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稻草人俱樂部（求追讀）
似乎只有一堆亂石和枯枝，然而仔細觀察了幾秒，林奇終於發現，裡面真有東西。
亂石上趴著幾隻蜥蜴，幾乎一動不動，顏色和亂石融為一體。
而周圍那些人的視線，也都是集中在這些懶洋洋的生物身上，目光中充滿了狂熱。
「這是做什麼，賣蜥蜴呢？」
「你看呢？」娜塔莉警官嘴角翹起，語氣裡帶著幾分戲謔。
周圍狂熱的眼神和瘋狂的叫喊讓他想起了前生的馬場，林奇若有所思的說道：「賭蜥蜴？」
「嘁。」娜塔莉警官遺憾的撇撇嘴，「就是賭蜥蜴，很複雜的方法，我就不提醒你別參與了，對你我還是很放心的。」
嗯。林奇點頭，看來警官女士還是很有眼光的。
「反正你也沒錢去賭。」
這女人怎麼突然罵人，而且罵人還揭短。
「琳達，給他拿杯啤酒。」
警官對吧檯里招了招手，隨後又一個男裝酒保端著啤酒走了出來。
「我帶來的，你幫我照顧他一下。」娜塔莉拍拍林奇肩膀。
「午安，安格爾警官，這是帶著新人過來了？」
警官女士的聲音驚動了周圍幾個酒客，有人舉了舉酒杯以示歡迎。
「娜塔莉，聽說你昨晚破壞了一次邪教徒的獻祭，這小子就是倖存者？這個能活幾天啊，嘿嘿，小子，昨晚嚇尿褲子了吧，別擔心，這才剛剛開始，哈哈哈哈。」
有個矮小的大鬍子已經喝得滿臉通紅，指著林奇一陣大笑。
說的什麼屁話，哪都有酒瘋子。
林奇暗暗嘆了口氣，也懶得和醉鬼一般見識。
然而他馬上感到，娜塔莉還搭在肩膀上的手突然用力，捏的自己肩膀生痛，一抬頭，就看到娜塔莉警官臉色陰沉的挑了挑眉毛。
抓過林奇正要端起的啤酒杯，整杯酒全扣在了對方頭上。
頂著酒杯一臉錯愕，大鬍子酒還沒醒，一時有點愣神，娜塔莉已經上前一步，揪著衣領指著他的鼻子，沉著臉說道：
「管不住你的嘴，就自己去找個倖存者取笑，林奇是我帶來的朋友，不管他還能活幾天，也輪不到你來調侃他，現在給我向他道歉。」
「你瘋了吧，娜塔莉，你打算開戰嗎？」大鬍子漸漸清醒，瞪圓了眼睛，「我又沒說錯什麼，你發什麼病。」
「我不管你說沒說錯，林奇是我並肩作戰的戰友，不是拖累，你敢這樣諷刺他，今天就必須道歉，否則我會讓你付出代價。」
一旁的林奇只覺得心裡暖暖的，看著大鬍子憤怒的眼神，也有些替娜塔莉擔心，便摸摸鼻子說道：「那個……我還以為那杯酒是給我喝的呢。」
「你也閉嘴。」娜塔莉警官頭也不回，冷冷的盯著大鬍子的眼睛。
大鬍子的臉色紅一陣白一陣的，表情幾次變得猙獰，但娜塔莉警官始終緊緊攥著他的衣領，視線分毫不讓。
「好吧，好吧，我道歉。」大鬍子最後還是挪開了目光，悻悻的咕噥道，「我又不知道你把他當戰友了。」
「哼。」娜塔莉警官這才鬆開手，退回林奇身邊，「我去看看那人有沒有空，你別亂跑。」
「嗯，我就在此地不走動。」林奇的手在空中抓了兩下，「謝啦，戰友，不過這個是不是再……」
「喝什么喝，忍著。」娜塔莉警官噗嗤一笑，馬上又板起臉，沒好氣的大步離開，把林奇獨自扔在吧檯旁。
嘖，這女人真暴躁。
