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天磊跟著靈車到了墓地，將骨灰盒放好後跟著主家回了家，跨了火盆洗了手臉，吃過飯後拿著辦白事的五千塊錢，開著車就回了門市，遠遠的看到門口椅子上躺著一個老頭，太陽穴位置的神經開始一跳一跳的疼，他有種開著車衝過去撞死老頭的衝動。
想起了七天前，晚上幫主家安頓好靈堂香火之類的雜事，開車回家的路上遠遠的看到一個穿白衣的人站在路邊，這是夜裡快十二點啊，他倒是不怕，本來就是辦白事的，膽子不是一般的大，不大也幹不了這一行，至於鬼神之說，鄭天磊嗤之以鼻，這麼多年了，一隻鬼都沒看到，新時代，新社會，是不允許神仙鬼怪出現的。
這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不由得好心停下來問了一句，就是這好心，害的他這幾天瘦了八斤。
這純粹是多餘的好心，好心沒好報。老頭倒是沒有客氣，上了車跟著他到了鎮上的門市，就這麼賴上他了，怎麼說都不聽，老頭像是自己回家一樣，吃飯時自己拿著碗筷毫不客氣，頓頓還得菸酒伺候，不給還不行，直接就躺地上了。
鄭天磊經過兩天的煎熬，打了報警電話，他是想著自己有行車記錄儀，沒什麼好怕的，這老頭純是無賴，不訛人，但是噁心人啊，他每每想起這個事，都會抽自己兩個耳光。
老頭睡床，他睡門市大廳，每次晚上睡覺時盯著一排排花圈和骨灰盒，都想將自己給燒了放盒子裡。按道理說，正常人不可能賴上干白事的，不嫌膈應嗎？自己想想都膈應。
這門手藝算是祖傳，三代人都幹這個，鄭天磊感覺自己是有傳承的，比起鎮上其他兩家，他更加的專業。也是，周圍十七八個村子，但凡誰家不行了，都愛找他，他有個絕活，摸摸脈象，看看額頭，基本上八九不離十的判斷將死之人大概還有幾天活路。
專業的在哪都吃香。
帽子叔叔來了後看著一把歲數的老頭，問起事情的經過，鄭天磊真是一把鼻涕一把淚，說的真是聞者落淚，聽著上火，一向好脾氣的鄭天磊給逼急了。
連嫌他晦氣的隔壁超市老闆娘都為他作證，他是無辜的。
無辜又能怎麼樣，老漢一雙可憐兮兮的眼神同樣讓人心軟，就這麼看著你，也不說話，顫顫巍巍的樣子隨時都像要咽氣。
最後沒有辦法，大家都活了稀泥，看起這老頭這個樣子，指不定那天就過去了，剛好鄭天磊順便給送走了就行，也不用麻煩別人。
但是鄭天磊清楚啊，他摸過老頭的脈象，那個跳動的節奏，比十八歲小伙子去了迪廳還要剛勁，身體素質絕對比他自己強，自己死了，他都懷疑這老頭會不會死。
老頭住了下來，心安理得的樣子。
苦了鄭天磊，洗衣做飯，燒菜買酒，他是請回了一個活爹啊。
要是鄭天磊出活，老頭也跟上，順便還混頓席面，吃的那是一個香。
那天他到藥店去。
「二哥你這有砒霜嗎？」鄭天磊問藥店老闆，都是一個鎮的，熟悉的很。
「怎麼的，準備給老頭下藥？」吳二看了看鄭天磊，覺得他開始神經了，眼神有點痴呆。
「那不是，家裡老鼠多。」
「呵，你有給老鼠吃的東西，給點給老頭吃就夠了，你也不差那一口，就當你行善積德，俗話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
