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正吻得難捨難分時,突然從廊道那邊傳來周宇槍等人說話的聲音,「隊長呢?」
「不知道啊。記住本站域名」
「難得休息,叫他跟我們一起打牌唄。」
「剛剛吃完飯他好像往這屋後走過去……」
而這聲音就在樓道那邊。柳煙此時坐在聶攰的腿上,勾著他的脖頸,唇上一片水潤,就算她現在離開,碰見他們也說不清。聶攰按著她的腰,唇貼著她唇,低聲道:「他們走錯了。」
柳煙眨了下眼,「走錯什麼?」
「走錯樓道。」
柳煙一頓,仔細聽著,就聽著腳步聲在右邊,她勾了下髮絲,緊緊地摟著他,縮著肩膀。
她說:「怎麼像是偷/情?」
聶攰微抬頭看她。
柳煙笑著又低頭,要去親他的薄唇。聶攰卻移開了臉,他偏頭看向左邊,那頭,一抹秀麗的身影猝不及防地站在樓道後門,柳煙跟著抬眼,也看到了郭秀影的身影。
她頓了頓。
心想,這平日裡她一個在這屋後抽菸,基本不會有人來。
今晚怎麼了?
來了一批又一個的。
郭秀影呆站了幾秒,立即狼狽地轉身,飛快地離開了這地方。柳煙看著,也沒了興致。
她打算從他腿上起來。
聶攰按了下,她又坐了回去,她看著他,「嗯?」
聶攰撥弄她的髮絲,道:「明天有空嗎?」
柳煙:「幹嘛?」
聶攰:「帶你出去玩。」
柳煙一聽,挑眉,「你有假期?」
「嗯。」
「好啊,我得幾點起?」
聶攰指尖劃了下她的眉心,道:「隨你,你忙完下樓就行,我開車過來接。」
柳煙又湊過去,親他的鼻樑,「怎麼突然想到帶我去玩?」
「怕你無聊。」
柳煙眉眼彎了下,低頭又親他的唇,聶攰張嘴,咬了咬她的唇瓣,低聲道:「回去休息吧,嗯?」
「好。」
站起身後,因為領口還沒扣好,聶攰垂眸給她扣好,柳煙就著夜色看著這個男人,她含笑道:「不知道的以為我們真刀真槍了…」
聶攰撩起眼皮看她一眼,把她跟前的髮絲撥到肩膀後,握著她的手腕,帶出廊道,穿堂風吹過。
周宇槍幾個轉過身看到他們,人數眾多,柳煙笑著掙脫聶攰的手,聶攰也順勢鬆開。
在周宇槍等人要過來之前,柳煙笑笑撥弄了下頭髮直接走上樓梯,只留了半空中的一抹長發。
「隊長!」周宇槍看著亮了燈但不見人影的樓梯,「你跟嫂子約會去了?」
聶攰手插褲袋裡,淡淡地看他們一眼,說道:「回宿舍。」
說著,他下了台階,往那邊的宿舍樓走去。周宇槍嘿嘿直笑,跟其他戰友擠眉弄眼。
他是很為隊長開心,得償所願。
因為只有他才最清楚,在尼泊爾那次任務,隊長險些喪命,而或許這就是隊長養傷這段時間,會去看阿煙的原因。
一眼。
也好嘛。
聶攰淡淡地看周宇槍那張好像自己談了戀愛的表情,他收回了視線,看著不遠處的燈塔。
柳煙上到三樓,就碰見郭秀影,其實郭秀影也住在這棟樓里,只是平時要碰面機會還是比較少的。
畢竟有兩條樓梯,有意避開就能避。
柳煙抓抓頭髮,笑問:「這麼晚還不睡?」
「快了。」郭秀影聲音很輕,很柔,柳煙點點頭,隨後朝跟黃韻住的那間宿舍走去。
郭秀影手抓著欄杆,遲疑了下,道:「煙姐。」
柳煙腳步微頓。
「嗯?」
郭秀影:「你之前為何不跟我說,你跟他的真實關係……」
柳煙一頓,她偏頭看著站在欄杆處的清秀女人,她笑了笑,「我跟他,沒有什麼真實關係,有的話,也只是前男友而已。」
郭秀影愣了下,「那你們現在……」
「現在啊……」柳煙看向不遠處的燈塔,說道:「現在還只是前男友……」
郭秀影不敢置信。
「可是剛剛你們……」
「哦?」柳煙想了想,「我主動吻他的,秀影,有時關係,並不是非要說得很清楚,才算關係。」
郭秀影:「……」
她不懂,也不明白。
柳煙看她表情就知道她的心情,她笑了笑,「早點睡吧,晚安。」
說完,她推門進屋。
砰。
門關上。
郭秀影站在原地,想著柳煙剛才說的話,她隱隱約約覺得柳煙很不負責,她主動親吻聶攰。
卻不肯承認這段關係,而且她昨晚才看過一個視頻,柳煙跟未婚夫跳舞的視頻。而那個未婚夫不是聶攰,是什麼林家的少爺。這樣,聶攰算什麼?
