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說和
與此同時，凜然臉上的異樣終於被對友發現。
破曉剛給槍換完油，問他怎麼了，他捂著臉，聲音帶著幾絲複雜。
「你不會想知道的。」
更衣出了房間，路過走廊時看見一個西裝男正在打電話。
當經過對方身邊時，他敏銳的發現對方瞥了自己一眼。
一路來到樓下，當他無意中瞥過酒店大廳，發現有兩個西裝男正坐在沙發上看報紙，他嘴角微微上揚，勾勒起一抹冷笑。
他看過不少美劇，一直不理解某個問題。
為什麼美劇里那些什麼中情局什麼FBL里那些特工在追蹤人時偏偏要穿一身西裝，而不是接地氣的變裝，是生怕別人認不出來嗎？
他裝出一副沒發現被監視的姿態，徑直來到接近旋轉大門的位置。
走的過程中迅速從衣服里側拿出從房間裡順走的雷管，拉動引線，猛地扭過身，沖兩人坐著的沙發丟過去。
那兩個西裝男一愣，他們的第一反應不是逃跑，而是先看了一眼丟過來的東西。
這一看不要緊，他們的魂差點被沒飛出去，臉色瞬間蒼白起來，沒有絲毫猶豫，撒腿就跑。
大廳還有好幾個正在辦理入住業務的住客，其中一個女人發出美劇里經常能聽見的尖叫。
就是那種「啊~！」的尖叫，紛紛往外奔逃。
可惜還是太晚了，這群人跑得再快，也不可能在引線被點燃的短短兩三秒逃出爆炸範圍。
一聲能把耳膜震出血，讓人短暫陷入失聰的爆炸聲響徹四方。
大廳的瓷磚地板瞬間碎成粉塵，煙塵滾滾，整棟建築都在搖搖欲墜，似乎隨時都能坍塌。
門口的更衣心中暗驚，他沒想到小小的雷管威力居然這麼大，不由慶幸自己離得遠。
但他並沒有走出酒店，而是後退兩步，掏出第二根雷管，拉開引線，毫不猶豫地朝外投擲出去。
既然走廊跟大廳都有人監視，他不信酒店外就沒人。
酒店大門的鋼化玻璃早在先前的爆炸中被震碎，小小的雷管在他強悍的臂力下飛出，吧嗒一聲落在地上。
酒店外的行人們熙熙攘攘，熱鬧無比，他們尚震驚於方才的爆炸中。
只有極少幾人注意到了飛出的雷管，其中就包括了兩名坐在車裡的FBL探員。
他們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落在地上的雷管，尚還沒從先前的爆炸中反應過來的大腦一時間有些短路。
雷管方才在空中飛了三秒，落在地上幾乎就要爆炸了。
儘管他們經過專業知識的薰陶，知道此時逃跑已經來不及了，但出於人的本能還是毫不猶豫的往後倒車，一下碾倒了整排行人。
「操！」
「該死的！」
「你瘋了嗎！」
這群路人甲罵了沒幾聲，雷管爆炸了。
由於外面的行人很多，這次爆炸超乎尋常的血腥，轟的一聲，黑煙滾滾，汽車的警報聲連綿不絕，殘肢碎肉飛出老遠。
更衣雙手插兜，一臉囂張的走出來。
「呦吼，有人嗎！」
他衝著沒有活人的街道伸手打招呼，一副故意做作的模樣，隨即揚天狂笑，笑聲盡顯肆無忌憚。
他走出自認為六親不認的步伐，來到一個漆黑的大坑前，那本是下水道的位置，被爆炸的餘波硬生生炸成一個大洞，縱身一躍，沒入漆黑當中。
入口的位置還能勉強看清，隨著漸漸深入，視野越發模糊，直至完全沒入黑暗中，他眯起眼，努力讓自己的視野保持最佳狀態。
可就算如此，他還是難以在這樣的黑暗中夜視，僅能看清眼前一兩米的景物。
