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和趕忙解釋:
「不不不,微臣只是覺得若作不好,敗了太師雅興,豈不是罪過。」
董卓棄酒爵而端起一旁的酒樽,咕咚咕咚喝下幾大口酒,猛地打了個嗝,一口酒氣噴在劉和臉上:
「無妨,你且作詩,讓眾人評論,什麼好不好的,本太師是個粗人,欣賞水平也不高。」
劉和見已經無法推辭,只能站起,看了眼周邊的環境。
周邊是個不小的花園,園內有大簇的迎春花在飄蕩,無數的野蜂忙於采蜜,四處飛舞,有兵丁被蜜蜂叮咬,不斷驅趕。
劉和瞬間想起一首詩句,改了一下,張口道:
「破寒乘暖迎春忙,簇定剛條爛熳黃。
野艷飄搖金譽嫩,露叢勾引蜜蜂狂。
蜂狂擅飲千花血,一刺驚走萬千郎。
待到群鳥出巢日,絞殺狂蜂救群芳。」
劉和坐下,董卓摸著虬髯點頭說道:
「不愧是大儒鄭玄的弟子,出口成章,前四句寫的景色極好,但後四句差些意思,殺伐氣太重。」
一旁的李儒冷冷的說道:
「岳父,這劉和借著蜜蜂諷刺您呢,說群鳥出巢,便會消滅蜜蜂。這是把您比喻做叮人的蜜蜂了!」
董卓臉色瞬間一變:
「劉侍中,老夫待你如親友,你竟要學那伍孚,害我不成?」
劉和趕忙解釋:
「太師誤會,微臣所說的蜜蜂,是北側匈奴與鮮卑,西側諸羌,南側甌越,東側匪盜而已。太師和您的大軍才是群鳥,有朝一日,必定能掃滅諸害,救護陛下及大臣等群芳!」
董卓聽完,大力拍著劉和的肩膀笑道:
「我就知道,劉侍中才不會跟伍孚那叛逆一般。」
劉和感受到肩膀傳來的大力,疼的呲牙咧嘴。
再看那眾臣工,紛紛鄙夷的看著劉和,一臉的不屑。
董卓停手,轉頭看向眾人:
「不過劉侍中有句話說的不錯,『待到群鳥出巢日,絞殺狂蜂救群芳』。不過不需要等待了,就在今日,來人啊,把人都帶上來!」
董卓一聲令下,十幾個兵丁押著一隊老老少少走了進來。
劉和偏頭看去,那竟是越騎校尉伍孚的家眷。
董卓突然起身,搖晃著對在場的人說:
「為了給大家助酒興,我將為各位獻上一個精彩的節目,開始吧!」
說完,擊掌示意,並狂笑不已。
在眾人不解的注視下,伍孚的家人被按趴在地上。
有士兵舉著長刀,只聽蹭的一聲,一個圓滾滾的頭顱便滾落在一旁。
緊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
眼見著伍孚的家人被一個個處刑,眾人無不顫抖,驚懼的看著士卒屠戮。
董卓邊擊掌便說道:
「伍孚反賊,竟然在大殿攜兵器,預謀刺殺陛下。其一家老小,均被老夫擒獲,既日行刑,以儆效尤。」
眼見著伍孚一家老小被一個個砍頭,眾大臣不敢對董卓怎麼樣,但紛紛側目,怒向劉和。
劉和內心萬分委屈,都看我幹什麼!