郭秀影不明白,聶攰又為什麼要這樣不明不白的,他圖什麼。
門關上後。
黃韻匆忙地從窗戶邊跑了,但還是來不及了,柳煙一眼看到,睨她一眼,黃韻咳一聲坐回了床,她說:「我才發現,你們這是三角關係啊。」
柳煙把頭髮紮起來,「哪兒算三角?聶攰抱著她親了?」
黃韻笑著盤腿坐在床上,道:「沒有,但他肯定抱著你親了。」
柳煙拿起睡衣,直接進去洗澡。洗完澡出來,黃韻還是一臉八卦,她說:「這個郭秀影護士跟你的初戀什麼關係?為什麼那麼質問你。」
柳煙打開筆記本,點進去開始翻看郵件,她說:「他的相親對象。」
黃韻一愣,「臥槽。」
「可是我看好幾次,聶隊跟郭秀影哪怕是在同一個屋檐下,聶隊從不正眼瞧她,我還以為他們完全不認識。」
柳煙擰眉看著柳俊彬發來的文件,支著下巴道:「他要是正眼瞧她了,那我也就祝福了。」
他若是真喜歡上別人。
她應該能爽快放手。
黃韻盯著柳煙的神情,說:「你確定你可以?」
柳煙頓了頓,神情有些縹緲,幾秒後,她說:「可以吧。」
誰知道呢。
現在似乎又有些猶豫。
黃韻卻覺得,你們都不行。
這邊十點半關燈,生活一下子似乎變得非常規律,柳煙也沒在黑暗中看手機的習慣,燈一關,她就睡。
隔天一早,天氣不錯,晨曦從天邊破開,柳煙洗漱完,挑了一條紅色的吊帶裙穿上,隨後稍微打了點兒淡妝。黃韻醒來迷迷糊糊一睜眼,愣住了,「你今天要出門?打扮得那麼漂亮。」
柳煙站在鏡子前,整理著脖頸上項鍊,她聽罷,笑道:「是的,要出門。」
她很久沒這麼用心地打扮過自己了,項鍊下方的心跳砰砰砰的。她又選了頂杏色的帽子戴上,接著擰開門,說道:「我走了。」
黃韻哦了一聲。
「慢點哦。」
砰。
門關上。
柳煙踩著細高跟鞋,走下樓梯,黑色的SUV停在樓下,聶攰手搭在方向盤上,正在按手機,聽見腳步聲,一抬眼,便再也無法挪開,眼看她下了最後一個台階,聶攰從車裡下來,繞過車頭,打開副駕駛的車門。
柳煙看他一眼。
聶攰眼眸很深地盯著她。
他領口難得敞著,鎖骨的疤痕有些明顯,柳煙頓了頓,笑著彎腰上了副駕駛,順便把帽子取下來,一頭捲髮披在肩上。聶攰關上門,去駕駛位開車,不一會兒,黑色的SUV就揚著灰塵開走。
周宇槍幾個從拐角處探頭,嘿嘿直笑,「抓到了吧。」
「這是去約會呢。」
郭秀影站在醫務室的窗戶邊,出神地看著這邊,看著已經空了的門口。
車子到了大門口。
崗哨開門,站起身跟聶攰敬禮。
聶攰也回了一個軍禮,隨後車子開出去,柳煙側頭看他一眼,問道:「我們去哪兒?」
聶攰:「你想去哪?」
柳煙笑道:「不是聶帥你做主嗎?」
聶攰看她一眼,隨後專注地開著車。
這邊環境是真好,空氣新鮮,柳煙挺放鬆的,她拿了一根細煙點燃了吸了一口,隨後手肘支在窗戶上,把玩著煙,偶爾吸一口,煙霧帶著薄荷香飄出來,肩帶從肩膀上滑過。
