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堵胤錫和孫傳庭交換了一個眼神。
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最終還是堵胤錫開了口，「張先生，我們今日前來，確實是有要事與您相商！」
「之前陛下也提過有事可與您直接商討！」
「所以我們便直接來了。」
張寧聽到這話。
當即饒有興致的看向了兩人。
因為他這些天都沒有上早朝，對於朝中的事情也知之甚少。
要是沒人特意告知。
他怕也不知道最近有什麼大事發生。
不過既然能讓兩個閣老親自登門拜訪。
那麼這事也絕非是小事。
或者是易事。
於是他有些好奇的問道：「兩位閣老有話直說！」
「要是張某能幫得上忙的！」
「我定當竭盡全力！」
堵胤錫微微點了點頭，隨後語氣沉重的說道：「事情是這樣的，今日清晨的時候，福建那邊傳來了急報！說泉州衛所遭到了倭寇偷襲，失守了！」
「三個村莊，兩千多村民慘遭殺害！」
「陛下聽到此事！」
「在朝堂上也是大發雷霆！」
張寧微微皺了皺，低聲道：「倭寇？這些天光顧著對付建奴這些辮子兵！還真是差點忘了大明還有這些殘暴的倭寇邊患還沒肅清！」
其實也不怪他會忘記。
畢竟自從嘉靖年間戚繼光等名將，掃平了東南沿海的倭寇之後。
大明海防確實安寧了許久。
只是後面建奴崛起，朝廷多次征戰未果。
這戚家軍也被調往遼東。
沒了鎮壓。
倭寇捲土重來也屬正常。
不過大明海防再爛。
應該也不會那麼容易讓倭寇輕易登陸吧？
他再次看向了兩位閣老，冷冷的問道：「大明海防鬆懈，我有所了解，但泉州衛所究竟有多少人？怎能讓倭寇如此輕易地登陸，殘殺我大明子民？」
「此事，你們可了解過？」
聽到跟天子幾乎一樣的話
孫傳庭和堵胤錫心中不禁一驚。
好一會後兒後。
孫傳庭嘆了嘆氣後，才接話道：「泉州衛所總共不足三千人，且多為老弱病殘，精銳早已調往北方，根本無法抵擋倭寇的侵襲！」
「而且據我們調查，倭寇似乎還有內應！」
「因為內應幫助他們避開了衛所的暗哨。」
「所以才會如此輕易得逞！」
張寧聽到這裡。
算是徹底明白了咋回事。
「我才說，倭寇就算再怎麼猖獗，他們的實力也就只是一般！」
「要是沒人策應。」
「根本不可能那麼容易得手的！」
據他所了解的。
這些倭寇平時都是以幾百人，至多幾千人的規模進行突襲的。
他們對沿海城鎮進行燒殺搶掠後，都從不在內陸久留。
幾乎都是掠奪完就跑。
而如今他們能夠屢次得手。
就算他不用查。
他也猜得到其中肯定是一些漢族敗類家族，在協助他們。
倭寇雖然以掠奪為主。
是聲名狼藉的海盜集團。
但他們同樣做著大明和扶桑的走私買賣。
而這些買賣從何而來？
就是與大明的一些漢奸家族合作做的。
想到這些勾結外敵，殘害同胞的敗類，張寧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看來我們大明內部吃裡扒外的蛀蟲，還真不少啊！」
堵胤錫一臉苦澀道：「是啊！此事我們也覺得宜早不宜遲！」
「也應該出兵剿滅這些倭寇！」
「但泉州衛所乃至整個大明的海防這幾年都已經荒廢了，可以說是腐敗到了極點，幾乎沒有什麼戰鬥力，這怎麼與倭寇作戰？」
「可陛下卻是不聽！」
「盛怒之下便執意要馬上命泉州衛所立即出兵，剿滅倭寇！」
「我們理解陛下的心情！」
「但如此貿貿然出擊，只會讓大明損失更慘重啊！」
「那你們為什麼不勸他？」
孫傳庭和堵胤錫相視苦笑。
「張先生，我們怎麼可能不勸呢？」
「但陛下現在正值意氣風發之時，建奴被平定，內部叛亂也已平息，百姓的饑荒和天災也在逐漸平息，大明眼看就要迎來中興！」
「陛下的心氣兒正高著呢！」
堵胤錫這話說得其實已經很委婉了。
簡單來說。
朱由檢現在有些自滿了。
「那兩位閣老是想讓我去勸陛下？」
孫傳庭不置可否的說道：「沒錯！張先生在陛下心中的分量，遠重於我爾等！要是張先生出手，陛下定會收手的！」
「所以爾等肯定張先生出手！」
說著。
兩人齊齊跪了下來。
隨後拿出了一些最近收集的文玩遞給了張寧。
「兩位....」
看到兩人如此大禮，張寧也有些意外。
兩人不愧是名臣。
能為大明做到這份上。
也算是不錯的了。
張寧思索了片刻，開口問道：「泉州衛所既然如此，那台州、福州、惠州、潮州等地的衛所是不是也差不多？」
孫傳庭和堵胤錫聽到這麼問。
瞬間有些愣住了。
兩人對視一眼，還是決定坦誠相告。
畢竟這種事也瞞不了多久。
這會兒也在求人辦事呢。
「張先生！」
「不瞞您說，確實都荒廢了！」
「東南沿海的海防薄弱得如同紙糊一般，一觸即潰。」
兩人都顯得有些尷尬。
張寧聽到這裡，語氣中帶了幾分不悅地道：「那難怪陛下會如此動怒了，我們大明被稱為天朝上國，但海防卻如此脆弱，這讓人知道不是要笑掉大牙？」
「現在雖然只有倭寇出沒，沒有出現其他更強大的對手！」
「但以後出事了怎麼辦？」
「難道你們要讓大明國土淪喪？」
張寧言辭犀利尖銳。
聽得孫傳庭和堵胤錫兩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但他們也只能點頭認錯。
「張先生所言極是！」
「這確實是我們這些臣子的責任。」
「不過！」
「目前最重要的是時間問題！」
「我們不可能一蹴而就解決所有問題，需要逐步來。」
「所以....」
沒等他們說完，張寧又問道：「那大明水師的戰船呢？」
「現在出海都成問題了嗎？」
「還能投入戰鬥嗎？」
孫傳庭立即回道：「水師的戰船目前大多是老舊的福船，有些因長時間未加養護已不堪使用，但還有一些是能夠出戰的。」
「行！」
「那就趕緊著手解決東南衛所的缺員和空餉問題，老弱病殘的能讓他們回家就讓他們回家！我們大明人口眾多，挑選精壯之士補充衛所並不難。」
「再說了，建奴都差不多死絕了！」
「那裡也不需要那麼多軍隊！」
「肯定可以調配到各個衛所去……」
張寧雖然心中不悅。
但為了大明百姓，為了漢族同胞不再受倭寇之苦，也一口氣提了不少建議。
孫傳庭和堵胤錫兩人聽到張寧的建議後。
也是連連的點頭。
甚至把這些建議看成是命令一般。
這邊張寧說完。
他們就立馬去安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