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棠低頭看向她的小腹,淚水猝不及防掉落。
「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如果這孩子一出生就沒了母親那也太殘忍了。」
溫藍到是比她還要樂觀一些,她目光充滿期待的看著窗外的陽光說:「姐姐你不知道,我的後媽為了逼迫我給我下了毒。」
只有她按照約定完成家族聯姻才能解。
可對溫藍來說,要讓她嫁給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那比死了還難受。
她寧願在自己所剩不多的時間裡活得足夠精彩!
「我大概是看不見我的孩子出生了,所以想拜託姐姐你幫我把孩子也畫上好嗎?」
「我不會讓你白畫的,我請你吃糖。」
說著,她從荷包里掏出一顆大白兔奶糖,這是她從小到大交朋友的秘訣。
「嘻嘻,小聲告訴你喔……當年承哥也是被我一顆糖收買的。」
「吃了我的糖就要和我做朋友,這樣我就會請你吃很多很多的糖~」
她看似柔弱,心性卻比薄棠想的要樂觀堅強得多。
她接過溫藍遞過來的奶糖,溫柔一笑,也代表著她接受了這個新朋友。
「你好,我叫薄棠,你把畫紙給我吧,我現在就幫你畫。」
「好,謝謝棠棠姐。」
「其實我想過無數次我和承哥的孩子長什麼模樣?結果昨天晚上我就做了個胎夢,」
溫藍夢裡的是個男孩,眼睛長得像承哥也是天生多情的桃花眼,嘴巴像她,QQ軟軟的,身體白白胖胖像個善財童子。
穿了件藍色小背心,胸前還繡了一隻黃色小鴨子……
薄棠結合溫藍給出的描述,又綜合了小情侶的長相將小男孩的面容畫了出來。
「你看看是這樣嗎?」
她將畫好的稿紙給溫藍看,後者瞬間淚目了,目光依依不捨的盯著畫上的一家三口看。
這何嘗不是另外一種意義上的全家福呢?
「沒錯,就是這樣!」
「棠棠姐你好厲害,我只是說說而已你真畫出來了,他和我夢裡的小孩簡直一模一樣!」
溫藍出門得急也沒帶什麼好東西,一股腦的將自己包里的大白兔奶糖都給了薄棠。
好巧不巧,少年買水回來看到她們倆在拉扯,還以為是薄棠和溫藍發生了爭執。
他渾身怒氣地大吼了一聲:「放開她,你想幹什麼?」
少年不愧是做殺手的,那一瞬間薄棠仿佛感受到無數刀片從自己身上飛過去,只要她稍不注意就會頭破血流。
她手抖了,奶糖嘩啦啦的落了一地。
看清楚地上的東西時少年的表情可以用「錯愕」這兩字來形容,原來不是他想的那樣。
溫藍抬起頭,雙手叉腰氣哼哼的撅起紅唇說道:「承哥,你聲音能不能小一點,嚇到別人了。」
「尤其是我肚子裡的寶寶,他說爸爸好兇。」
小姑娘的聲音嬌滴滴的,又凶又奶的拿肚子裡的孩子說事。
燕承在乎孩子,更在乎她,當即垂下驕傲的腦袋向她道歉,「對不起寶寶,剛才是我誤會了。」
「哼,你只是和我道歉不行,你得給小湯圓道歉,還有棠棠姐。」
薄棠還納悶「小湯圓」是誰呢?
結果下一秒就看見少年把水放在椅子上,彎下腰,單手輕撫著溫藍的肚子小聲說道:「小湯圓對不起,是爸爸不好,爸爸不該凶的。」
原來小湯圓是他們的寶寶啊,孩子現在才三個月左右,可不就是一顆湯圓大小。
隨後他又在溫藍的要求下給薄棠鞠了一躬,臉上全無剛才的溫柔,只剩下尷尬,聲音也是僵硬到不行。
「對不起,是我誤會了您。」
他腰板挺得筆直,看得出來平時也是一個高傲的人。
知錯能改,還算是個有擔當的人。
薄棠大方不與他計較,「沒關係,我和藍藍是朋友了。」
她甚至想提醒少年,多關心一下他妻子的身體健康,可溫藍的生命只剩下一年這件事她並不想讓第三個人知道。
真是進退兩難。
「對啊,棠棠姐優雅又漂亮,還會畫畫,我喜歡和她做朋友。」
「承哥你看,這是棠棠姐給我們畫得全家福。」
燕承看了一眼,瞬間改變了想撕毀這張畫免得他們行蹤暴露的初衷。
「很好看,寶寶你喜歡的話我就花錢把它買下來。」
他二話不說從口袋中掏出一張銀行卡就要遞給薄棠,後者當然沒有收,「不要錢,這是我給藍藍的禮物。」
「藍藍也給了我很多奶糖作為回禮,所以你不用給我錢。」
燕承從小就生活在黑暗裡,每天面臨的都是生與死的搏鬥。
他沒有朋友,沒有家人,自從和溫藍在一起後,她就是他的朋友,也是他的家人,更是他的愛人。
對於藍藍有了新朋友這件事他有些吃醋更多的是羨慕。
想了想,他從另外一邊的口袋裡掏出了一枚造型別致的古銅戒指丟給薄棠。
一本正經的開口解釋說:「這是我的信物,你以後若是遇到什麼解決不了的問題,可以拿著它到二十四樓找我。」
「不過僅此一次!」
薄棠明白對於他們這樣的人來說信譽遠比金錢貴重,少年給她的這枚戒指肯定意義非凡。
「這,我不能要……」
畢竟她只是幫忙畫了一幅畫而已。
溫藍是真心喜歡薄棠的,這個姐姐給她一種很親切的感覺,就仿佛她們前世是一家人。
「棠棠姐你不用和承哥客氣,拿著吧。」
「你用不上最好,如果真遇上了困難,我和承哥一定會幫你。」
薄棠感激的握著戒指,千言萬語最後只剩下一句「謝謝!」
孕檢差不多都做完了,燕承想帶著溫藍離開,臨走前他接到了薄棠送來的畫。
「你一定要好好照顧溫藍,拜託了。」
燕承覺得她的話真是多餘,藍藍是他的妻子他當然會照顧她。
接過畫時他身為殺手的警覺很快就發現裡面藏了一張紙條,燕承起不動聲色的將紙條塞到袖子裡,冷冷的說了聲「謝謝。」
看著他們倆手牽手離開,薄棠只覺得剛才的一切仿佛一場夢。
直到她看見手裡的戒指。
「都是真的。」
可二十四樓是什麼地方?
她從未聽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