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眼的陽光狠狠刺破了雲層,剛勁的狂風又將破碎的層雲吹散開來,世界一下子就亮堂起來,清新起來了。
之前那樣的煙火氣也回來了。
空氣中充斥著歡快幸福的味道。
白羽輕微的喘著氣。
四周漸漸清晰了不少。
一股劇烈的疼痛感突然閃電般侵占了意識,一下子,那恐怖的畫面,又一一浮現出來了,巨大的獠牙,破碎的,
「啊!」
白羽面色死灰,剛想要爬起卻瞬間癱軟在了地上,可惡,已經意識不到身體是否存在,不過好在意識已經算是清醒的。
人們紛紛圍了上去,好奇的打量眼前的少年,只看他身體發寒,面色慘白,原本應該是白淨整潔的衣服卻已是破破爛爛,雜亂不堪,尤其是左肩上有著極為恐怖的傷痕,血淋淋的洞口,看樣子之前是打鬥了一番。
慢慢的,白羽開始能夠自如的控制身體,周圍的一切也都這一刻開始逆轉了,原本流血的傷口不斷消散,只留下了淺淺的傷疤,本來聚集的人群也散去了,回到之前的位置,自顧自的走著。
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經過這麼多的折騰,卻還能像個沒事人一樣活蹦亂跳。
白羽起身伸了個懶腰,迷茫的看著周圍陌生的一切,
「嘶,頭好痛,什麼都想不起來,啊,我靠。」死死抱著腦袋。
一動不動在原地呆呆的傻站著,
「我敢肯定,我不屬於這裡,嗯,完了,完了!」低著頭大吵大鬧。
白羽絕望的抬頭望向天空。
「冷靜,不能慌。」
右側的胸口微微有些發燙,奇怪的光亮在不斷閃爍,能量開始不斷匯聚,漸漸匯聚成了一道紫黑色的圖案。
白羽正望著天空發呆,絲毫沒有察覺到身體的異樣。
「讓開!讓開!!」
一隊青鑰騎兵正向這裡疾馳而來,為首的那個藍鎧騎尉正怒聲呵斥道。
白羽嚇的急忙閃到一邊。
他們很快便消失了蹤跡,揚起的塵土迅速瀰漫到整條街道。
「咚,咚,咚」
王回到了曾經無比熟悉的議會大廳。
聽著清脆的腳步聲。
靜靜的坐在圓桌的上席位里,歪著頭,仔細回想。
無數碎片化的記憶慢慢湧現,一點點拼湊出了一幅完整的畫面。
又看了看眼前空空蕩蕩的,無奈的笑了笑。
「嘣」
是剛才那位藍鎧騎尉。
他直接闖進了議會廳,抱拳急忙向王上稟告。
「報,奉元將軍帶著天慶公子去郊外遊歷增長見識,只不過司命大人對這件事頗有意見,她說:她要是在一刻鐘之內見不到那倆個,嘶,額,那倆位大人,就讓王上你,那個,你,在外面,嗯,就寢。」
王先是一愣,
然後無奈的輕搖著頭。
媽的。
真是麻煩事啊。
外面的空氣透著清新。
一抹嫩綠點綴了被枯黃積壓的土地,鮮嫩的草才剛剛冒出芽來,它也終於熬到漫長的黑夜離去。雲層破碎,透露出明媚的陽光將大地洗刷了一遍,這一刻,生命被陽光的溫暖所喚醒,展現出久違的活力,初春已經逼近,一個全新的世界一點一點生長起來。
古銅色的肌膚,略微有些粗糙的質感,只有一指長的頭髮耷拉在草地上。暗黑色厚實的盔甲,身旁不遠處斜插著一柄黑金色長槍,那個年輕模樣的人,他愜意的癱在草地上,感受陽光帶來的溫暖,享受這來之不易的和平。
他眯著眼睛向發出聲音的方向瞄去。
「額?」一下子從草地上彈了起來。
「呀!哥!你怎麼來了,來來來,坐坐坐。」趕緊騰出了個空位來。
「呵,我咋來了,哼。」王笑著看著他。
王順勢坐了下來。
指了指眼前被火烘烤著的魚,「聞著味,一路飛過來的。」
天權拿起烤魚遞給王。
王順手接過烤魚,剛想往嘴裡送,突然愣了好一會,接著趕緊將手中的烤魚丟到火堆里了。
「哥,你…」天權緩了緩口氣,過了好一陣子,才接著說道,「到底什麼個事兒啊。」
王並沒有回答他。
只是靜靜的看著不遠處的河流里那個正在專心捕魚的少年。
那個少年面容稚嫩,皮膚清透,玉化般的柔和光滑。大概十五六歲的樣子。光著半個身子,留著快要遮住胸口的長髮,濕漉漉的頭髮被風吹的舞動,露出了整個臉龐。
他只專心的盯著眼前的獵物。
王撇頭轉向天權,淡淡的開口道。
「怎麼,明知故問嗎?」
「額」天權極力避開,不與王對視。
「啊,這個,孩子嘛,愛玩是很正常的啦,是吧。」
「哦——是指哪個孩子呀。」王有些玩味的看著天權。
天權乾咳了幾聲。
清脆的水聲傳了過來。
王扭頭看去。
一條大魚鮮活的跳動在少年的手上。甜美的笑容與蔚藍的天空交相輝映,飛濺的水珠透著晶瑩的五色光。
王不由得一笑。
輕輕躺在草地上,望著蔚藍的天空。
沒有被戰火侵擾的天空是那麼的藍,那麼的清澈。
思緒越飄越遠。
如果,如果沒有戰爭的話,一直這樣和平共處該多好啊。
輕聲嘆了一口氣。
便起身站了起來。
「哎,呀,」白了天權一眼,「玩會兒就得回去。不然納婭可就要生氣啦。」
「啊,好好好,沒問題,包沒問題的。」天權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等王走後,
天權快速衝到火堆,一把掀開燒紅的木炭,急忙抽出早已燒成不成樣子的烤魚。
「魚!魚!我的魚!我的心血,啊!不,不!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都要糟蹋我的烤魚。」天權抱著他的烤魚,痛苦不已。
「血,滴在地上,是黑色的。」
「天慶,天慶——魚,把魚拿過來。」天權扯著嗓子向著那個少年喊道。
「哦,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