「哈哈哈哈，小子你真可憐，漂亮的琳達，再給他來一杯，算我的。」旁邊有人舉著酒杯大笑，「真可惜啊，崔恩，娜塔莉沒揍你這個蠢貨。」
「我才不怕她，她父親活著的時候我都不怕。」一旁的大鬍子反倒一點都不尷尬，狗一樣甩著頭髮和鬍子，笑著說道，「小子對不起啦，我就是開個玩笑，不過你很厲害啊，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那隻狂暴的母猩猩替普通人這麼生氣呢，你都幹什麼了。」
「嘿嘿，謝啦老兄，你人還怪好的嘞。」
林奇朝請客的路人舉杯，終於喝到了這個世界的啤酒，比前世的啤酒口感更刺激一些，倒也沒想像中那麼好喝。不過他還是一口氣喝了半杯，就當午飯了，不過，大鬍子你說她母猩猩？林奇挑挑眉毛，笑眯眯的大聲道：
「其實我也沒幹什麼，就是一秒分辨出奇物，看一眼找到了神秘源頭，深入失控的奇物，四十五分鐘讀取了奇物的深層回憶，順便在裡面大鬧了一場，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神情表現的相當誇張，不止是大鬍子，林奇的態度和話讓周圍氣氛一窒，隨後爆發出哄堂大笑，尤其是大鬍子崔恩笑的最大聲：
「哈哈哈哈，你太敢吹牛了，不錯，我喜歡你，其實不瞞你說，我還是魯道夫陛下呢，今天特意穿便裝出來的，哈哈。」
「唉，我說的明明是實話，你們為什麼不信呢。」
「哈哈哈，你要是能做到這些，我當場跪下舔你的靴子。」大鬍子笑的直抹鬍子，「不想說就算了，哈哈，沒關係，漂亮姑娘，琳達，再給他加一杯，他笑話講得好，我請客。」
一時間，酒吧里充滿了快活的空氣，大部分人甚至把注意力從玻璃罩上轉移到了林奇身上，不過幾聲鐘聲突然從吧檯里傳出，一群酒客立刻趴回吧檯旁，目光緊緊盯著玻璃罩里的蜥蜴，再也沒人理會林奇了。
林奇聳聳肩，接過漂亮的女酒保遞來的啤酒，朝她舉了舉杯：「謝啦，這裡是你們守望者的據點？」
「嗯。」酒保琳達在吧檯旁擦拭著酒杯，「你應該說『他們』守望者，我們這些普通人都是外圍成員。」
「我覺得差不多，不過你們還真是普通人啊，我還以為這裡都是歧魂者呢。」
琳達白了他一眼：「哪有那麼多歧魂者，這裡大部分都是神秘事件中倖存的普通人。一旦接觸過神秘事件，就很容易和神秘建立聯繫，再也回不去正常人的生活了。那些有點能力的倖存者乾脆就當了神秘獵人，偶爾從守望者這裡接一些不那麼危險的委託，也算是個雙贏的結果，真遇到危險的神秘事件，也有機會就近解決。至於沒有能力的倖存者，就依附於守望者做點文職工作，比如說我們，多活一天算一天吧。」
「怎麼能說沒有能力呢，我就不信那些人能把杯子擦的又快又乾淨，各有各的擅長。」
「嗤，討好我也沒用，我可不會請你喝一杯。」琳達笑著白了林奇一眼，「不過他們裡面也有一些歧魂者，和娜塔莉打架的大鬍子崔恩就是一個，我剛才看他說娜塔莉那什麼的時候你生氣了，你小心點，他也是權能二級的歧魂者，你別惹他。」
「嗯，謝謝提醒，我這人從不惹事。」