這種感覺簡直像是將屏幕亮度與遊戲裡的亮度雙雙調到最低玩黑魂，而且是下水道不死陵廟那種黑不拉幾的地方。
此時的更衣等級為6，因為無限對抗的自身屬性是隱藏的，沒法具體顯示他現在的視力。
有人在後來仔細分析過，當玩家的等級達到5後，其身體的各項屬性已經達到了二線運動員的級別。
要知道這可是「各項屬性」也就是說五級的玩家的跑步速度不低於一般的短跑運動員。
耐力不亞於一般的馬拉松運動員。
力氣不低於一般的舉重運動員。
這可謂是一個十分恐怖的數值。雖還不到美國隊長那種程度，但媲美個武打片的主角還是綽綽有餘的。
這樣的對比還只是人類能通過訓練從而到達的數值。
像視力、感知這種正常人類通過鍛鍊難以提升的數值，5級的玩家更是到了人類極限的範疇。
但即便如此，人類還是無法像夜行動物一樣進行夜視。
更衣嘆了一口氣，他此刻真的很想大喊一聲。
「喬喬，阿達西哇貓銀根納里馬森！」然後變個吸血鬼之類的。
但，他做不到。
他所能做的，僅僅是超越人類極限罷了。
他果斷使用喪失狀態，生存值瞬間損失50%，一股恍惚感突然湧上，仿佛無窮的力量充滿全身，血水順著毛孔分泌了出來，使他整個人瘦了一整圈。
周圍漆黑的一切瞬間明亮，他甚至不需要集中精神就能看清遠處的事物。
他一邊琢飛快向前奔跑，一邊琢磨著下一步的行動。
說要去踩點，那是唬人的，他才沒想過要跟所謂的隊友合作。
現在的自己那麼厲害，要面板屬性有面板屬性，要武器還有精良級的屠夫，要殺手鐧更是有著病毒跟炸藥這類致命的東西。
玩了好幾個副本，他已經摸透了這遊戲的機制玩法。
這遊戲不限制玩家從劇本里拿武器，劇本本身的獎勵除非完成度很高，否則只有經驗遊戲幣黃金點以及一些沒什麼卵用的技能這樣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的獎勵。
劇本真正的財富在於劇本本身，其次才是完成主線支線任務得到的經驗等獎勵。
更衣現在在想，既然劇本本身就是奇幻設定，說不定自己可也搞點鋼鐵俠戰甲之類的。
再不濟跑去讓吸血鬼咬一口搞點血裔血統加強一下屬性面板也許，不，那也許不是個好主意，畢竟吸血鬼怕光，缺點太大。
他突然停下了腳步。
面前出現了一條分支，是一條相比於主幹要細小很多的小下水道口，以他的身高勉強可以走進去。
「就是這裡。」
他將手伸進行囊，隨著從指尖到手臂都陷入光滑溫熱，體表傳來的溫度讓他確定對方還沒死。
雙臂從後環抱住赫蘿，將對方整個人拖了出來。
他剛將赫蘿拽出來，右臂就傳來一陣刺痛，那是被長著尖牙利齒的生物咬了才有的疼痛。
簡單形容就像是被很多根排成排的針管扎了的感覺。
「媽的，被擺了一道。」
前一秒還在昏睡的少女，下一秒渾身發力，努力掙脫開他的手臂，後退幾步，黑暗中響起刷刷刷的聲響，仿佛有大量毛髮正以驚人的速度生長。
更衣捂著右臂，剛才的一口咬掉了他4%的生存值，加上喪屍狀態減掉的50%生存值。
此刻他的生存值僅剩一半不到，要是被赫蘿變成的巨狼拍一爪子，鐵定沒命。
還好他做了兩重保險，他踉蹌地後退著，臉上卻浮現出勝券在握的欠揍模樣，眼神里更是透著得意，踉蹌地後退著，一路退進分支的下水道口裡。
