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5章 詭異的儀式
水晶球化作無數碎片散落了一地，而原本內部猶如星雲氣旋般緩慢旋轉的霧氣顯現在現世。
那是一片血紅色的霧氣，猶如幻夢境裡終年不散的血霧。
霧氣漩渦的中心黑暗而深邃，不知通向何處，然而明明是很詭異的表現，裡面透出的，卻是無比強大的生命力，讓在場所有人都接觸到一股磅礴的生機和活力，只是站在旁邊，就能感覺渾身舒適，精神越來越振奮。
如此旺盛的生命力，不用說也知道意味著什麼，林奇緩緩閉上眼睛，長長的吁了口氣。
成了！
會議室內陷入了短暫的沉默，隨後猛地爆發出一陣激烈的掌聲，就像前世火箭成功發射之後，發射中心裡那潮水般的掌聲一樣。
唯一不同的，就是此時眾人看著林奇的表情更加複雜，更加難以置信。
尤其是秘法陣的作者，凱爾文更是一副見了邪神的表情，不，應該是見了主神的表情，滿臉都是不可思議：這個人，他居然真的做到了。人類明明是如此自私，他居然真的用這些看似平平無奇的手段，就成功的誘導著民眾改變了本性？
這不是凱爾文自己的想法，實際上，這個會議廳里，幾乎所有人都在轉著相同的念頭，沒有系統化學習過這些知識，他們也許會根據經驗偶爾用到類似的手段，但無法理解導致這一結果的原因，因此覺得相當神奇。
不過，掌聲只持續了幾秒便戛然而止，所有的人都按照既定計劃動了起來。
一切才剛剛開始。
「準備了。」林奇深吸一口氣，心中充滿了鬥志，一指同在會議廳里的海瑟薇女伯爵，「請通知下面，開始控制法陣。」
女伯爵提起裙擺微微欠身，隨後輕輕閉上了眼睛，而在五公里深的地下，正慵懶的搖著尾巴的黑貓突然目光一凝，隨後充滿了人性的色彩。
黑貓置身於原本眾人所處的那個地下空間，但此時內部已經大變樣了。
正中心是個巨型篝火，以篝火為圓心，地面上向外延伸出無數扭曲蜿蜒的線條。
而如果把距離拉遠，透視俯瞰地下，就會發現整個萊茵市五公里深的地下，已經布滿了一道道挖掘出的隧道，而這些隧道的分布，和篝火周圍地面上的那些扭曲的紋路完全一致，而且同樣是以這團篝火為圓心。
如果繼續往上，就會發現篝火的正上方就是剛剛碎裂的水晶球，從篝火到水晶球或者說現在旋轉的漩渦，以一道無形的線從上到下貫穿成一體。
八個奇形怪狀的邪神使徒在篝火旁或站或坐，這些被不同邪神誘惑的瘋子們此時一致的保持著理智，一個個沉默不語，見黑貓出現才同時抬起頭，詭異的目光盯著同樣詭異的黑貓。
「利維夫爵士居然……真的成功了。」貓的身體裡發出了人的聲音，「這裡也可以開始了。」
八個使徒同時點頭，跳動的火焰讓他們臉色陰晴不定，在這種環境下愈發詭異，而更詭異的是，象頭人身的昌格納方庚的使徒從虛空中直接掏出了幾個大桶，桶剛一出現，刺鼻的血腥味就撲面而來。
六桶鮮血，人血。
至少二十升，這就是唯一需要用到的施法材料。
神秘之所以可怕，邪教徒之所以被人恐懼，不是沒有原因的，或許他們的目標可以很正常，但他們的每一個行為，從裡到外都透著邪惡和詭異。
摺扇掩面的腫脹少女站在桶旁喃喃低語，桶里的鮮血便開始慢慢旋轉，隨後像被龍捲風吸起的水柱一樣向上升起，形成六條血柱，這些血柱仿佛腫脹少女的觸手，沿著秘法陣的紋路細細描繪，以鮮血浸滿了複雜的紋路。
克圖格亞的使徒朱蒂依然是那副呆呆地樣子，恍若失神的繞著地面的紋路繞來繞去，隨著她的腳步所到，紋路里的血液也迅速凝固，讓黑褐色的血痂在火光中看起來愈發邪惡。
血液是生命力最好的良載體，用血液做施法材料並不是邪惡的表現，至少不完全是，而是一種必要的選擇。朱蒂逇也不是簡單的烤乾血液，而是以灼熱的力量，將血液中原本蘊含的雜亂的生命力驅散，只留下最純粹的血液這個概念。
「那麼，開始吧。」黃衣之王哈斯塔的使徒，身披黃袍的韋斯特經理的長袍下伸出數十根觸手，同時在調整著地面的紋路，直到朱蒂徹底讓血液乾涸，他才收回了觸手，用高亢的詠嘆調口吻說道，「一切已經準備就緒，隨著舞台幕布拉開，最偉大的終幕即將上演。」
「嗯，開始吧。」
人身蛇尾的蛇父伊格的使徒吐了吐分叉的舌頭，口中發出嘶嘶的聲音，隨後，四周傳來微微震動，那是修德梅爾帶著他的孩子們開始了活動。
隨著秘法陣被激活，遍布地下的巨型隧道中突然吹起了陣陣陰冷的風，而此時的腫脹少女已經收起團扇取消偽裝，恢復了她的本體。
一個猶如巨人觀一般腫脹，渾身長著數十根觸手的怪物，隨著怪物的低聲吟誦，風愈發陰冷刺骨，恍若從冥河吹來的死亡之風。
那就是死亡之風，來自死亡權能的死亡之力死者風迅速傳遍了整個地下空間。
生與死是對立的，但又是對立的統一，有死亡氣息越濃重的地方，越會吸引生命的力量聚集，就像水會流向低處一樣。
於是，在死亡之風的吸引下，越來越多的生命力從各個方向向法陣湧來，越積越多，讓地下空間裡變得生機勃勃。
然後……
啪。
彬彬有禮的猶格索托斯的使徒一拍手，充斥在整個地下空間的生命之力就變得稀薄起來，雖然還在源源不斷的從外界得到補充，但始終無法再恢復剛才生機勃勃的狀態。
那些由死亡之力吸引，以巨型法陣收束的全城人奉獻來的生命力，正在根據『同形共振』和『同心傳遞』兩種神秘學原理，被隔空匯聚到地面的小型法陣上，由扭曲的紋路中乾涸的鮮血承載，隨著生命力越積越多，乾涸的鮮血都仿佛迸發出了勃勃生機。
與此同時，朱蒂已經走到了最核心的篝火旁，雙手伸進火中，讓火焰愈發旺盛。
火焰從來是向上灼燒的，在林奇故鄉就有火曰炎上的說法，這是利用這一概念，將聚集的生命力蒸騰向上，進入正上方的漩渦之中，現在唯一欠缺的，就是一條貫穿上下的通道。
於是，通道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