無奈,劉和只能硬著頭皮說道:
「太師,今日喜宴,見血不吉啊!」
董卓一偏腦袋:
「奧?還有這事?」
中郎將蔡邕也慌忙站起:
「稟告太師,喜宴見血,確實不吉利。」
有人牽頭,群臣紛紛相勸,就連皇帝劉協也小心勸說。
董卓陰沉了個臉說道:
「老夫在軍中二十餘年,每每有幸事,當以敵人頭顱和鮮血助興。伍孚一家乃叛逆,本應盡殺之,但諸位求情,老夫也必須給面子,剩下的那個小女孩留下吧,送與劉侍中做妾。」
士兵趕忙停手,給最後一個六七歲小女孩鬆綁,送到劉和身旁。
那女孩滿臉泥污,看不清樣貌,劉和伸手去扶,那女孩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撲在劉和身上嚎啕不已。
劉和的小心臟不斷地狂跳,這董卓是警告自己啊,看樣子要儘快離開長安城了。
董卓毫不在意,繼續伸手抓著羊腿啃食。
一旁李儒進言道:
「岳父,處刑未完,留下一個。斬草未除根,轉日復再生,這在軍中可是大忌啊!」
董卓放下羊腿,用袖子擦了擦嘴。
「這話倒是,在軍中行刑少一個,可是要拿上百個人頭來補的。」
此話一出,在場的眾人無不膽寒,不知道這魔頭接下來會有什麼瘋狂的舉動。
董卓看向一旁的李傕說道:
「稚然(李傕,字稚然),前些日子,你手下飛熊軍是不是抓了不少俘虜?」
李傕趕忙說道:
「回稟太師,徐榮將軍和李蒙那小子殺敗了孫堅等賊,抓了幾百個反抗太師的潁川叛軍。」
董卓點點頭:
「那就帶上來吧,給大家助助興,按照以前軍中的規矩來。」
李傕滿眼興奮:
「諾!李維、李桓,趕緊把人帶上來!」
不多時,兩個將領與幾百個兵丁壓了烏泱泱一片俘虜進入院子,董卓院子夠大,不然還真裝不下那麼多人。
李傕手持馬鞭奮力一揚,興奮地喊道:
「兒郎們,太師有令,按照軍中的規矩處置俘虜,給諸位大臣們助助興!」
數百個雄壯的兵丁嗷嗷直叫,將上百個俘虜拉了出來,強行按倒在地上,幾人配合,拉出俘虜的舌頭便割了下來。
那些俘虜痛的在原地翻滾,一旁的兵丁手持長刀,對著翻滾的俘虜亂砍,不多時,上個俘虜的手腳被砍斷,只留個軀體在地上不停地蠕動。
俘虜們痛苦哀嚎,但因舌頭被割掉,只能在地上吐著鮮血嘶吼。
這還沒完,兵丁們按住俘虜,掏出牛尖刀,在俘虜的臉上一陣劃拉。
那俘虜的眼睛便被挖掉,耳朵被割掉,甚至連鼻子都被生生割下。
兵丁們興奮的嚎叫著,將割下的器官丟入一旁煮肉的大鍋里,沸騰一番後,撈出塞進嘴裡,竟然當場咀嚼了起來。
所有在場官員被嚇得慘不忍睹,許多大臣手中的筷子都被嚇得抖落在地,不少人瘋狂的嘔吐著。
董卓卻若無其事,仍然狂飲自如,臉上還流露出洋洋自得的神情,並高聲喝道:
「小的們,你們是久不在軍中,忘了最熱烈的篝火了嗎?」
聽著董卓的怒喝,兵丁們更加興奮,將已經被折磨的半死的俘虜砍去腦袋拖了下去,並換上一批新的俘虜。
在眾人驚恐的目光中,兵丁將這批新的俘虜用布條纏綁全身,頭朝下倒立,用繩索捆綁,聚在一起,然後澆上油膏,竟然點起火來。
洶湧的火光沖天而起,被倒立捆綁的俘虜不住的掙扎蠕動,奈何那繩索捆綁的嚴嚴實實,只能痛苦的哀嚎嘶喊。
這一幕,嚇得眾人面如土色,顫抖不止。
有不少大臣傻愣的坐在地上,驚恐的張著嘴巴。
更有甚者,竟直接癱軟的坐在地上,散發出一陣陣腥臊味道。
一旁的董卓抓起一條羊腿塞給皇帝劉協:
「陛下,老夫準備的節目如何,陛下可盡興?」
早已嚇得呆傻的小皇帝劉協被嚇了一跳,支支吾吾的說道:
「額··董太師···朕腹內翻湧,吃不下。」
劉和趕忙扶起皇帝劉協說道:
「稟太師,陛下身體抱恙,請求回宮醫治。」
董卓正在興頭上,不耐煩的隨手一揮:
「去吧去吧。」
劉和趁機攙扶著皇帝劉和,拉起伍孚家的小女孩朝太師府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