一分鐘的時間，赫蘿已經完全變成狼形態，她的身體看上去比原著里更龐大，光是爪子幾乎就有更衣小半個身子那麼高。
更衣嚇得扭頭就跑，往裡跑了大概三四米的距離，這才衝著外面喊，
「嘿，赫蘿，好久不見啊。」
回應他的卻是充滿敵意的低吼，就是犬類在即將咬人時發出的那種嗚嗚低吼。
還沒等他說第二句，一根尖銳的宛如利劍般的爪子「刷」的一下帶出撕裂般的破空聲，直直的刺向他。
牆壁輕微的顫動著，那利爪在距離他額頭不一尺的距離停了下來。
他甚至能清晰感受到，就在剛才，自己眉心傳來一股驚人的涼意。
「我說，有必要嗎？」更衣咽了口唾沫，無奈開口。
「混蛋，咱要殺了你。」外面傳來對方憤怒的聲音。
「你知道我的身份吧？現在的我只是一個投影，本體在主空間裡呦。」
通道那頭傳來一陣沉默，片許，聲音再度響起。
「那又怎樣，咱一定要殺了你！」
「不如這樣，我們來做個交易吧？」
通道那頭再次沉默，他心中一喜，既然對方沒有打斷，就說明對方默許了，他當即趁熱打鐵。
「我可以任意往返於各個未免，包括你所在位面的過去與未來。」
「你有什麼心愿我都可以幫助你實現。作為回報，你只需要留在我身邊當我一段時間的夥伴就好。你意下如何？」
早在將赫蘿帶出來之前，他就想好了這番說辭，這番謊話半真半假，他是能往返於各個未免沒錯，但沒辦隨心所欲。
考慮到赫蘿的耳朵能辨認他是否是在說謊，故而早在之前他就自我催眠。
「公測以後會退出自由模式的，也一定會有狼與辛香料這個世界的，否則遊戲製作方一定是個傻子！」
他如此在心底默念了一百遍，謊話說多了甚至自己都有些信了。
說謊是一種天賦，同樣沒受過專業訓練，有些身經百戰，說謊面不改色的老油條在測謊儀面前依舊會露出馬腳。
還有些人明明是第一次被審訊，卻臉不紅心不跳，心率也是紋絲未動，就連測謊儀都檢測不出來，這就是所謂的天賦。
更衣顯然就有這種天賦。
巨狼的獸耳動了動，她能感受到對方並沒有說謊。
巨狼的瞳孔猛的一陣收縮，她的眼中浮現出一個男人的身影，眼眶不禁有些濕潤，甚至有那麼一剎那，她有種想哭的衝動。
「我可以穿越到任何位面哦，像長生不老藥啊，翅膀啊，讓人變漂亮的果實之類的都可以搞到哦。」
更衣的聲音再次從洞裡響起，充滿讓人難以拒絕的誘惑。
赫蘿的心跳在加快，要是換做人類，當實現夢想的希望就在眼前時，肯定會迫不及待的衝上去。
但她畢竟是賢狼赫蘿，是豐收之神。
「咱不信，既不相信你的為人，也不相信你口中那些不切實際的東西，如果有，你早就長出翅膀了。」
「那當然是因為我的實力太弱了搞不到唄，至於相不相信我的為人，你能聽出來我不是在說謊吧？」
更衣回答的乾脆利索，赫蘿的心撲通撲通跳的更厲害了。
「咱不信！你出來說話！」
她此刻其實已經信了更衣的話，但她還是擺出一副不相信的表情，這是商人常用的手段。
既然處於主動的一方，那自然就要高高擺起架子，準備接下來在談條件的過程中抬價。
「我出來會被你拍死的。」
更衣裝出一副無奈的樣子，搖搖頭，轉身就跑，刻意將腳步聲邁得很大，踩在地上發出啪噠啪噠的聲響。
「那就沒辦法了，拜拜。」
赫蘿沒做任何行動，她在等，更衣也在等，等著誰先沉不住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