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臘月，大街上卻是一副喜氣洋洋的氛圍，人來人往，渣渣的臉上都掛滿了笑容，店外時不時還有轟隆的聲音傳出。
「阿婆，大哥哥去哪裡了？」
花店中，一位亭亭玉立的小姑娘披著一件大衣朝著身後手把手教她插花的老奶奶問道。
「他啊，手機還聯繫不上嗎？」方怡手上的動作一頓。
「嗯。」
「哦，想他了嗎？」
她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因為她也不知道凡慕什麼時候回來。
「應該快了吧！」
「嗯。」
難得的，方怡在卡芙卡臉上看到異樣的神色，那是什麼樣的表情呢？
像是想要擺出一張苦瓜臉但臉部卻不聽使喚，最後擺出了一個四不像的表情，與那精緻的小臉顯得異常違和。
「阿婆，馬上就要過年了，卡芙卡想大哥哥了！」
她的聲音有些低落，最細長的睫毛顫了顫，那高昂的頭顱不知何時低下，好幾次將手中的花插錯了地方。
見她這樣，方怡心中嘆了一口氣，臨近春節，大街上熱鬧非凡，燈火璀璨，看著外面紅紅火火的燈籠高高掛起，福字貼滿了大街小巷，整座城市儼然是一幅輕快，歡樂的氛圍。
她用充滿老繭的手小心的幫卡芙卡打理著紫色的秀髮。
「小卡啊，今年在阿婆家過年吧，要是小伙子回來了肯定會第一時間通知你的！」
卡芙卡輕輕搖頭表示拒絕，隨後歪過頭看向她，「阿婆，明天我就不來了，等過完年我再回來！」
「……好。」方怡對此並沒有說什麼，答應下來，她知道卡芙卡回去要等什麼，她也知道她大概是等不來，但她沒有立場，也沒有理由勸說。
店裡的氛圍一時陷入了沉默，但很快又被打破。
快要過年了，店裡的人流量很多，生意很好。
夜晚，與往日不同，街上來來往往的都是人，張燈結彩，街上依舊是一片歡聲笑語，好像他們真正的幸福生活才剛剛開始。
街道之上不再是往常的黃白之色，而是燈紅酒綠，兒童們的嬉鬧之聲夾雜著絢麗的光彩傳入城市中的大街小巷。
「方怡我先走了。」卡芙卡來到她的跟前道別。
「去吧，去吧，要是出了什麼事記得來找阿婆我！」方怡微笑的朝她揮揮手。
「嗯...方怡？」卡芙卡走到店門口又突然回頭，萬家燈火照耀在她的身後。
方怡的視力不大好只能看到模糊一片，只能看到卡芙卡的身影。
「怎麼了？」她有些疑惑的問道。
「這裡...有點難受！」卡芙卡指著自己的胸脯，歪了歪頭，臉上似乎是想要表現出什麼表情最後卻也只是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做難受的表情嗎？她會，可她難受嗎？這是難受嗎？卡芙卡不知道。
她只感覺口中苦苦的。
「方怡，卡芙卡是不是做錯什麼事了？大哥哥是不是生卡芙卡的氣了？」
「怎麼會呢？」方怡來到她面前，蹲下身子輕輕撫摸著她的腦袋，安慰道。
「你要記住，你大哥哥永遠喜歡你！」
「嗯！」卡芙卡點頭，「大哥哥永遠喜歡卡芙卡，卡芙卡也永遠喜歡大哥哥。」
似乎是在宣誓，又似乎是在安慰自己。
「好了，去吧！」方怡輕柔的幫她理了理衣服，拍掉了身上的泥土，灰塵。
卡芙卡離開了，方怡看著她一個人離去的背影，就在街邊的另一頭是一家五口，有說有笑，卻拋下了一位老人和一位少女。
啾！啾啾！砰！
一道道尖細的長鳴聲響起，隨後化作了一聲爆炸聲，不是很大，天空上沾滿了五顏六色的顏料，一陣微風吹起，很快又消失不見。
街上的人流很大，很熱鬧，斑駁的光芒刺的卡芙卡有些睜不開眼，她只覺得這一切都很吵鬧。
回到家中，打開門，開啟燈，臥室里和廚房並沒有熟悉的人影。
重新關上燈，她坐到了凡慕平時愛坐的窗前。
看著窗外的風景，嘈雜細小的聲音傳入耳中，她不喜歡卻沒有離開。
屋內並不是塵土一片，反而是光潔無比，像是有人經常在打掃一樣。
她8月份的時候回來一次，屋內的家具沾上了塵埃，那時凡慕還沒有回來，10月份的時候也是如此。
緊接著11月，12月，1月，她每個月從回來一次，變成了回來五次，最後變為了回來十次，可每次都沒有在家裡看到凡慕。
一月還沒過，卡芙卡打開手機，點開了通話錄里最頂端的那個號碼。
「嘟...嘟...嘟……」
一聲聲震動迴蕩在屋內，電話始終沒有被接通，最後響了那麼一分鐘自行掛斷。
緊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電話，連著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沒有接通，她才就此作罷。
「為什麼不接電話大哥哥？」卡芙卡看著手中的手機，帶著淡淡疑惑在屋裡低吟。
她又點開他的帳戶，朝他發去信息。
卡芙卡:「大哥哥，你什麼時候回來？」
依然沒有得到回應，就像石沉大海一樣。
往上看去，是數十條類似這樣的消息。
時間似乎過得很慢，又似乎過得很快。
無數的燈光閃爍，五彩斑斕的光芒透過玻璃閃過她的臉龐，街道上的行人走了一個又一個。
她坐在窗邊，看著天空中不斷綻放的煙火，她覺得這人好像永遠走不完一樣，走了一批又一批，可每一個人長得又不一樣。
真到人走完的時候，一看時間才猛然發覺時間已經來到了凌晨兩點。
卡芙卡站起身，今天大哥哥也沒有回來。
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翻來覆去卻怎麼也睡不著，窗外閃爍著的點點繁星照映在她的瞳眸之中。
卡芙卡惹大哥哥生氣了嗎？為什麼大哥哥不理我？
最後她來到了凡慕的房間，裡面同樣是一塵不染，她趴在他的床上，一股溫暖籠蓋在全身。
怎麼形容這種感覺，就像是回到了母親的懷抱，雖然她並不記得自己的母親，但給她的感覺就像是這個，像是抱住了太陽。
她緊接著又拉起床簾，將頭埋在枕頭裡，沒多久便沉沉的睡去，直到第二天太陽女神的光芒照在她身上，她被一道噼里啪啦的聲音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