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路
現在這裡除了李素洵他們,一個路人都沒有。
雲知悉看了看四周,又看向了李素洵,突然想起了前桌對自己的囑託,示意李素洵把手伸進自己的外套口袋。
李素洵疑惑的掏了掏,拿出了一封寫著[李素洵]大字的信封,打開看完後,偷偷的戳戳雲知悉
雲知悉:?
李素洵指了指自己後,先是把兩根手指向下依次擺動,然後他將手放在胸口處,手自然的向下垂,做出一個偷感很重的小偷樣子,最後將手指向陳景行的口袋,又轉向雲知悉做了個「說」的嘴型。
對此雲知悉的理解是[他要去偷東西,讓自己對他說話,轉移注意力]
雲知悉做了個「OK」的手勢,就開始對陳景行說話。
「嗯…那個你會害我嗎?」
「不會。」
陳景行風輕雲淡的道:「我不會害你的。」
「但我都不認識你…」
「我叫陳景行,高山仰止,景行行止的景行,你叫什麼?」
雲知悉先是思考了一下陳景行說的景行行止,然後才反應過來他在詢問自己的名字,於是連忙道。
「我?我叫雲知悉。」
「OK,現在我們認識了。」
此刻,雲知悉才認真看向陳景行,她發現,陳景行的眼眸是深棕色的,睫毛濃密,從她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見他的眼睛在光線下閃爍著晶瑩的光澤。
他的頭髮也是自然的深棕色,在陽光下泛著溫暖的銅色光澤,還帶有輕微的自然卷,為他的外表增添了一抹不羈的氣質。
雲知悉有種感覺他是個好人,但她一下子把這種以貌取人的想法打散。
萬一他是衣冠禽獸呢?萬一他是狼披著羊皮呢?
不一會,雲知悉就看見李素洵的繼續手勢。
行吧,雲知悉無奈的答應了。
於是,她又假裝不經意詢問道:「嗯…那你能送我回家嗎?」
「沒必要。」
陳景行說完,又看向一旁正在偷偷從他口袋裡拿手機的李素洵,又道,「也是對你說的。」
李素洵見自己被發現了,馬上把罪惡的雙手藏在身後。
他撇撇嘴,有點不滿道,「說好給我手機打電話給我大伯嗎,怎麼一背上雲姐就忘了我。」
李素洵微笑看向雲知悉,雲知悉也悄悄對李素洵做了個只能他看見的鄙視眼神。
陳景行微微嘆口氣,解釋道:「真沒必要,現在我們都在[禁忌]里。」
陳景行把禁忌二字說的格外小聲,還觀察四周,生怕有別人聽到。」
「[禁忌]?!」李素洵和雲知悉異口同聲道。
「哎呀,這麼大聲幹什麼,先回去我家,我再跟你們說,要是突然竄出個普通人,我現在就要被管理員制裁了…」
「管理員?不會是你早上說的那個[他]?」
李素洵猜測。
「沒錯,就是他,我跟你們講啊,這個人有千里眼和順風耳,老可怕了,動不動就給我貼罰單,我討厭死他了。」
「嗯?可,要是這麼說的話,他現在豈不是能聽到?」
雲知悉說完,就瞧見遠處的有一個黑點正快速的變大,到了快十米的時候,她才發現是一張白紙。
白紙上只有兩個黑色大字——罰單
「沒事,沒什麼傷害」
但云知悉一心看著即將迎面而來的罰單,完全沒聽到陳景行說話,反而是下意識的全身用力,向後彎腰。
但她此時忘記了自己還在陳景行背上,她的手也還抓在一起,她的身體一向後,手也強行跟著把陳景行掐脖了。
於是陳景行感覺到自己像是竹竿一樣,被直接掰彎了。
「我的老腰!」
陳景行的下盤開始不穩,連連向後倒去,整個人連著背上雲知悉都快掉地上了。
好在李素洵恰好在陳景行他們後面,在雲知悉背上的書包要掉地上的時候,他提住了雲知悉的肩膀。
「我去,你們好重啊啊…」
李素洵想把他們輕輕放到地上,畢竟以他的力量,他不可能把他們都給扶起來,但是他可以減緩他們向下的衝擊力。
李素洵手上青筋暴起,緩緩向下移動著。
下一秒,就在快要成功安全把他們放在地上時。
【啪】的一聲。
罰單被貼在了李素洵臉上,也成為了壓死李素洵的最後一個紙張。
砰!