車子開入山洞,聶攰空出一手,將她的肩帶勾上去。
柳煙偏頭看著他。
男人的手收了回去,落在中間的操控台上,骨節分明,手背有淡淡的血管。柳煙輕輕一笑,哼著他之前唱的那首白玫瑰…
「得不到的,從來矜貴…」
聶攰看她一眼,方向盤微微轉動,朝一個河邊開去,這邊都是天然環境,這個河邊綠草叢生,近處是水遠處是山,還能看到那個高高的燈塔,車子停下,正停在樹蔭底下。
聶攰選了一首歌,柳煙喜歡的《大哥》播放,柳煙笑著道:「你說出來玩,就是到這地方啊?」
聶攰:「你不喜歡?可以去市里。」
柳煙嘖一聲,趴在車窗上,看著遠處的山。
聶攰見她沒說要去,便也沒再開口,她看山,他看她,柳煙很少這樣放鬆,這幾年其實很忙,忙到只有燈紅酒綠,沒有綠水青山,此時挺舒服的。她一根煙抽完,坐直身子又點燃了一根,隨後,她掀起眼眸,看到旁邊的男人有些散漫地靠著椅背正看著她。
柳煙突然眉眼一彎,朝他靠了過去,將手裡的煙抵在他唇角。
聶攰眼眸隨之她動作,沉默地看著。
柳煙眼裡帶著堅持,將煙又往他唇角遞了遞,聶攰還是看她,最後張嘴,咬住了煙。
柳煙笑著趴在他肩上。
聶攰往這邊坐了些,讓她可以整個人趴在他胸膛。
他伸手拿走煙,煙霧繚繞。
柳煙說:「不必擔心這個煙傷肺,植物提取的,就是薄荷為主,提神,跟吃一塊炫邁是一樣的。」
聶攰手搭方向盤上,夾著煙,說:「我知道。」
柳煙笑著看他,沒有出聲。
聶攰也看她,也沒有出聲。
他們真的難得能這樣相處,入伍前的一個月兵荒馬亂,這件事情談不上誰對誰錯,但是最後局面就是難以收拾。
本來只是小輩之間的吵架。
最後變成了長輩之間的較量,柳老爺子恨聶攰選擇了入伍拋棄最心愛的孫女,聶老爺子認為柳煙不識大體婦人之仁,配不上聶攰,雙方老爺子在一次晚宴上碰面,吵得像兩個孩子,要不是許家壓著,新聞就爆出去了。當晚聶老爺子狠狠地甩了一份協議出來,逼著柳老爺子簽下。
柳老爺子起初沒料到這個,後來看聶老爺子如此堅決,他冷笑一聲,直接簽下了姓名。
協議很簡單。
柳聶兩家老死不相往來,包括孫子孫女。
協議一簽,在場的一些家族自動站隊,而那一個月,柳氏影響很大,柳家在圈子裡的名聲一落千丈。
畢竟,聶家終究是要高一頭的。
柳煙得知這個消息,發下誓言,會守護爺爺的願望至死。
局面。
那一個月里。
翻天覆地。
而聶攰入伍後,一連六年不曾歸家。
「聶帥。」柳煙輕聲喊了句。
聶攰嗯了一聲,勾她的髮絲,捏她的下巴,柳煙說:「下來給我拍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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