著護士幫忙照看曉染的間隙,岳明拿起繳費單奔走取藥,等再次回到休息區時,曉染已經醒過來了。

  看到曉染沒事,岳明才算完全放下心頭的那顆巨石。他把藥塞到曉染的床頭,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準備到外面撥打老爹的電話,讓他幫自己跟學校請個假。


  就在他剛剛轉身的時候,曉染突然從背後抱了過來。

  「岳明,不要離開我好嗎,留下來陪著我可以嗎?」

  看著那雙環在腰間的纖細手臂後,岳明放下了手機坐到床沿。

  他看向曉染,語氣里有些冷淡:「醫生說你餓了三天了,怎麼回事?」

  「攢錢打tai。」曉染回答得很是乾脆。

  「有這麼急嗎?為了這事連口飯都不吃了?」

  「你不懂那種心情,那種每天夜裡魂不守舍根本睡不著的心情!」說到這裡,曉染又別過頭去,不願意面對岳明。

  看到曉染反應如此激烈,岳明沒再糾結這個話題,轉而說起了醫囑。

  「醫生說你得把身體休息好才能做下一步動作。」說完這句話後,曉染依然沒有什麼反應,像根木頭一樣側著臉,於是岳明有些急躁地問道:「別再學之前一樣裝死,聽到沒有?」

  或許是岳明強硬的態度起了作用,曉染突然回過頭來,看向岳明說:「要是錯過打tai的時間,你岳明要負責嗎?」

  「不是我的孩子我負什麼責。」或許是因為這句話過於經典,休息室里的其他人紛紛側過頭看向岳明,岳明連忙解釋,「我都說過了,我連你的手都沒摸過,這責任怎麼也輪不到我背吧?」

  「人渣!」曉染憤憤地扔下這句話後,又把頭側了過去。

  路人們看向岳明的眼神,從一開始的好奇變為鄙夷。

  岳明無奈地搖了搖頭。因為曉染身心都未痊癒,他不敢和對方再辯論下去,只能在眾人審視的目光下,靜靜地坐在床邊。

  時光伴隨著吊瓶中的生理鹽水緩慢滴落,醫院外的光景也從明亮變成灰暗。

  點滴吊完,岳明將曉染送回家後,已經來到了晚上十點,他這時候才漫步在黑暗的街頭,緩緩拐向家中。

  岳明的家蜷縮在白岩市一處狹窄的城中村中,這裡的街道有個名字,叫做阿北街,緣由是在這裡居住的人大都是外來務工人員,「阿北」是以前當地人對外地人的蔑稱。

  岳明原來並不住在這裡,只是一年多以前,家裡為了給老媽醫病變賣房產,之後才搬了過來。

  阿北街環境不好,道路兩旁隨處可見各種廚餘垃圾,深夜時某條幽暗的小巷中還會突然躥出幾隻咆哮的野狗,路過拐角時,可能還會踩到倒在地上不修邊幅的酒鬼,但也得益於髒亂差,這裡的房租異常便宜,繁榮城市下的窮人,往往能在這裡找到遮風避雨的小窩。

  岳明停在兩棟灰色房子的中間,他穿進過道,小心踩著地面,不讓鞋子踏入滿是污泥的臭水溝,往前走了一段路後他向左一拐,面前便出現一節鏽跡斑斑的鐵樓梯,他摸著粗糙的樓梯扶手,在吱呀吱呀的晃動聲中爬上樓去,之後用力推開卡住的鐵門,屋內昏黃的燈光透射了出來。

  在那暗沉的燈光中,有一個中年男人正坐在桌前,聽到開門聲後,他抬起疲憊的眼皮,帶著一抹淡淡的笑意說:「明兒,回來了?吃飯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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