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初次下山
周鴻諾看著一臉神棍的華思夏，這完全是吧他當小白鼠了，自從跟著大師哥學探脈，這十四哥就像著魔了一樣，早中晚對自己診脈，雖然每次就一炷香的時間，可連續一旬，正常人都受不了，何況好動愛玩的他。嘴裡念叨的什麼位、數、形、勢等，聽的周鴻諾頭皮發麻。而華思夏樂此不疲的原因，一個是在解決自己的一個疑問，《修靈經》里畫的穴位只有地球的的一半，他心中一直有疑問，現在終於可以在周鴻諾身上找到答案了，還有就是印證地球中醫和這裡醫科的差異。首先這裡的人體結構與自己沒有任何區別，那就意味著，他們的穴位和自己的沒有區別，為了嚴謹，還去給燕茹雪探過脈，人體結構沒有什麼區別，但脈象就卻很費解，一直是遲脈為主，體溫只有三十度。以甘老的醫術都無法解決這種問題，看樣子，想要解決燕茹雪身上的問題，只有另闢蹊徑了。同時他發現自己的靈力如果去探脈，可以感覺對方的身體與自己聯繫在一起，還能運用御物的能力去疏通一些身體的隱疾，比如經脈阻塞，心肺栓塞，就連結石也可以，只是需要更多的時間。
學醫的過程並不影響自己灌輸骨骼、臟腑的修煉，而兩部功法都已經熟練掌握，剩下就是通過不斷的練習來強化，隨著皮膚強度的提高，肌肉力量的增強，骨骼靈力的灌輸，離體的靈力已經可以到一米範圍，御物如果只是一根飛針，更是可以控制在十五米範圍內。明天院長和甘老要帶自己去寒山城，第一次去見識這個世界的百態，尋找一些武器和醫用器械的材料以及物種的資料，想一想就很激動。而第二天在小班的羨慕中，華思夏和兩位老師駕車離去。下山的路沿著官道，蜿蜒曲折，那場深秋雪沒有給這裡帶來任何的影響，反而路邊時不時的發現一些茁壯的菌類。半天時間，他們抵達了此行的第一站，山口子鎮。終於可以看不一樣的風景了，說實話，再美的風景天天看，時時看都會覺得無聊。山口子鎮就是這條上山官道的起點，老遠就能看見鎮子的全貌，沒有城牆，各種簡易的木屋草屋沿著一條南北向的主街，沿街而建，時不時會夾雜幾間黑瓦的磚房，一看就是有錢的人家。房屋外面，有大片白楊的林子，林間夾雜一些空蕩蕩的田地，在深秋季節顯得蕭瑟冷清。一走進鎮子，撲面而來的是生活的氣息，不繁華，反而覺的寧靜，沿街而行，僅有的幾家飯館很冷清，在官衙旁邊的一家飯館隨便吃了一點，就開始了行程。此時的道路地勢變得相對平坦，每走一段時間就會看到一個小村落，而路邊偶爾碰到幾個行人，也覺得行色匆匆，衣衫襤褸，對於他們這樣的鹿車，都是早早躲避。隨著樹木減少，漸漸的是被田地代替，而大片荒蕪的田地，顯示這裡人丁並不興旺，甘院長說鎮子上總共也就二百來戶，還是來了好多逃難的人。
北方的夜來的很早，隨著點點星光，他們終於看到了寒山城。城門上點點燈火預示著這是一座要塞，也許北方的相對安寧給這座城市帶來了安全感，輕鬆的進入城門，摸黑而行，只有稀疏的幾個燈籠，提示著道路的方向。坐了一天車的華思夏，感覺渾身上下都散架了一樣，再看著這漆黑的城市，一點歡喜都沒有了，趴著也不舒服，坐著也不舒服，趕車也不舒服，實在難受，好在進城沒走多久，就到了。一個沿街的胡同口，看到了提著燈籠，正在拍土的四師哥聞人笑希，四師哥看到鹿車，晃晃了燈籠，將甘老和院長扶下車，接過了駕車的韁繩。
「桓楓哥備了點吃的，院長和甘老師你們先進，我和小十四去放車。」聞人笑希將燈籠遞給甘老說道。
「好。」院長乾淨利落的回答，和甘老並肩走進了胡同。
華思夏也一躍而下，走在聞人笑希的身邊。
「我們繞到後面卸車去。怎麼樣，小十四，第一次來城裡好不好玩？」聞人笑希熟練的牽著車，繞到了一個宅子的後門。
「太痛苦了，也太冷清了，沒什麼好玩的，風景還不如咱學院。至於城裡，黑咕隆咚的啥也沒看到，守門的城衛都在門洞裡聊天，都沒管我們。」
「哈哈，明天師哥帶你去看雜耍，去吃寒山城的烤森羊。」聞人笑希看著無精打采的小十四，打氣道。