林奇其實已經得到了女聲的提醒，酒吧里至少五個歧魂者，尤其是一個正盯著水晶球輕輕撫摸的，一個埋著頭手懸在塔羅牌上猶豫不定的，一個單膝跪在吧檯前雙手十指相扣抵著額頭念念有詞的，看著好像是在占……咦？
抬頭看看上面的黑板，再看看這三個群魔亂舞的歧魂者，不會是在占卜賭局的結果作弊吧。
「不算作弊啊，本來就允許用權能預知，這也是下注的一部分嘛。」琳達解釋道，「只是他們的賭注是不公開的，屬於暗投。啊，快要開始了，十五分鐘準備期了。」
酒吧里已經陷入了寂靜，連琳達都下意識的壓低了聲音。
三個占卜者已經陸續交上了一張紙條，尤其是那個玩塔羅牌的，還反覆改了兩次。
一個酒保捧著一根玻璃試管繞著吧檯走了一圈。
林奇看清了，試管里關著一大群……蚊子。
變色龍，蚊子。林奇表情有點古怪，意識到這群人在賭什麼了。
「嗯，一共二十隻蚊子，裡面七隻蜥蜴，壓前三隻吃到蚊子的蜥蜴，還有這三隻各吃到幾隻，我們有特殊的感應設備判斷裡面剩餘蚊子的數量，不會出錯的。其實和賽馬差不多，只是不需要那麼大的場地和選手，而且不太適合普通人，我以前在普通人的世界裡就從沒見過。」
普通人誰玩這麼詭異的遊戲啊，腦子稍微健全點的人都不這麼玩，賭馬至少比賭蚊子好聽。
林奇心裡正念叨呢，酒保已經打開玻璃罩的小孔，把試管插了上去，只是還沒有打開試管的封口。
「一會開始之後，都可以用權能影響賭局，直到結果揭曉，就看誰的水平更高了。」
「嘶……」林奇覺得自己仿佛穿越到了千術電影裡，正看著一群千門高手各顯神通，「那這樣到底算是蜥蜴在比賽，還是外面的歧魂者在比賽啊。」
「在鈔票面前，是人在比還是蜥蜴在比，有什麼本質的區別嗎？」琳達笑了笑，「這是這裡的老闆說的。」
林奇一愣，細細品味這句話，慢慢露出一個笑容：「很有道理，不過有他們干擾，那之前的占卜結果怎麼辦。」
「不能把他們的行為也計算進去，那還算什麼占卜。」
說的好有道理，完全無法反駁。
啪啪，身後有人拍了拍自己，回頭一看，是娜塔莉警官回來了。
「跟我來吧，他有時間，剛才怎麼樣，沒發生什麼吧。」
「沒什麼啊。」林奇古怪的笑了笑，「剛才崔恩先生還請我喝了一杯呢，我給他講了講昨晚的經歷，他還稱讚我講得好。」
「哈哈哈，沒錯，娜塔莉，你這朋友不錯，比我還能吹牛，剛才還說一秒辨識奇物，四十五分鐘讀取奇物深層回憶呢。我都做不到，哈哈哈……」
「他確實說的不準確，確切地說，是四十三分五十秒。」娜塔莉警官認真的點點頭，「情況我也都匯報給維克多了，正準備帶他去見維克多呢。走吧，林奇，一會還要帶你去個其他地方。」
酒吧里的笑聲戛然而止，所有人的視線在大鬍子崔恩和林奇之間反覆徘徊。
崔恩張著嘴巴，呆呆的看著林奇和娜塔莉，喉嚨里咯咯作響，想說什麼卻一句話也說不出，臉色越來越紅。
「我就說我說的都是真話，你為什麼不相信呢。那麼，魯道夫二世陛下，我先離開了，謝謝您的啤酒。」
說著，林奇提起禮帽躬身行禮，跟著娜塔莉警官揚長而去。
離開的瞬間，身後爆發出劇烈的鬨笑，久久不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