「滾蛋你，沒有砒霜有沒有安眠藥？」鄭天磊是夠夠的了，他高低要給老頭來點猛的，不一定要他死，但是可以去醫院啊，老頭去了醫院他準備手機關機，門市關門，先出門躲個十天半個月的，說不定老頭就不來找他了。
「安眠藥有啊，一張身份證十顆。」吳二拿了一個小塑膠袋，裝了十顆安定給他。
「行。」扔下十塊錢，拿起小藥袋，也不要找錢，頭也不回的去了下一家藥店，你還別說，這鎮子不大，超市有三四家，藥店有十來家，現在這時代，得病的人這麼多了嗎？
一家藥店十顆，他買了一百顆，呵呵的傻笑起來。
「你腦子壞掉了吧，就是你想他老頭死，但是他不傻啊，你怎麼能讓老頭一頓吃你一大把藥？」回去的路上，吳二叼著煙站在門口，看鄭天磊轉了一圈，像是看沙雕一樣看著他，他知道鄭天磊肯定會各家藥店買一圈的。
鄭天磊愣住了，轉頭看了一眼門口的老頭，老頭呵呵傻樂的看著他。
「你去給我買好吃的嗎？」老頭隔著馬路問鄭天磊，說話的聲音中氣十足。路上跑過的後八輪都沒有蓋住老頭的聲音。
隔壁超市老闆娘看著鄭天磊呵呵直樂，老闆娘就愛看鄭天磊吃癟，當年離完婚後自己主動追求這個辦喪事的，沒想到這小子還給自己拿喬，左右不同意。
「呸，老娘就是二婚也看不上你個做白事的。」從此以後，鄭天磊出門買瓶礦泉水，都要走八百米，他去老闆娘的超市，老闆娘不拿眼睛看他，還說嫌他晦氣，賣了東西給他，超市生意會有問題。
鄭天磊是欲哭無淚，雖然老闆娘張的前凸後翹，媚眼如絲，但是自己高低是個處啊，這麼跟二婚的，自己感覺吃了老大的虧。
這下好了，自己多個爹，這老闆娘沒事就給老頭上課，說啥啥好吃，老頭也信她，回去就跟鄭天磊說，不給買還不行，就躺地上鬧騰，滾來滾去的哼唧。
煩死了都。
「對，今天買了最好吃的，我買了十家店才買到的。」鄭天磊揚了揚手裡的藥丸，他這幾天知道這老頭一個字都不認識。
「那好啊，你回來趕緊做給我吃啊。」老頭笑了，臉上的皺褶都舒展開了。
「行行，這個就是糖豆，不用燒，直接吃。」鄭天磊一臉扭曲的拿著藥過了馬路，將手裡的藥丸遞給了老頭。
老闆娘和吳二都呆了，他們看著老頭將一把安眠藥給吞了下去，噎的還使勁伸了伸脖子。
等他們反應過來時已經遲了，老頭舔了舔嘴巴，一臉的不高興，說這個沒味道。
但是鄭天磊高興啊，他哈哈大笑，就等著老頭倒下去他好打電話叫救護車。
「我屮，你腦子壞掉了啊，在我們眼皮下面當街殺人啊。」吳二火急火燎的跑了過來，看著老頭，拿起電話就要報警。
「誰敢報警，我遲早燒了他的門面，你試試看？」鄭天磊發狂的喊道，兩眼赤紅盯著吳二。
吳二看了看老闆娘，又看了看老頭，再看看兩眼盯著他的吳二。
行，今天就看個熱鬧，看看老頭躺下去時，你怎麼辦？
老頭灌了一肚子水，吵吵的問鄭天磊晚上吃啥？
老頭一下午一點想睡的感覺都沒有，老闆娘跟吳二也傻了，到了太陽要落山時，鄭天磊站在門口罵街，罵吳二賣假藥。
圍了一大圈人看熱鬧，吳二竟然出齊的沒有反駁，他很是懷疑自己是不是進了假冒偽劣產品？
老頭也跟著看熱鬧。
鄭天磊今天早上出活，看到門口曬太陽的老頭，心裡哇涼哇涼的。
吳二那天拿著藥連夜帶著鄭天磊去了市里，第二天將自己的安眠藥送去檢測了，為了自己的聲譽，也是拼了，結果沒問題，是絕對的真品，正品。
老頭別的要求不高，就是好一口吃的，要是哪天重樣了，高低要跟他鬧騰。
他是真的想死啊，最近掙了拿點錢，都填到了老頭的肚子裡。
