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林治安局會議室。
七八名警察圍著一張長桌,挺拔筆直地坐著。
「小李,先匯報一下你那邊的情況。」中年男子緩緩開口。
李警官站起身來,他正是香林大學找党項詢問的二人之一。
「党項的身份調查沒有問題,他的生活軌跡與被綁架人沒有交集,因此我們斷定他不認識被綁架的母女。
党項的手機在證物室,目前為止,沒有再接到綁匪或者被綁架人打來的電話。」
李警官坐下之後,又一名中年警官站起身來,表情嚴肅道:
被綁架的是一對母女,女子名叫舒月,二十四歲,是一位未婚母親,目前在一家培訓班當音樂老師。
女兒名叫舒冰冰,六歲,就讀於明星幼兒園。生父不詳。」
中年男子點點頭,語氣堅定:「明星幼兒園學費可不便宜,再查,重點查舒月的經濟來源和人際關係,一定要找出舒冰冰的生父。」
「是!」
另一名警官從文件夾拿出一疊照片,介紹道:
「綁匪具有很高的反偵察意識。
我們的人趕到城郊柳樹村時,綁匪已經全部撤離。
在倉庫中,發現一具疑似綁匪同夥的屍體,死亡原因是頭部中槍。
「面部和指紋已經被摧毀,暫時查不到死者身份信息。
另外,疑似綁匪身上有一處刀傷,一處槍傷,都是多年前留下的。」
「沒有用的信息就不用匯報了。」中年男子眉頭一皺。
「是,馬警長。」警官繼續匯報,「死者生前不久,換過三顆牙齒,推算時間不超過一個星期。」
被叫做馬警長的中年男子神情一奮:
「綁匪不可能臨時起意綁一對母女,事先肯定經過踩點。他的牙齒,很可能是在香林市的某家醫院換的。
你馬上聯繫各大醫院,看能不能查出死者的信息。」
「是!」警官繼續說道,
「現場發現一部手機,證實手機的擁有者,是舒月。
舒冰冰撥打的電話並沒有存進通訊錄,經核實,舒月和党項以前並沒有通話記錄。
猜測是舒冰冰臨時撥打的一個號碼,可能是記錯了數字,碰巧打給了党項。」
「分析得很有道理,如果這條線暫時查不出頭緒,可以先放一放。」
兩個小時後,會議散去。
馬警長站起來活動筋骨,眼中仍是散不去的疑惑。
舒冰冰不打治安局的電話求救,而是打給了她的爸爸。
難道她的爸爸比治安局的能量還大?
這人會是誰呢?
......
剛子很鬱悶。
被老大刀疤臉派出去查找接電話之人的身份,他輕而易舉的做到。
得知對方只是一名從孤兒院出來的大學生後,慶幸這次的任務會很簡單。
香林大學,尋常人眼中的一所普同大學。
可剛子剛踏進學校,立馬有幾道氣息將他鎖定。
好在他機警,見勢不對,立馬撤了回來。
否則就會被截下來盤問,甚至當場格殺。
而格殺他造成的動靜,不會大於一片樹葉落入湖中。
「既然進不去,老子就不信你不出來。」
苦等一上午的剛子,終於如願以償,等來了放學。
本想等党項離學校遠一點再動手,以免引起香林大學強者的注意。
他怎麼也沒想到,身為孤兒的党項,居然上了一輛跑車。
望著跑車遠去的身影,剛子咬牙切齒:「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老子不信去孤兒院殺不了你。」
當剛子又趕到春山孤兒院的時候,雖然沒有強者的氣息將他鎖定,但他敏銳地察覺,有五名實力不弱於他的人在暗中盯梢。
這些人都有二階初期的實力。
弄不清這群人的意圖,剛子選擇暫時按兵不動。
......
送走謝冰韻,党項剛回到孤兒院,就被蘭香院長叫了過去。
「媽,您找我?」
蘭香院長眼中流露出濃濃的擔憂:
「小天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怎麼一回來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裡?飯也不出來吃。」
党項立馬明白,黨天還沒有跟院長吐露火鍋店發生的事情。
當即將火鍋店以及出租屋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
為了不讓院長擔心,党項故意保留了王龍掏槍那一段。
「早跟他說柳如煙不是什麼好人,他就是不聽。」
蘭香院長面帶失望之色,「要不是柳如煙,咱們春山孤兒院就能出兩個大學生了。」
「過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您也別多想,我去看看小天。」
蘭香院長提醒道:
「得罪了王家,你要當心,如果遇到了危險,就往孤兒院跑。」
党項只以為是院長對他的關心,完全沒有想過,如果真遇到了危險,他這孤兒院最能打的都不能解決,跑回孤兒院有什麼用?
......
黨天房間中。
他整個人蜷縮在床上,身上蓋著棉被,連頭也捂得嚴實。
党項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小天,知道你失戀心情不好,差不多得了,不能再讓媽擔心。」
在他心中,不讓院長擔心才是頭等大事。
沒人回應。
「小天,小天,聽到沒有?」党項有點不耐煩。
毫無反應。
不會是出什麼意外了吧......
來不及細想,党項飛快上前,一把將被子掀開,愣在當場。
被窩中,黨天蜷著雙腿,目不轉睛地看著亮起的手機屏幕,嘴角泛起一抹笑意。
「呼~」党項鬆了一口氣。
黨天起身穿上拖鞋,茫然問:「項哥什麼時候進來的?我都不知道。」
還叫了你幾聲,也沒聽到?
党項一臉無語,不過他不去計較。黨天在笑,說明已經開始振作起來。
這是好事!
「這麼高興,在看什麼?先說好,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大白天的可不許看。」
「如煙給我發簡訊了,說是要跟我和好。」
黨天的嘴角徹底壓不住了,笑了出來,又端起桌上半杯水一飲而盡,
「還邀請我明天去游湖。」
「游湖好啊!正好可以出去散散心。」
党項突然一怔:「等等,跟誰?柳如煙?」
不等黨天搭話,党項劈頭蓋臉的一頓臭罵:
「你個舔狗,是不是只要她勾勾手指,你就會搖著尾巴跑過去?
在火鍋店,賤女人和王龍是怎麼羞辱咱們,
她嘲笑你是孤兒,看不起你,她倆還要睡你的出租屋,這些你都忘了嗎?」
党項一把一把在他傷口撒鹽,就是想讓他徹底斷了念想,從此和柳如煙一刀兩斷。
黨天神情暗淡,似乎有所觸動。
但他和柳如煙甜蜜瞬間很快充斥著大腦,想到這些黨天立馬振作起來:
「可如煙說,都是王龍逼她這麼做的?」
「她說你就信,有沒有腦子?」党項克制自己的怒火,柔聲道,
「小天聽哥的,不要再跟那女人有任何瓜葛,這樣只會毀了你。」
黨天一臉情深:
「可我還愛她,總是忍不住想她,我現在滿腦子都是她,剪爛照片的事,我現在後悔了......」
「柳如煙跟你不是一路人,肯定別有用心。」
「可我真的想去,想去聽她的解釋,想看看她還愛不愛我,想給她一個機會。」
党項暴跳如雷。
啪的一聲,一耳光扇在黨天臉上:
「要不是當你是我親弟弟,我才懶得管你。
今天把話放這,明天之前你要敢出去,我打斷你的腿。」
說完,党項一把奪過黨天的手機,摔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