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感覺到朱由檢異樣的目光,張寧微微眯了一眯眼,低聲喃喃道:「這老小子心裡又在盤算著什麼?難道老朱這傢伙又給他上強度了?」
一般情況下。
以朱由檢這頭腦是想不出啥東西的。
但老朱可就不好說了。
畢竟他知道。
朱由檢和老朱有著什麼東西交流的。
「呼呼!」
沒等他繼續深究。
他頭頂的天空突然陰暗下來,並狂風大作。
大明的龍旗在風中獵獵作響。
不一會兒後。
緊抱著錦盒的多爾袞,便被兩名校尉帶上前來。
此時他頭上的爛菜葉已被摘去。
為了保持形象。
他隨意用衣袍擦了擦臉上的臭雞蛋液。
此刻的他。
形容枯槁,面色蒼白。
高大的身軀竟顯得他有些落寞。
「罪臣多爾袞!」
「特向大明皇帝陛下乞降!」
「並獻上愛新覺羅·皇太極之首級!」
「懇請陛下開恩!」
多爾袞重重地跪在地上,手中的錦盒終於離身。
被他高高舉起。
看著多爾袞此番舉動。
現場頓時變得一片死寂!
此時在場沒一個人敢發言,無人敢插話。
就這麼靜靜的看著朱由檢。
看著他做出決定。
如今是否接受多爾袞的投降。
全憑朱由檢的一句話。
多爾袞跪在地上,錦盒舉過頭頂,久久沒有得到回應,但他不敢有絲毫動彈。
他心裡只能自我安慰。
這是大明皇帝刻意給他的考驗。
是想發泄一下心中對他們女真人的不滿。
是故意的!
只要自己挺過去。
族人就有生的希望。
為了族人的安危和皇兄的遺願,多爾袞沉默的跪在午門前。
始終巋然不動。
而朱由檢和朝中文武百官同樣保持著沉默。
呆呆看了半個時辰都無人發言。
「這啥情況?」
張寧看到這一幕,嘴角不禁抽了抽。
多爾袞跪著受罰能理解。
他們為何跟著罰站?
這不是在懲罰自己?
「陛下,臣觀天色,似乎即將有雨,臣昨日忙於朝廷事務,今日有些勞累,就不跟著你們一起站著了,我先坐一會兒!」
張寧說罷。
也不管朱由檢和眾人怎麼看。
直接找個地方坐了下來,靜觀建奴俘虜們的跪姿。
朱由檢欲言又止。
直到站了一個時辰後。
他看著張寧悠閒的坐著喝茶,才回過神來。
對啊。
他們懲罰羞辱建奴而已。
自己沒必要跟著他們受罪啊!
想到這裡,他立馬對著旁邊的王承恩說道:「承恩,閣老們,以及一些大臣都年紀大了,就給他們安排一些座椅歇息歇息一下吧!」
「是!」
朱由檢坐上椅子後。
這時候大家的精神也隨之放鬆。
陸續的跟著坐下。
轉眼間。
又過了兩個時辰。
天空雖然依舊陰沉,卻沒有一滴雨水落下。
台下的多爾袞已經跪到雙腿麻木,幾乎失去了知覺。
全身更是一片冰涼。
可他仍緊緊托著皇太極的首級,不敢有絲毫多餘的動作。
三個時辰後。
坐得有些發悶的朱由檢,終於站了起來。
「將賊寇首級呈上來!」
一名小太監迅速跑下台階,從多爾袞手中取走了他已托舉多時的錦盒,然後轉身跑回。
到達城樓下時。
他恭敬地將錦盒交給了王承恩。
王承恩用眼神詢問了一下小太監。
小太監輕輕搖頭。
表示錦盒內沒發現任何機關。
王承恩見此,才稍微放鬆了一些警惕。
將捧著錦盒提了上去。
「打開!」
朱由檢當即命令道。
王承恩在離朱由檢幾步遠的地方停下。
謹慎地打開了錦盒。
此時。
皇太極的首級立刻暴露在眾人的視線中。
首級雙目緊閉著。
或許是做過防腐處理的原因。
這個首級沒有任何腐爛,或者發臭的跡象。
看起來仍栩栩如生。
歷史公會中。
朱元璋凝視著錦盒裡面的皇太極首級。
不禁開口道:「這就是皇太極嗎?」
朱棣則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道:「爹,這人確實有點本事,也算是建奴中的佼佼者。我們的後輩雖然略遜一籌,但建奴終究是外族!」
「無法真正掌握中原的權柄。」
朱元璋聽罷。
當即狠狠地瞪了朱棣一眼。
「哼!」
「要不是咱把張寧給送過去!」
「就憑你這一支的子孫,有振興咱大明的能力嗎?」
被自家老爺子這麼一罵。
朱棣當即不敢反駁。
只能偷偷地瞪著給自己丟臉的朱由檢。
朱由檢不禁渾身一顫。
他自然也不敢反駁分毫。
誰讓他是歷史公會中最年輕,地位最低的呢?!
朱元璋一路看著朱由檢不是傻站著,就是傻坐著,當即不滿地催促道:「好了,不過是一群建奴,別浪費時間在他們身上了!」
「老百姓都在等著看砍頭呢!」
「給咱干利索點!」
朱由檢霍然起身,高聲命令道:「來人,將賊酋皇太極的首級傳示四門,大明的上國威嚴不容侵犯!建奴的乞降,朕不接受,也不可能接受!」
「無論如何!」
「朕都要給大明百姓一個交代!」
「也要給凌河之戰中犧牲的大明宗室一個交代!」
「將他們拉下去!」
「公開明正典刑!」
此話一落。
無論是文武百官,還是大明的將士和百姓,都感到一陣熱血沸騰。
紛紛高呼起來:
「陛下萬歲!」
「聖上英明!」
.....
剎那間。
整個金陵城都響徹了歡呼聲。
聽著這些歡呼聲。
正在午門下跪著的多爾袞,不禁感到一陣刺骨的寒冷。
是一眾自心底透出的寒冷!
「不可能!」
「不可能的!」
多爾袞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置信。
自己皇兄明明已經自盡!
自己也親自領著人頭來乞降。
大明皇帝沒理由不答應的。
沒理由不放他們族人一條生路的。
難道....
他一開始就想要斬草除根?
想到這裡。
他猛然看向了台上的朱由檢。
可就在這時。
一個身著月白儒袍的男子,擋住了他的視野。
看著個男子的身影。
多爾袞不禁皺起了眉頭。
這人是誰?
為什麼會離大明皇帝這麼近?
能靠近大明皇帝的人。
而且幾乎與其同起同坐。
不是深受器重的人,或者是皇帝敬佩的人。
是不可能做到如此的。
難道他就是大明皇帝的謀臣?
不能吧?
他還如此年輕。
一時間。
多爾袞越想越是困惑,甚至忘了自己已死到臨頭。
而就在他盯著張寧沒多久。
張寧也很快發現了他,並對著他露出了一抹神秘的笑意。
隨後看著他大喊了一聲:
「來人!」
「給我們大清王爺送上大禮!」
張寧話音落下。
幾個錦衣衛提著一個個箱子,大步走到了多爾袞面前。
隨後大手一推。
直接把箱子傾覆在了地上。
緊接著。
箱子裡面一個個血淋淋的人頭。
顯露在了眾人眼前。
並滾到了一眾建奴的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