昨晚鄭天磊問他叫什麼名字，家住哪裡？這是他問了八十遍了，老頭沒有身份證，之前啥也沒說，倒是昨晚，老頭一本正經的告訴他。
「我是引路人，我叫余漢，家裡離這裡有點遠。」老頭夾了一筷子魚肉說道，仔細的看了看有沒有刺。
「余漢，余老哥，不是，余大爺，請問您老能回去嗎?家裡是否還有家人，電話給我聯繫一下您看行不？」鄭天磊過濾了引路人這個詞，只想搞清楚他能不能回去。
「我是專門來找你的。」余漢老頭翻了翻肘子，將燉的軟爛的皮扒拉到自己的碗裡，他就好這一口皮，噴香軟糯。
「找我？」鄭天磊心裡暗暗想著，他爸死的時候沒有說自己不是他親生的，他媽壓根沒什麼印象，在他小的時候就去世了，人家都說做白事的，天生命里肯定缺一門，以前這一行是賤業，人家瞧不起，各種傳言都有，要麼是孤獨終老，要麼身體殘疾，要麼沒有後代，也不知道真假。
現在算是暴利的一個行業。
「找我？」
「嗯，找你，你有過什麼夢想嗎？」老頭看了一眼鄭天磊，覺得沒有肘子好看。
「哎呀，我去，我夢想啊？躺平，中個一千萬彩票，徹底的躺平了。」鄭天磊心裡想著夢想就是將你送走。
「彩票？那是個什麼東西？比起毀天滅地的能耐，長生不老的命運更有吸引力嗎？」老頭放下筷子，倒了一杯茅台，這老頭獨愛這酒，這還是鄭天磊有次去了縣裡幫首富家裡辦的白事，人家給的，一共兩瓶，自己藏的快找不到了，老頭不知道怎麼就翻出來了。
「毀天滅地？長生不老？您老是不是這裡有問題？」鄭天磊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他覺得老頭子腦子壞掉了。
「呵，下三天的人都不相信啊，這靈氣缺乏的天地。」老頭嘟噥了一句。
「啥？」鄭天磊沒有聽清楚。
「要不你試試？我送你一場富貴，你就跟我走？」老頭說道。
「行，明晚開大樂透，你能幫我中個頭獎，我跟你走，這個比長生不老簡單多了吧？」鄭天磊怕刺激到老頭，順著他話說。
「那行，我看看是什麼東西。」老頭樂呵呵的說道。
吃完飯，鄭天磊帶著老頭去了隔壁超市去買彩票。
「你個摳門的，能中得了彩票？就是中了，你也花不到，還不知道便宜那個狐狸精。」老闆娘揶揄道，心裡想著這命里缺一門的傢伙，能找到老婆都不容易，難道還能中得了彩票？
「你管的寬，人家老爺子保我中。」鄭天磊不去看鼓鼓囊囊的胸口，那個露出來的雪白有點刺眼，引得他心裡一陣騷動，咽了口吐沫。
「老爺子我打什麼數字？」鄭天磊問邊上的余漢。
「你想打啥就打啥，我也看不懂。」老頭子倒是不怕自己不認識字的事給傳出去。
「不行不行，今天必須您老來打。」鄭天磊堅持了一下，偷摸著看了一眼老闆娘，老闆娘趴在櫃檯上，有道深壑，讓鄭天磊目眩神迷，哪裡好像有個黑洞，有無邊的引力，讓他控制不住的墜入進去。
造孽啊，早知道去另外一個彩票店。
老頭呵呵直樂，看到鄭天磊讓他在屏幕上選數字，於是他按照順序來，紅球1、2、3、4、5，藍色球1、2。屏幕上自助選號，按了五個數字後自動跳到後面，鄭天磊指著下面數字，老頭還是按順序來。
「老爺子，要是中不了，你回家行不行？」鄭天磊看了這組數字無語了，這是不可能的事，要是能中，上面肯定有一個叫主任的親戚的。
「行啊。」余老頭笑著點了點頭。
「來，打這一注。」鄭天磊樂了，心裡竊喜的想著。
