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喇嘛教贊善王一脈同意歸附!」
「思達藏薩迦派輔教王願意歸附!」
「噶瑪噶舉派大寶法王一脈願意歸附!」
「薩迦派大乘法王一脈願意歸附!」
「格魯派大慈法王一脈願意歸附!」
……
有了闡教王的帶頭,其他三王和三位法王也沒有再堅持,紛紛附和。
四王和三位法王都同意了,下面的國師、大國師、灌頂國師自然是沒有反對的餘地,整個烏斯藏的高層都達成了一致協議。
見眾人都同意了,闡教王沉聲道:「既然諸位都同意了,那就想想和朝廷談哪些條件,以及什麼時候去北京城面見皇帝吧!」
……
一個時辰後,激烈的爭吵結束了,眾人喝著酥油茶,平復著內心的激動和憤怒。
好一會兒之後,闡教王出聲打破了沉默:「既然都已經達成協議了,那麼此事就這麼定了。」
「朝廷規定的朝貢路線是經過四川的碉門、雅州至成都,再沿長江東下,到揚州換船經運河北上京城。
近萬里地,去一趟至少得半年時間,現在去是肯定沒法趕在東征大軍回到北京城之前到達北京城了。」
「先上表,送到四川,請四川巡撫張論六百里加急送到北京城,看看是朝廷派使臣前來還是要求我們親自去一趟。
在這期間,我們杜絕與外界敵對勢力的一切聯繫,諸如葉爾羌、吐魯番以及蒙古諸部,若是派使臣前來遊說,直接拿下送到成都。
同時傳令在秦州、河州、西寧、洮州、甘州、雅州、碉門六處茶馬司的官員,都老實一點,發現藏區的商人鬧事或者弄虛作假的,直接拿下交給大明處理。
既然已經做好了徹底歸附的準備,這點態度還是要有的,讓大明看到我們的誠意,或許之後的談判會給我們一些優惠條件。
對這些安排,諸位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眾人相互看了看後,輔教王沉聲道:「為了保險起見,上表還是由我們其中的兩人親自進入大明境內,一人去成都,面見四川巡撫請他轉呈,一人去甘青道,請那邊的官員轉呈。
兩路都需要百餘人的隊伍,如此一來,到時候即便是轉呈的晚了,但我們已經做出了實質性的動作,朝廷也不能怪我們。」
「贊成!」
「同意!」
「既然如此,那四川就由我親自去,甘青道就讓三旦多隻去一趟吧,他和那邊相熟,這點沒意見吧!」
見眾人搖頭後,闡教王站了起來:「最後我再說一句,從我們上表開始以後,不要出現人命的事情,否則很可能會被清算的。
現有的一些奴隸你們都要快刀斬亂麻,快速的清理掉,都散了吧!」
眾人起身慢慢散去,大殿門口最後只剩下了闡教、闡化、輔教、贊善四位法王。
看著遠處的山頂上的積雪和裸露在外面的岩石,以及隱約可見的人群,輔教王長長的嘆了口氣:「諸位,享受最後的權利榮光吧,屬於我們的時代要過去了。」
「希望諸位開派法師不會歸罪我們。」
「怪罪我們什麼?此一時彼一時,不歸順,那不僅我們會死,連同整個藏傳都會消亡,我們歸附了雖然榮光不再,但宗教還是傳承下去了。」
「是呀,沒有不滅的家族勢力,強如傳承兩千年的孔家、紮根千年的中南半島佛教都被打壓了,我們與他們相比算得了什麼?」
「行了,已經做出了抉擇,再發這些感慨只能徒增煩惱,散了吧!」
四人也逐漸散去,留下了這座悠久的寺院。
而在他們散去的那一刻,遠在數千里外的外喀爾喀的一座大帳之中,中央一堆篝火燃燒的正旺,一頭羔羊也烤的滋滋滴油,肉香撲鼻,與帳外的積雪形成了鮮明對比。
數名長相粗獷的漢子圍這火堆坐著,最中間三名漢子更是魁梧,仔細看去,大帳中的眾人是分成了三個涇渭分明的小團體。
這三人就是外喀爾喀名義上的大汗土謝圖汗以及左右兩翼的車臣汗、札薩克圖汗,三人眼中滿是敵意,身後眾人也都相互防備著。
原本外喀爾喀只有一位大汗,那就是阿巴岱汗,但在萬曆十四年被三世達賴喇嘛授予瓦齊賚汗(金剛手汗),阿巴岱汗死後,其孫子袞布自立為土謝圖汗。
左翼素巴第趁著袞布爭奪權利時擴大影響力,萬曆二十四年在全喀爾喀貴族會盟上被推舉為札薩克圖汗(有統治權之汗)。
林丹汗被滅之後,原本林丹所屬的一些小部落在明軍還未清算前紛紛逃離,投靠了投奔了林丹汗的盟友和連襟碩壘濟農,與他的屬下和阿巴哈納爾等部一起,推舉碩壘為共戴馬哈撒嘛諦車臣汗。
於是整個喀爾喀就有了三個大汗,誰都不服誰,三汗鼎立。
「土謝圖汗,找我們來做什麼?」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天寒地凍的讓我們跑數百里地,我還以為你要死了呢,馬不停蹄的來給你奔喪,結果你這好好的呀!」
「札薩克圖汗,這裡是土謝圖汗部,不是你們札薩克圖汗部,你說話注意一些。」
「札薩克圖汗,你放肆!」
「札薩克圖汗,欺負大汗,是想與我們土謝圖汗部一戰嗎?」
土謝圖汗沒有生氣,身後的眾首領和萬戶倒是怒了。
見眾人怒目相向,札薩克圖汗身後眾人右手按向腰間彎刀,身體微傾,一副隨時準備暴起的姿態,哪怕這裡是土謝圖汗部的中央大帳,他們也依然不懼。
札薩克圖汗臉色冷了下來,先是朝著身後擺了擺手,又看向依舊漫不經心割著羊肉的土謝圖汗:「土謝圖汗,這就是你們汗部的待客之道?若是不歡迎,我們立刻起身就走。」
土謝圖汗頭都沒有抬起來,反倒是拔出彎刀割了一塊羊肉塞入口中大口的咀嚼著,這一幕看的眾人眼角直跳。
不待札薩克圖汗有所反應,土謝圖汗淡淡道:「如果你們想死的話,那就走吧,不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