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9 有毒藍菌
五天之後……
嘭——!
「咳咳咳……「治療艙的頂蓋被砰的一聲推開,蔣飛龍整個身體趴在治療艙的邊上,劇烈地咳嗽。
把所有肺里的治療液咳出來以後,他整個人氣喘吁吁,腹部的大洞已經消失,此時那裡有一片嫩紅嫩紅,整個救生艙的能量已幾乎耗盡,早在兩天以前,在完成第7次記憶灌輸之後,裂空電腦就因為能量不足而停止了工作,而那時蔣飛龍仍然沒有力氣打開艙蓋,腹部的傷口還沒有完全癒合,又熬了兩天之後,終於打開了艙蓋,而由於能量的不足,治療液也不能完全補充他的身體所需,他現在感覺飢餓難耐,渾身乏力。
在救生艙中一陣翻箱倒櫃,他找到了幾件裙子和兩條黑色的連體緊身衣,還有應急燈,以及自己的手機,卻沒有能吃的東西。
在裙子和緊身衣之間,他選擇了把緊身衣穿上。
緊身衣是女性的緊身衣,整個從腳到脖子都沒有一絲接縫,看著像一條襪子,只在領口的地方有一顆藍色的「扣子「。
他試著按了一下」扣子「,就見本來無縫的緊身衣在胸口的地方裂開了一條縫,像是一件衣服打開了領口。他又按了一下」扣子「,那條縫隨即又閉合上。
於是他再次按動」扣子「,在緊身衣打開胸口的開口後,就把緊身衣套上,再按」扣子「緊身衣重新閉合。
緊身衣彈力非常好,他能夠完全穿得下,只是緊身衣穿在身上總有點怪怪的感覺,如同身上沒穿衣服,腰部也有點勒得太緊。
穿上緊身衣,把手機插入衣服上的口袋之後,他找到了救生艙的艙門,並找到了開關,打開開關之後來到救生艙外,拿著應急燈四下里一照,發現這裡竟然是一個山洞的底部,看著遠處黑洞洞的口壁,大小比救生艙要小一半,顯然救生艙是不可能從洞道里運進來,也不知道當初雪麗是怎麼把這麼大的一個救生艙運到山洞底部來的。
他提著應急燈向洞口方向走去,走出七八米,就看到洞壁邊的地上有一些衣物,拿起仔細一看,竟是自己的衣服,只是此時上面有很多血跡。
他看了看身上的緊身衣,又看看手上自己原來的衣服,最後還是回到救生艙把自己原來的衣服換上,然後提著應急燈向洞外慢慢走去。
1個小時之後,蔣飛龍又回到了救生艙,把他脫下的緊身衣重新穿上,外面再套上他原來的衣服,沒辦法,半小時前他上到了洞口,外面冷得一逼。
再次來到洞口的時候,外面的天空已微微亮起。放眼望去,周圍都是灰濛濛的矮山,山上卻只有少量的一點綠色,天空微微泛著亮光,沒有星星月亮,洞口是在山腳一塊巨石之後的裂縫中,堪堪只能讓一個人通過。
蔣飛龍鑽了出去,回過頭來看,如果不是來到近前,根本就不會發現裡面有一個山洞。蔣飛龍看了一下周圍,向一個地勢比較開闊的方向走去。
在過去4個小時之後,太陽快要升起到天空正中,蔣飛龍沒有找到任何吃的東西,身上的衣服破了好幾個口子,這是先前在一段山路上不小心摔下刮破的,只是外面的衣服破得厲害,裡面的緊身衣卻毫髮無損,倒是臉上沒有保護,被颳了幾道血痕。
一路艱難走來,荒野中不時能看到一些機器的殘骸,地上有許多雜亂的巨大腳印和履帶的碾痕,同時也有一些救生艙,甚至還看到了一個大型宇宙飛船的焦黑的框架。
「這是個什麼鬼地方?「蔣飛龍心不禁撲撲直跳,他分明看到遠處的一顆樹上,有半截人類的身體,真不知在沒有下半身的情況下,是怎麼上去的。只是此時的他又累又餓,倒在了地上。