「說你摳門，還真是，就一注兩塊錢啊？不追加一下，萬一中了一千五百萬呢。」老闆娘看了這注號碼樂了。
「追加。」鄭天磊拿出手機準備掃碼付款。
「小氣巴拉的樣子，活該單身，買個彩票三塊錢，還騙老人家，一點不像個男人。」老闆娘繞過櫃檯，走到鄭天磊面前。
鄭天磊眼睛餘光有看到了那條深溝，他想起了有一次爬山，那個山又高又大，爬起來很是費力，但是到了山頂，又豁然開朗，一種張大嘴巴要大叫一聲的感覺。
「你怎麼知道我不是男人？」鄭天磊急了，小時候張的清秀，像是女孩，好多人都笑他，等他張大了，是鎮裡遠近聞名的頭號帥哥，要不是干白事的身份，門檻早就被妹子塌平了。
「三塊錢，切。」老闆娘說完一轉身。
鄭天磊感覺胳膊像是被一座山壓了一下，又像是被路邊疾馳的車颳了一下，心裡有點凌亂，從腳板底好像什麼東西忽然衝到了天靈蓋，渾身一震，鼻子一熱。
「我給你掃一百塊錢，就這一注。」鄭天磊回味著胳膊上剛才的震動。
「一百塊？行，給你三十三注。找你一塊錢。」老闆娘笑著說道。
「不用了。給你買糖吃。」鄭天磊咬著牙說道。
老頭樂呵呵的。
鄭天磊拿著那張倍投三十三注，九十九塊錢的彩票回了店裡，希望老頭不要食言，中不了回家吧。
鄭天磊到菜市場買了兩個豬蹄，今晚大樂透開獎，給老頭整頓好的，得電視上直播開獎完後，嘿嘿。
「看你樂的，今晚要中獎了啊，12345，有點二百五。哈哈。」老闆娘坐在門口，手裡拿著瓜子，瞟了一眼鄭天磊，忽然伸了個懶腰。
鄭天磊看的真切，他想起了上次山里炸礦，地里埋了炸藥，等引爆後，大地忽然鼓了起來，向上竄起老高。
他忽然捂住鼻子，二十歲的人了，怎麼回事？頭仰著進了門市。
老闆娘在門外笑的咯咯直樂。
吃飯的時候，鄭天磊看著啃著豬蹄的老頭，又跟他確認了一下昨晚的約定，中不了獎就回家。
飯後，鄭天磊按捺住心情，反鎖了門，打開很久都不看的電視，調到開獎的電視台，拉著老頭等開獎直播。
余老頭看了一眼鄭天磊。
「要是中了彩票，你就跟我走，是叫12345吧？」
「那是肯定的，中不了，你回家哈。」
鄭天磊看著電視裡搖獎機轉的飛快，裡面的桌球亂跳。
余老頭盯著電視裡的那個球，眼睛一眯，嘴巴說了一個1。
小鎮的上空忽然多了一層黑雲，雲像是漩渦一樣旋轉起來，在路邊吃燒烤的人看到後很是驚訝，剛才天還好好的，怎麼要下雨的樣子？只不過雲彩顯得有點詭異，旋轉的速度有點快而已，漩渦的中心，像是鎮子偏東的方向。
電視裡第一個桌球掉了下來，是1。
鄭天磊依然樂呵呵，巧了不是，但是他看到電視裡主持人表情明顯的愣了一下。
第二個球2。
鄭天磊坐直了身體，他感覺到主持人看了一眼公證那邊，報號碼的時候明顯表情不正常。
第三個球3。
鄭天磊從褲袋裡掏出那張彩票來，疑惑的看了一眼老頭。
第四個球4。
鄭天磊摸出手機，想算一下中四個球能有多少獎金。
這次獎池有二十多億，估計能將最近吃的回本吧，自己還是倍投的。
第五個球是5。
鄭天磊沒有注意主持人臉上的慌亂，他看了自己中了五個數字，有點懵。
電視裡依然在開獎，這次搖的籃色球。
第一個數字是1。
鄭天磊有點凌亂了，心臟不爭氣的跳動起來，他感覺到自己口乾舌燥的，心裡想著第二個數字是2，那麼就算老頭在他這裡吃個天荒地老，頓頓鮑魚人參，他也供得起啊。