洗去臉上的風霜，房間裡除了甘院長和甘老，還有一位三十歲左右的青年，白色常服，燙金的裝飾，頭戴髮簪，面容清秀，與甘院長有幾分神似，表情嚴肅，注視著華思夏。聞人師哥向青年打招呼，說道：「小十四，這是甘院長的獨子，甘桓楓，叫甘叔叔。」
「甘叔叔好！」華思夏彎腰行禮，向甘桓楓行禮。
聞人笑希接著介紹：「這是吳老師的長子，吳潤政，吳叔叔，這是霍叔的兒子，霍傑，叫哥哥。」
華思夏一一行禮問候，吳潤傑穿著和學院差不多的藍色長衫，聞人打扮，臉略長，跟吳老師只是僅僅有幾個相像的特徵，年歲與甘叔叔相仿，略帶微笑，點頭示意。而霍傑看著二十過頭，既沒有霍叔的強壯，也沒有聞人師哥的灑脫，衣著絢麗，張揚著個性。桌上擺著七八個菜，溫著一壺酒，讓昏暗的房間顯得溫暖。甘院長示意眾人邊吃邊聊。
「笑希，事情你跟桓楓講清楚了吧。」甘院長問道。
「必須清楚，這可是咱學院的大事件，我哪能大意。」聞人笑希笑著指著自己。
「那桓楓你談談的你的想法。」甘院長又說道。
「爸，雖然小四跟我講了，但我怎麼也不相信寒斷山炬有那麼神奇，尤其還是個孩子弄得，我聽著怎麼都有點不可思議。這件事我得當面跟您求證。」甘桓楓有點猶豫的開口。
「笑希——，這就是你提前來的結果？蠢貨啊，寒山城待久了，怎麼連起碼的氣度都丟了，為什麼就不能是一個孩子發明的？」甘院長有點惱怒的說道。「思夏，不用管這蠢貨，把帶來的東西點上，讓他自己看。」
華思夏和甘桓楓都有點尷尬。華思夏麻利的點上四根蠟燭。
眾人看著變亮的房間，一陣讚嘆。甘桓楓有點羞愧的朝華思夏笑笑，華思夏大度的笑著，算是接受了甘桓楓的善意，畢竟人家作為寒山城的負責人，謹慎點是對的。
「霍傑，去檢查下前後門。」甘桓楓吩咐道。
「好的，桓楓哥。」霍傑笑著應和道。起身關上了房門，可誰都沒注意到他關門的剎那，那陰鶩的眼神和狠厲的臉色。
看到實物的甘桓楓，在聽到蠟燭的成本時，終於繃不住了，激動的捶著雙手，吳潤政也高興的圍著蠟燭轉圈。
「保密是第一位的，咱們城裡的鋪子一直不冷不火，正好可以用這個打開銷路。學堂後面的幾間房子一直沒有租出去，我們可以改成廠房，還可以拿學堂掩人耳目。」經過初期的激動後，甘桓楓迅速整理思路，說道：「潤政，明天到城主府放放風，初期的產品咱們給城主府送一批，由潤政負責打點下。」
「好，還是老套路，城守、城尉和一些主官我來，下面交給小霍。」吳潤政回答道。
「那父親，咱們商量下定價按多少？目前燈油差不多一斤二十個銅幣上下，咱們這個賣多少錢划算，我建議咱們賣三個銅幣一根？我掂了一下，差不多四根有一斤的重量，這樣咱們價格是燈油的一半左右，應該是沒問題的。」甘桓楓接著說道。
甘院長見兒子思路清楚，沒有說話，倒是將目光看向華思夏。「小十四有什麼建議？」
眾人將目光聚集在華思夏身上，感慨萬千。眼前這個只有八歲的孩子，竟然能如此聰明，想想自己，真的的差距浩瀚如海啊。
華思夏想了想，「咱們鎏金的工藝我瞅著應該蠻成熟，咱們可以再寒斷山炬上面加點裝飾的鎏金，賣給達官顯貴和富人，而白的賣給普通人。嘗試著再弄點顏料，看能不能做成其他顏色，比如紅色，就可以在結婚的時候用到。」華思夏侃侃而談。
眾人愣愣的看著華思夏，人比人得扔啊。尤其甘桓楓，白淨的臉上帶著羞赧的紅色，雖然在昏暗的房間不明顯，但他知道，自己這個負責人丟人丟到姥姥家了。這叔叔是從哪裡撿來的寶，董發明就萬里挑一了，還懂經營，這打娘胎里就學，估計都達不到這種高度，聽父親說，再有旬日，可能就要入門成靈了，人家滿打滿算還沒修煉三個月。這天賦也好的叫人嫉妒。
眾人心裡一陣複雜，只有甘院長和甘老對視著笑著，雖然甘院長只是隨口一問，但華思夏依舊那麼神奇，他們已經見怪不怪了，神奇見多了就麻木了，幸福的麻木，因為這孩子註定是學院的孩子，身上有著學院深深的烙印。
看到眾人的表情，甘桓楓收攏心思，在華思夏的思路上，做了些修改和鋪墊，同時鄭重的從父親手裡接過了那張預示學院轉折的配方，放進懷裡。而此時門外的霍傑，看著滿天的熠熠星光，暗暗的下著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