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竇子涵要故意為難一個眼睛看不見的小姑娘,實在是她覺得這小姑娘半夜三更彈琴很不合情理,任何事情一旦反常起來,這背後說不定就藏著什麼。
古代當仵作的,其實挺悲催的,有許多現代科技手段都不能用,比如說指紋鑑定,如果有指紋鑑定,至少能從殺死那個男人的匕首上查查指紋,說不定對更快找到兇手有幫助,可惜,這只能想想,包括這兩個死者的身份,身前的一些基本資料也沒有現代計算機那麼快,總之,在一個科技發展落後的時代里,任何有疑點的地方,都不能放過。
「大人,小姐,冤枉呀,小女這個樣子怎麼可能去殺人呢,冤枉呀!冤枉呀!還請大人明鑑呀!」林掌柜聞言,臉色大變,手指神經質地抓住了林小姐瘦下的肩膀,看來,他的情緒很激動。
「既然掌柜的說林小姐不會是兇手,那就想辦法讓她能夠條理清楚地回答本小姐的問話。只有這樣,才能洗脫她的嫌疑不是?還是,掌柜的以為這樣就能矇混過去?」竇子涵的言辭變的犀利起來,這位林小姐不配合沒關係,但她不相信當爹的從女兒的口中問不出話來?她剛才那麼說,就是為了逼迫林掌柜想辦法配合。
「小姐,小竹是小的女兒,就由小的來回答小姐剛才的問題吧。新𝟔𝟗書吧→」掌柜的敢怒不敢言,雖說他心中很惱怒竇子涵為何多管閒事,但他也看得出,此時竇子涵所說的話就代表韓知府的意思,他不能避而不答。
「既是如此,就由你來回答本小姐前面的問話吧,為何林小姐昨晚要那麼晚了彈琴,她彈得曲子是自創,還是別人也彈過的?」
「小女從出生就看不到東西,唯一喜歡的就是彈琴,由於她看不到東西,自然就不知道是天明還是天黑,是白天還是黑夜,至於這個琴曲嗎,是小的從前請的琴師教給小女的。」林掌柜開口道。
「哦,是嗎?」從客棧掌柜的回答來看,這個答案並無什麼可疑的地方,但這個答案回答了也等於沒有回答,沒有任何價值。
「回小姐的話,小的不敢欺瞞知府大人與您。」客棧掌柜低垂著投,神態恭敬。
竇子涵雖然在傾聽客棧掌柜的回答,但目光卻仍不動聲色地觀察林小姐的神態。
她很敏銳地看到,當客棧掌柜回答問題時,林小姐的神情似乎很不安,從她抓住客棧掌柜的衣擺所用的力道就可以看出來。
林小姐如此緊張?是有什麼隱情?還是掌柜的在撒謊?心中有了這樣的懷疑,她就沒有繼續問下去,既然明里得不到有用的信息,那就先穩住對方,暗地裡查一查,這個客棧的背景以及客棧所有員工的背景。
「既是如此,本小姐就不多問了。不過,法網恢恢,疏而不漏,任何人都無法逃脫律法的懲治。」竇子涵意味深長地說完後,收回目光,側身面向韓知府道:「表姐夫,既然這客棧中發生了血案,在眾位沒有擺脫嫌疑之前,您還是讓他們暫時在這客棧停留一段時間為好,沒有允准,不得隨意離開。」
「這是自然。李捕頭,就由你帶著四個人先留在客棧中,有什麼新的發現,馬上回報。其他人抬著這兩具屍首隨本官回府。」韓知府不知道竇子涵心中到底在想什麼,有無新的發現,但聽這位竇家表妹如此說,當下也心神領會道。
折騰了半早晨,他並不指望馬上就找出兇手來,這兩具屍首是要抬回衙門的,衝著崔家的名頭,這位表妹也要讓自家夫人招待招待的,聯絡聯絡感情,也許將來還有用的著的地方。想到這裡,他臉上再次堆滿了笑容道:「竇家表妹,到了午飯時間,不如就隨本官回府見見你表姐,可好?」
「那就打擾表姐,表姐夫了。子涵回房梳洗片刻,隨後就去府上拜訪。」竇子涵也淡笑道,她知道這一行是免不了了,就權當例行公事。這個面子無論如何還要給這位知府表姐夫和那位薛家表姐的,當然,她還要請韓知府私下裡調查客棧眾人的情況呢,爭取在繼續上路之前,找到兇手。
「韓良你留下,等表小姐一行,一起回府。」韓知府得到肯定的答覆,起步前,對身後一個隨從打扮的道。
「是,大人。」
韓知府安排好一切,率先坐著轎子回府了。
韓知府一走,被留下來的客人雖然無奈,但也無法,既然不讓出門,都一一回到了自己先前的住房,雖然同是住客,但竇子涵他們一行身份顯然很不一樣,這些人也不敢上前搭訕。
竇子涵帶著阿蓮,阿蓉還有牽著小豆芽菜的手上了樓,回到了她昨夜休息的房間。平媽媽和王管事也隨後跟了上去。
回到房間之後,竇子涵給阿蓮使了一個眼色,阿蓮帶著小豆芽菜去了隔間。
她才轉身對平媽媽和王管事道:「看來,我們還要在此地停留幾天了,一會我要帶著家弟去韓府做客,平媽媽,阿蓮,阿蓉你們跟我前去,另外王管事安排四名護衛跟著就是了,其他人留在客棧,看守隨行的馬車,行李等等,出門在外,不要隨意鬧事,尤其是這個客棧還發生了兇殺案,我們任何一個人都有嫌疑。」
「謹尊表小姐吩咐。」王管事允道,事實上,他現在根本不知道該用怎樣的態度對待竇子涵這個表小姐,實在是這個表小姐顛覆了他對所有大家小姐的認知,雖然聰明外露了些,但也讓他生不出多少反感與輕視來。
四季客棧與知府衙門本就只隔了一條街,距離很近,竇子涵感覺她坐在馬車上,屁股還沒坐穩,就到了知府門前。
古代的地方官的家眷多半都住在官府的後衙,此時,府衙的側門外早就有幾個穿著光鮮的女眷等在門口。
為首一人,做夫人打扮,年紀大概在二十歲左右,身材大概在一米六二左右,不是很高,但這位夫人的打扮和容貌無端的讓竇子涵想到了紅樓夢中王熙鳳的樣子。
就連這夫人的做派也和王熙鳳初見林黛玉時有點像。看到竇子涵下了馬車,凝目不動聲色地打量了她一眼才迎了上來,隨後就攜著她的手道:「竇家表妹,表姐原本以為自己生的是個標緻的,如今見了表妹,是真的知道,真正標緻的原來在這裡等著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