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食堂,党項端起白粥喝了一大口:
「媽,手機收好,今天千萬不要給小天......」又咬了一口饅頭,繼續說道,
「工資這兩天也別給他。」
蘭香含笑答應:
「小項說得對,不能給他,省得她去見柳如煙。」
党項堵得很徹底!
如果說不讓黨天出去是第一堵,那麼威脅柳如煙就是第二堵,沒收手機則是第三堵。
對於柳如煙,以前党項只是不待見,如今變成了憎惡,深深的憎惡。
明明已經跟當天分手,才過去兩天的時間就要求和好。
水性楊花的女人他見過,水性楊花又不要臉的女人還真沒有見過。
党項決不允許黨天再和柳如煙有任何瓜葛
吃完早餐,党項抱起還沒醒的喵小妖,拿上專門給喵小妖買的小魚餅乾。
又扯了一把椅子往大門一放,愜意地躺坐下去。自言自語:
「我就不信了,這樣你還能跑出去。」
昨晚喵小妖已經醒過來一次,党項知道它沒有生命危險。
喵爺你可是經歷過核戰的貓,一定要早點恢復記憶啊,我還有許多問題想要問你。
以為撿到外掛的党項,一晚上又是好吃的又是好喝的小心伺候。
弄得喵小妖怪不好意思。
……
黨天早餐還沒吃,立馬跑去蘭香院長的房間。
「唉~」党項一聲嘆息,「該死的戀愛腦。」
沒過多久,黨天一臉挫敗地從蘭香房間出來。
忽然党項想起今天還有課,剛掏出手機準備給謝導師打個電話,讓她幫忙請個假。
門外一輛藍色的跑車,一個漂移,穩穩地停進車位。
這麼巧?
党項趕忙起身迎接。
謝冰韻的穿著和昨天大同小異,秀髮披在肩頭,白襯衣紐扣也沒系那麼嚴實。
「謝導師,今天家裡有點事,麻煩你幫我請個假,感激不盡。」
謝冰韻透過門口望去,孤兒院內風平浪靜,不像是有什麼非得請假的大事。
出於導師的責任感,好心提醒:
「你們班的課,本來就很少,沒什麼重要的事,儘量不要耽擱。」
「下不為例。」党項笑著答應,又問,
「對了,謝導師大早上光臨,有什麼事?」
「昨天回去後,我想了一晚上,其實你是對的,是我太過悲觀。」
党項一愣,沒想到謝冰韻這麼快就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並且有勇氣承認,肯定道:
「沒錯,你就是太悲觀了。」
謝冰韻俏臉一紅,嗔怪道:
「党項你會不會聊天,別人認錯,你不該安慰兩句嗎?」
「我不會聊天?居然說我不會聊天?你要這麼說話,我就得跟你好好嘮嘮了!!!」
党項沒注意她的表情變化,反倒是如同被踩住尾巴的喵小妖,咋呼個不停,又跑到門口,把椅子拖到了馬路上。
坐下後,立馬開口問:
「你說你太悲觀了,哪兒悲觀了?」
「怪物......不......」意識到說了違禁詞,謝冰韻立馬改口,
「沒有人能預測災難會不會來,什麼時候來,也沒人知道災難來臨會造成什麼後果。
與其當心將來,不如好好把握現在。
以平常心對待,每個人做好該做的,強大自身。
即便災難真的來臨,只要我大夏十四億人眾志成城,風雨同舟,定能戰無不勝。」
党項有點不敢相信地問:
「這些真的是你花一晚上想的?」
「怎麼樣,是不是說得很有道理?」謝冰韻臉上寫滿了自豪。
「完全......沒有。」党項毫不猶豫地否定。
「哪裡說錯了?」
謝冰韻感覺智商有點不夠用,自己花了一晚上,本以為想通了,沒想到還是入不了党項的眼。
党項指向眼前的馬路,淡淡問道:
「馬路干不乾淨?」
謝冰韻放眼望去,整條馬路打掃得纖塵不染,就連一片樹葉,一個塑膠袋也看不見。
「確實挺乾淨。」
「你每天從這裡路過,有沒有見到有人打掃?」
謝冰韻思索一會兒:「沒有!」
「沒有就對了,之所以只看到馬路的乾淨,沒見到有人打掃。
不是因為沒人打掃,而是打掃的時候你沒看到。」
「說得像繞口令似的,這和我們聊的有什麼關係?」
「道理都是一樣的,哪裡有什麼歲月靜好?只是有人替我們負重前行罷了!
你看如今的大夏,什麼時候有把普通人推在最前端的舉動?
自古以來,我大夏從不缺智謀卓絕,深謀遠慮的人。
你能預見的災難,他們早就預見了。
你能想到的辦法,他們早已經付諸行動。
我敢肯定,在我們看不見的地方,他們正默默地做著準備,默默積蓄力量。
如果出現連他們都不能解決的危險,那才是真正的危險。
所以,我說你悲觀。
是你對大夏決策者悲觀,對大夏深謀遠慮的人悲觀,對大夏六千年不斷的傳承悲觀。」
一番話,驚得謝冰韻說不出話來,腦海中不由浮現出父親的身形。
我爸也說過類似的話,為什麼當時完全聽不進去?
還因此責怪他短見,找藉口。
甚至跟他賭氣, 不叫他爸爸......
良久,謝冰韻收回思緒:「真有你說的這種人嗎?」
「有,至少我就見過一個。」
「誰?」
「校長謝國慶!!!」
聽到父親的名字,謝冰韻嬌軀一震:「你怎麼知道他是負重前行的人?」
「因為你啊!」
「我?」
「能培養出你這麼優秀的女兒,你的父親能差到哪裡去?」
謝冰韻還沉浸在党項的話中,久久不能自拔,党項欠揍的聲音又傳來:
「謝導師現在說說,我會不會聊天?」
「會.......很會......」
謝冰韻打開車門,回眸一笑道:
「党項,謝謝你,現在我倒是有點想撩你了。」
党項後退幾步,連連擺手:「千萬別,我已經有五個女朋友了!」
你就吹吧......
單純的謝冰韻沒領悟到老司機已然發車,「沒關係,我可以做第六個。」
說完,跑車一溜煙沒了蹤影。
這屬於是硬撩啊......
党項揮手告別。
......
謝國慶吃過早餐,正準備開車去學校。
剛打開門就被嚇了一跳,詫異地問:
「閨女怎麼回來了?有東西落家裡了?」
「爸,今天坐我車,咱一塊上班。我幫您拿公文包。」謝冰韻笑著說道。
「啪!」
房門關閉,差點碰壞謝冰韻的鼻子。
謝國慶靠在門上,用力捂住狂跳不止的心臟。
不管你是什麼,趕緊從我閨女身上下來……
跑車再次經過孤兒院時,謝冰韻足尖輕點剎車,偷偷打量著如老大爺乘涼的党項。
「你生日想邀請的是他?」謝國慶滿臉不可思議。
......
謝冰韻的車離開半小時後。
一輛黃色的挖掘機,煙囪噴出滾滾濃煙,履帶壓著馬路緩緩前行。
挖掘機身後跟著十幾名身穿反光背心,頭戴安全帽的工人。
他們個個肩頭扛著鋤頭、鏟子等工具,大步朝著孤兒院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