再次醒來後,蔣飛龍感覺自己躺在了一個小帳篷里,帳篷的頂只有一人高,中間有一根小臂粗的木棍支撐著,頂上的遮擋材料有大有小,互相拼湊著堆疊在一起,夕陽的照在半邊帳篷上,使帳篷內有些朦朧的暖光。
帳篷的地上鋪著一些乾草,邊上有一些罈罈罐罐,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青草與腐物混雜的臭味。
他聽到帳篷外有些響動,便爬坐起來,透過帳篷帘子的縫隙向外望去,就看到一個衣衫襤褸的人,佝僂著身體背對帳篷正在一個火堆前忙活著,不一會那個人轉過身來,卻是一個滿臉皺紋的白人老頭,頭髮蓬鬆,幾乎全白,鬍子也有5寸長,此時手裡捧著一個瓦罐向帳篷走來。
老頭掀開帳篷的帘子,看到蔣飛龍坐在地鋪上望著他,便咧開了嘴,露出所剩無幾的牙齒,道:「年輕人醒了?」
聽到聲音,蔣飛龍略一遲疑,分辨出這是第六星域瑪法星界的烏爾拉語系,這是一個以機械加元能能量為基礎的文明所使用的語系。
蔣飛龍在腦子裡用剛剛被灌輸學來的陌生語系知識,艱難地拼湊著語言,張嘴想要說話,卻感覺嗓子發乾像冒火一樣,忍不住咳嗽起來,而肚子卻咕嚕咕嚕一陣的猛響。老頭把瓦罐遞過來,「你這是餓壞了,來,把這些吃了再說。」
飛龍把瓦罐接過來一看,罐子裡是一些棕色的糊糊,上面點綴著一些綠綠的植物,聞了聞,說不出是一種什麼味道。
他試著嘗了一口,感覺不是什麼難以下咽的東西,但味道也好不到哪去,可是餓極了的,他也管不了那麼多,稀里呼嚕就吃了起來。
很快吃完一罐,老頭又給他盛了一罐。兩罐糊糊下肚,他才感覺力量又重新回到了身體,不過緊跟著,他整個人就開始感覺不好了。蔣飛龍嚇壞了,瞪著老頭,叫道:「我剛才……吃的到底是什麼?我怎麼感覺,感覺……」
老頭笑眯眯地看著蔣飛龍,道:「感覺身上有點癢是吧?」
「嗯嗯!」蔣飛龍點頭。
「從嘴巴開始,一路到肚子,越來越癢?」老頭詢問。
「嗯嗯!」蔣飛龍繼續點頭,這時確實越來越癢了,並且感覺還沒法伸手去撓,整個人都繃緊了,看著老頭仍然面帶微笑,只覺得毛骨悚然,「這吃人的世界,難道又把我這個學生黨給坑了?」
「過10分鐘就好了。」老頭也沒多看兩眼,轉過身去忙別的了,最後甩下一句話:「第一次吃藍菌的過敏反應。」
「什麼菌?有沒有解藥呀?」蔣飛龍大恐,餵你這老頭,這東西是不是有毒?你這是讓我自生自滅了是不是?蔣飛龍掀開帘子從帳篷中鑽出,想看看外面是什麼情形,自己還有沒有活路。
「天快黑了,不要離開帳篷,否則死路一條。」老頭的聲音在身後淡淡道。
蔣飛龍身子一僵,邁出的步子頓在空中,他驚恐地轉頭看了看周圍,遠處也有一些破舊的帳篷,沒看到有看守或者其他武裝人員,他心下暗想:「看這老頭行動遲緩的樣子,我要是跑,他應該追不上吧?」可猶豫再三,他還是縮回了腳步,慢慢退回到帳篷中,但心裡已忐忑非常。
老頭在外面繼續忙了一陣,便也鑽到了另一個帳篷中。
蔣飛龍一直戰戰兢兢地等待著老頭對自己的宣判,沒想到竟然等到這麼個結果,好在身上的癢還真的慢慢就消失了。
他悄悄來到帳篷的帘子前,透過縫隙往外望——外面靜悄悄的一個人影都沒有,只有夕陽最後的一絲餘暉映出一點微亮。剛才似乎還能聽到遠處有其它一些人的聲音,此時忽然都消失了。
突如其來的寂靜讓蔣飛龍的心一下緊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