第二個數字果然是2。
果然中獎了，鄭天磊想要大喊一聲，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他心裡已經盤算著趕緊跑路，馬上就跑，三十三注一等獎，一千五百萬一注，一共多少錢，他手抖的像是抽風一樣，連忙用另外一隻手壓住，拿出手機算一下，4.95億。
「我屮，我屮，我該怎麼辦，趕緊跑路，啥也不要了。」鄭天磊像是神經病一樣抓著彩票，在房間裡走來走去。
「是不是中了？」余老頭問鄭天磊。
「我屮，我屮，我發財了，我怎麼去領獎，打車去，不行不行，萬一被計程車司機認識呢？」鄭天磊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他成億萬富翁了，刨了稅錢，自己不作死，他完全花不完啊，怎麼辦？怎麼辦？馬上要過人上人的生活了，自己完全沒有準備好啊。
白事，誰特麼愛乾乾去吧。
「中了吧。」老頭拉住渾身發抖的鄭天磊問道。
「中了中了，大爺你別走了，我養啊。我真的養你，你想吃啥吃啥行不？」鄭天磊盤算著刨去稅錢，存三個億到銀行里，留幾千萬隨便花。
「那你是不是答應我的要求，跟我走。」余老漢問他。
「行行，只要在地球上，哪裡都行。以後你就是我親佬爺了。」鄭天磊說道，他沒有注意余老頭手裡憑空出現了一個古樸的圓盤，上面陰刻著很多繁複的圖案。
余老頭手裡有多了幾塊雞蛋大小的菱形的石頭，石頭像是玉石，微微散發出淡淡的螢光。將這些石頭一顆顆按到那個圓盤上，圓盤裡那些印刻的圖像快速的亮了起來，照耀著室內一片雪白。
鄭天磊瞠目結舌的看著余老頭，他被著耀眼的光給驚醒了。
「那就跟我走吧。」余老頭嘴巴說出一個字開，只看到圓盤轉動起來，從上面飄出像是鐵花一樣的光芒，然後光芒越來越大，從中間露出一個黑黝黝的黑洞。
黑洞，我真他麼的看到了，還有那無窮的吸引力。
余老頭轉過頭來，拉起鄭天磊的手，另外一直手指著那個旋轉的黑洞，說了一個字「走。」
整個房間忽然平靜下來，電視裡滿是雪花的圖像慢慢的變的清晰。
半空中飄著一張彩票，搖來搖去的落在地上，在一堆骨灰盒和花圈壽衣的房間裡顯得有點詭異，然後那些骨灰盒，壽衣花圈像是被調了顏色，緩緩的變成灰色，然後變成粉末，還有那張彩票。
第二天早上，隔壁超市傳出來一聲誇張的尖叫，後知後覺的老闆娘接到通知，她的彩票店中了4.95億。
老闆娘慌忙套好了衣服，推開門衝到了隔壁的門市，拍著門，但是裡面一點聲音都沒有，大門緊鎖。
這個死鬼肯定知道自己中獎跑路了。
老闆娘有點惋惜，早知道睡了他，高低要個幾百萬出來。
一個星期後，隔壁的門還是緊鎖，有人家出白事活，找到了這裡，全鎮的人都知道鄭天磊中了4.95億，人不見了。也正常，中了這麼大獎跑了肯定是。
一個月後，新聞上還沒有領獎的消息。
兩個月後，彩票史上最大的棄獎誕生了，全鎮的人好像都鬆了口氣。之前媒體上一直在報導讓中獎人趕緊去領獎，馬上就要到期了。
三個月後，大家都感覺不對勁，於是合計報警了，開了鄭天磊的門，大家看到一個空蕩蕩的房間，裡面皆是灰色，一地的塵土，像是過了八百年一樣。
鄭天磊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