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張寧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這老朱家的皇帝，怎麼都這麼愛管閒事？
而且還是個話癆。
他倒不擔心自己的名聲。
但柳如是的名聲要是被毀了可怎麼辦？
畢竟名聲在這個年代。
對於一個女子來說，可是極為重要的。
不少女子會因名聲被毀。
而做出什麼傻事來。
但當他轉頭看向柳如是時，卻發現她的神情有些怪。
她低眉垂眼，面若桃花，白皙的脖頸連同耳垂都泛起了紅暈......
這....
難不成柳如是也誤會了什麼？
沒等他說什麼，朱由檢便自以為洞察了他的心意一般，說道：「好了，柳姑娘的奴籍應該還在憶紅樓，這件事朕會讓王承恩去處理！」
「就當作是對你為國事操勞的獎賞！」
他之前把鍋甩給了張寧。
也正好想要找些東西補償一下。
如今有此機會。
這也算是順理成章了。
而且他也知道。
張寧並非京城中人，將來可能還要回到朱元璋那邊的。
如果能得到他的美言，自己就不用每天在歷史公會中提心弔膽了。
所以不管怎樣他都得好好拉攏張寧才行。
「臣遵旨！「
王承恩立刻領命。
「民女叩謝陛下聖恩！「
柳如是感激涕零，跪地謝恩。
終於可以擺脫過去的束縛了！
朱由檢點了點頭，隨後說道：「嗯，承恩，帶上東西！」
「朕要回宮了。「
如今各方面的事情都很多。
他不能離開皇宮太久。
以免閣臣們有要事找不到他。
「張寧大哥！」
當朱由檢離開後。
柳如是看向張寧的目光也變得更加炙熱起來。
而張寧則專注著手頭上的地球儀。
如今沒這個心思想這些。
....
與此同時。
大同宣府一帶。
多爾袞髮髻凌亂，頭髮已經斑白了一半，他懷中緊緊抱著一個錦盒。
裡面裝的。
正是皇太極的首級。
自從皇太極的首級被割下。
多爾袞便片刻不離地帶在身邊。
不論是進食還是就寢，他都將首級緊抱於懷。
女真族的男女老少，八旗子弟中的一部分帶著家眷或北上，或隱匿於長白山的深山老林之中。
餘下的人，連同先前被俘的漢族百姓則從遼東向南進發。
漢人受到的待遇相對較好。
除了少數真正的叛徒外，大多數是被擄走的。
因此，無論是遼東的軍民還是途中遇到的漢族同胞，對他們都很友好。
而真正的女真人和漢奸則截然不同。
曾經趾高氣揚的八旗士兵，如今一個個面露絕望。
甚至開始擔心自己未來的命運。
他們心中清楚。
自己曾經犯下漢人不可饒恕的罪行。
整個大明的軍民，無不都對他們恨之入骨。
所以他們也不祈求能得到什麼禮遇。
他們唯一希望的是，多爾袞能用懷中的皇太極首級打動大明皇帝的心。
然後寬恕他們的罪行。
可其中仍有一些活在過去的女真人。
他們看到大明提供的食物和居住的環境後。
不少人開始抱怨了起來。
「可惡！」
「我們王爺，不，我們陛下地位尊貴，他們竟然就給我們這些稀粥？」
「而且就只有一個獨居帳篷？」
「實在欺人太甚！」
「.....」
原本洪承疇打算給予多爾袞一些特殊待遇。
畢竟他是一位地位尊貴的王爺，皇太極的弟弟。
還是主動前來乞降的使者。
但在張寧的建議下。
朱由檢決定一視同仁。
沒有給予他任何特殊待遇。
多爾袞也算擰得清，看到鬧事的人，立即便厲聲阻止道：「都給我閉嘴！我們如今已經到了大明，都給我規矩點！」
「若有違反軍令者，當場斬立決！」
話音落下。
所有人當即安靜了下來。
而多爾袞說完後，也抱著錦盒回到了自己獨人帳篷里，口中喃喃說道：「皇兄，臣弟恐怕不久就要隨你而去了！」
「還望您在天有靈！」
「保佑讓我們女真一族子嗣能夠繼續延續下去吧！」
隨著隊伍越來越接近京城。
多爾袞心中的死亡預感也越來越強烈。
他並非愚昧之人！
雖然在威望和大局觀上可能略遜於皇太極。
但他的智謀同樣非凡。
他知道。
如今的大明已經不是過去那個自視甚高、固步自封的天朝了。
如今他們這些主動來乞降的人。
肯定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
所以他現在已不抱希望能活下去了。
他只希望。
自己能完成皇太極的遺願。
儘可能為其他逃走的族人拖延時間。
這樣。
他們一族才有延續的希望。
然而。
多爾袞不知道的是。
就在他們離開遼東的次日。
大明頒發的《殺胡令》便開始生效了。
遼東地區本就民風強悍。
加之數十年來飽受建州女真的壓迫，
過去，女真人強盛，遼東百姓無力反抗。
如今女真投降。
他們自然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而在「殺胡令」的懸賞和多年積怨的驅使下，無論是大同、宣府還是遼東各地的遊俠，紛紛集結於遼東，深入山林追剿女真殘餘。
女真人或許能夠利用地形在軍隊面前藏匿。
但在眾多遊俠的追蹤下。
他們難以遁形。
.....
遼東。
長白山某處山林中。
代善，多鐸和莽古爾泰等八旗子弟，正帶著一群女真人，往著深林而遁。
「殺！」
可就在他們躲入山洞時。
一群遊俠，突然在什麼地方冒了出來。
然後不要命的向他們砍殺了過來。
這些遊俠個個都身懷絕技。
有的箭法精準，有的擅長追蹤。
他們往往三五成群，結伴狩獵，分享賞金。
甚至連一些貪婪的商人也開始僱傭武師，加入搜尋的行列。
一顆滿洲八旗子弟的首級值一百兩銀子，小頭目五百兩，大頭目則值一千兩……地位越高，賞金越豐厚。
即使是老弱病殘的人頭。
也能換取十兩銀子。
所以他們看到女真人後，一個個眼中都冒出了光。
「擋住他們！」
「給我擋住他們！」
多鐸，代善幾人看著不要命往他們砍來的遊俠，當場被嚇破了膽。
急忙讓手下的士兵幫他們擋刀。
而等這些士兵上前後。
他們則騎著馬，快馬加鞭繼續深入遁走。
因為殺胡令的原因。
這些天來。
多鐸和代善等人幾乎無時無刻都在躲避著，遊俠和各方勢力的追殺。
如今已經有些精疲力盡了。
要是再和這些人繼續這般糾纏。
他們怕是會因此丟了性命。
所以。
他們為了逃命也顧不得了那麼多。
而也因為在各路遊俠和勢力的絞殺下，逃亡的女真人數量也在急劇減少。
原本總數還有八九千人。
不到兩天就減少道了四千人左右。
這其中還要算上一部分忠心耿耿、無處可去的包衣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