好消息,雲知悉和李素洵的書包緩衝了壓力,她和陳景行也毛事沒有。
壞消息,李素洵兩眼一白。
過了一會
「那個」
「陳景行…你,先起來。」
雲知悉被陳景行壓在了下面,她開始推著陳景行,想讓陳景行從她的身上下來。
陳景行也是後知後覺自己的頭在了雲知悉的胸口上。
立馬用一隻手扒地,滾了個身,隨便把頭面向了一旁地上。
他現在的臉上浮上了一層可疑的紅色,陳景行恨不得把自己的臉埋進地里。
可惡,他…好像享受了某種福利。
陳景行起開後,雲知悉能清晰的感覺到她現在已經差不多完全恢復了力量,不過當務之急是趕緊去看向倒在地上的李素洵。
「抱歉,我下意識就…你沒事吧,李素洵?你臉上…」
「雲姐,沒關係,我沒逝。」
在他倒地的瞬間,他感到一陣疼痛從背部上傳來,這種疼痛讓他緊皺眉頭,不由得發出了一聲低吟。
幸運的是,因為背書包的原因,他的頭部沒有受到衝擊,也受到了緩衝,只是身體與書包互相衝擊。
但也不是完全沒有疼痛,而是以刺痛的形式持續存在,讓人難以忽視。
而且現在的他現在被一張紙糊了臉,只能看見紙的白和紙上墨的黑。
李素洵一邊扒拉著緊緊貼在頭上的罰單,一邊忍著疼痛站起來,可當他怎麼都無法拿下罰單的時候,他都想向天大喊:
怎麼受傷的總是我
……
一路上,陳景行除了一開始跟李素洵說過,罰單10分鐘後就會解除,然後就一直背著雲知悉。
雲知悉也不再吭聲了,她現在已經可以走路了,也就不用陳景行背著了。
不過還好陳景行沒回頭,不然就會看見和他一樣滿臉通紅的雲知悉。
啥也不知道的李素洵還疑惑怎麼都不說話了,他現在除了紙旁邊的空隙會透一點,路還能看見一點,其他也不能看見什麼了,也就沒看見雲知悉害羞的樣子。
好不容易雲知悉出現在了李素洵唯一能看見的空隙中,他馬上上前悄悄對雲知悉說道:「雲姐,你們怎麼都不說話了?」
雲知悉:……
她總不能告訴李素洵,剛剛陳景行枕自己的胸吧。
不過在經歷了這麼一場事情之後,雲知悉和李素洵也是相信了陳景行說的關於[禁忌]的話。
【這個世界別有洞天】是雲知悉和李素洵的共同想法。
雲知悉試圖轉移話題,隨便問了一個問題,但其實她對這個問題心知肚明。
「先說你覺得關於這件事,可性度是多少?」
「99.99%,畢竟這玩意我撕都撕不下來。」
李素洵又扯了扯頭上的紙,接著道:「而且陳景行也沒必要騙我們,想干我們的話,直接讓我們不知情就好了。」
「不是,你的說話聲音也太大了。」
……
十幾分鐘後
李素洵臉上的罰單已經自然脫落 ,他們也終於到了陳景行的家。
這是一座用石磚搭建的老房子,看起來挺有些年頭了,屋頂上鋪的是瓦片,有的地方長了些青苔,看起來有點舊,但也很有味道。
房子裡面空間挺大,但是也挺溫馨的,牆上、窗上有些簡單的裝飾,可能是手工刻的花紋,雖然不是很精緻,但給這尊房子增添了藝術性。
整個房子給人的感覺很安靜,和周圍的自然環境融合得很好,有一種遠離城市喧囂的寧靜感。
陳景行一臉自豪地介紹著自己的老宅:「這可是 99 年的老宅子,怎麼樣?」他眼中閃爍著得意之色,似乎對這座古老的建築充滿了驕傲。
李素洵現在如此慶幸罰單已經解除,他看著眼前的老宅,由衷地讚嘆道:「整得真不錯!」他的語氣中透露出真誠和欣賞。
他緩緩看向這座建築,這一磚一瓦很明顯是模仿了百年前的古建築風格,但並非真正的古物。
畢竟,在那場全球性的災難——藍星大劫難中,所有的古建築都已倒塌,如今能夠看到這樣一座復古的建築,也算是一種難得的體驗。
李素洵的視線緩緩從房屋移開,開始仔細打量起這座古樸的大門來。
他繞著大門轉了幾圈,手指輕輕觸摸著古老的石磚,再去上房揭了瓦片,感受著那歲月的痕跡和歷史的沉澱。
「咳咳」陳景行咳嗽了一聲,抬頭看向變態一樣的李素洵。
「你給我下來。」
聽了這話,李素洵才戀戀不捨的從房屋上跳下來,他心不在焉的走著。
「要是現在你騙我,我也可以原諒你,嘿嘿~」
陳景行甚至都想白他一眼,但一想到自己也會有嘿嘿嘿的時候,就不由的感概原來自己這麼瘋,他想著是該教育教育自己了。
陳景行帶著李素洵來到了書房,雲知悉也剛剛坐到書房的坐墊上,順便在旁邊的上拿了一本書到手上遮住臉。
「好,那素洵你坐這,我們現在要開始討論了。」
陳景行假裝沒看見雲知悉的舉動,強裝鎮定地指揮著李素洵坐在了他右邊的坐墊上,又把旁邊的坐墊拉過來坐了下去。
於是,陳景行現在的東北方向是李素洵,西北方向是雲知悉。
此刻的陳景行就像是皇上,而李素洵和雲知悉就是上諫的大臣。
「emmm,話說你們想先知道什麼問題?」
「……我想知道你為什麼一下把我的口罩拽掉,然後我就能呼吸了?」
雲知悉偷偷把書本挪下來一點,用她的眼睛看向了陳景行。
「聚集地里,它其中的人或物會賜予我們'特性',當然其實就是技能。
而我其中一個特性就是可以在心裡說特定的話,就可以給別人上個效果,我就給你上了個[清醒]。」
「還有我想問,就是你為什麼說我們現在[禁忌]里?」李素洵滿臉疑惑。
……
中午
陳景行剛剛從學校食堂里出來,此時的校園似有蒸騰的熱氣,但一陣微風吹來,倒是散去了滾滾熱浪。
他就這麼在校園的樹下坐著,吹著微熱的清風。
「喂,這個帥哥感覺也不怎麼地啊,早上說那個什麼[禁忌]的時候被個戴口罩的偷聽了都不知道,就是個傻子。」
「我看也是,長的雖然不錯,但腦子卻是不行。」
陳景行眉頭略微一挑,嘴角有些抽搐,哪個玩意在說自己的壞話,還說他在說[禁忌]的時候居然被普通人偷聽了。
這下可完了,要是被管理員知道了,自己就要被貼罰單了,陳景行心裡警鈴大作。
他連忙回頭隨著聲音找到了那說話的玩意,發現就在旁邊花壇那邊。
「這可不能讓你跑了啊。」
陳景行臉上露出陰險的表情,他緩緩靠近花壇,把那罪惡的雙手伸向了裡面的花草。
「嘿嘿嘿,就你嗎說我壞話是吧,就你說你知道這個事情是吧,哼哼,既然你們都知道了,那你們就把這件事爛進地下吧!看我拔不拔你就是了。」
「啊啊啊!」
被拔掉的花草發出了刺耳的尖叫,聲音此起彼伏,仿佛它們正在遭受巨大的痛苦。
隨著陳景行的動作不斷進行,那些花草們紛紛發出絕望的聲音:「我死了……」隨後便停止了尖叫。
是的,陳景行擁有著一個特殊的能力——他能夠聽到物品的話語。
就在剛才,那兩個嘲笑陳景行是傻子的聲音正是來自花壇里的花草。
然而,當陳景行沉醉於拔草的樂趣時,一雙寬大的手掌突然搭上了他的肩膀。這突如其來的接觸讓陳景行猛地一驚,手中的草也差點掉落在地。
……
「所以我一回頭,你猜我看見了什麼。」
李素洵:「額…我盲猜啊?」
雲知悉:「嗯…管花草的?」
「賓鉤!」陳景行做出了個答對了的手勢,道:「答對一半,就是那萬惡的管理員——專門制裁把那些把[禁忌]告訴普通人的人,而且他還給我開了30分鐘的罰單。」
陳景行繼續說道,「其實一開始我想在學校對知情的人說的時候,我就向[他]打過報告,所以他在聽見我說出關於提問別人是否知道摩斯密碼的時候就會立刻檢測。」
「但很奇怪的是他居然沒有在我跟你說的時候,發現在一旁偷聽的人,你們想一想,他的特性是千里眼和順風耳啊,而且我並沒有說出有人偷聽的事,他又是怎麼知道的?
很明顯他是因為我知道,所以才給我貼罰單的,也就是說我們處在一個用我們已知條件,來創造的空間,在發覺這一刻的時候,我就發現我的特性失控了。」
「特性還會失控嗎?」雲知悉突然提問。
「看掌握程度吧,我就挺容易失控的,但是平時也就周圍的三四個物品會說話,有時也會清淨一下。
但當我發覺的時候,在我為圓心的十米內的東西,全都在說話了。
我耳朵都快聾了,結果等我回到座位,我就發現他們又不說話了,我一站起來又開始說了。
然後經過我反覆實驗,我發現,在我潛意識發現這個世界是[禁忌]後,我只有在做某些事情的時候,才不會失控。
然後我就猜測是不是我只有做我沒發現真相之前的行為時,我才不會違反這個[禁忌]的規則。」
「等一下,我想問,你現在能清楚的聽到我說話嗎?」雲知悉又把書擋住了臉,她現在是有點擔心陳景行的,因為此刻,陳景行正在做一件違反規則的事情——分享真相。
陳景行笑著搖搖頭,道:「不能,但我可以分辨出你們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