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邃，虛無的宇宙中，有著一道人影，他仰倒在虛空之上，緩緩的睜開了眼。
「我這是...」
凡慕捂著腦袋他只感覺腦袋很疼，就像被一輛失控的卡車撞了一樣，滿腦子都是漿糊。
環顧四周，眼裡閃過一瞬間的迷茫，但很快就明白過來。
「我這是回來了嗎？」
他伸出手眼前的星空上虛握幾下，觸感與模擬中倒沒什麼不同的，眼前的星河亦是如此。
「結束了，結束了，我們的宿主大人又死嘍！」
腦海里想起送葬老人的吆喝聲，明明是一股渾厚刺耳的聲音，但卻使他腦海里的疼痛緩解下來。
「咳，謝了，系統，只是沒想到最後不是死於崩壞！」
咽了咽口水，一股鐵鏽味瀰漫在口腔。
凡慕伸手在身上捏了捏，很疼，渾身上下像是被火燒，被針扎，被蟲啃，無數的紫色紋路已經蔓延上他的全身。
這是他上一個世界所受的傷。
這具身體已經被崩壞能完全侵蝕，就算所有外傷治好也活不了幾年。
「呵，關鍵時候還得靠本系統。」
「是是是。」凡慕無力的笑笑。
「系統，我會死嗎？」
他看著這無垠的星穹，不知在想些什麼，突然開口問道。
「為什麼這麼問？」系統帶著一絲不解，「我查過資料了，要不了多久星穹列車就會路過，你死不了！」
「這樣啊！」凡慕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感慨，眼神中帶著迷茫和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小卡，最後的關頭她和小星在幹什麼？」他突然轉移了話題。
「你問這個幹什麼？反正都是虛假的。」系統無語的聲音響起，卻還是替他查看起來。
邊查看它還邊說道:「這次任務又沒完成，等一下我再去問問主神看看，看看能不能再給你爭取一次機會，它好歹是我二大爺舅舅的侄子的孫媳婦的父親的姥爺，多少會給我點面子。」
「算了，系統，你還是……」
深思熟慮之後，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腦海里的聲音打斷。
「欸，不對，不對。」系統帶著驚異的聲音響起，「宿主你快看，任務完成了！」
「？」
看著眼前跳出的面板，上面正寫著。
[恭喜您完成新手任務，崩壞系統正式為您服務。]
「為什麼？」凡慕問道。
他記得自己死的時候任務進度好像也才百分之五六十的樣子，怎麼他一死任務進度就跳滿了？
還真讓桑博給說中了？
他死了任務才能完成。
「出bug了？」
「不是，沒有。」系統的聲音中帶著古怪，「我剛剛查了，是「記憶」浮黎 搞的鬼。」
「在我們走後，祂用自己的力量完成了那場模擬，並給你留下了這個。」
「在這個世界裡好像稱它為，光錐:最後的離別。」
說完，一個看起來就十分華麗的小長方體出現在他的眼前，上面印著繁雜的花紋，通體藍紫色，正是他最後登上列車，卡芙卡送別他的那一幕。
「那就行，那就行，任務完成就好。」凡慕鬆了一口氣，心中也更加確定了那個想法，不再猶豫。
「嘿嘿，沒想到跟著垃圾宿主還有一天能夠完成任務，趁現在手熟，等我把這個世界的模塊加載一下就繼續來一把！」
系統在腦海里興奮的搓著手，它是萬萬沒想到還有這樣的意外之喜。
雖然對於宿主完不成任務它也看開了，但完成了的感受終歸是不一樣的，就像是一位父親看著自己的好大兒終於出息了一樣，一臉欣慰。
「系統，我想放棄了。」凡慕的聲音輕輕的，小到只有自己能聽見。
「什麼？」
由於太過興奮，導致系統根本沒有聽見他說什麼。
「我說...」他深吸了一口氣，渾身的痛感緩解些許，「我累了。」
說完這句話好像是抽走了他所有的力氣，整個人已經沒了精氣神，像是行將就木的老人。
「為...」
系統被這突如其來的話語整蒙了，完成任務的喜悅頓時蕩然無存，剛想要大聲質問，卻突然反應過來他為什麼要這麼說。
他確實累了，他或許早就該死了，只是自己一直吊著他的命而已。
良久，聲音中帶著些許迷茫，它問道。
「你...你決定了？」
「嗯。」
凡慕看著眼前閃爍的星星，「原本我還因為一直沒有完成任務而心存愧疚，現在既然任務完成了，最後的顧慮也沒了！」
再一次陷入沉默。
似乎是覺得這樣不太好，他突然輕笑了出來，笑笑說道:「往好處想，你以後就可以找到一個更好的宿主，至少再怎麼樣也不會比我還差勁，不是嗎？」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原本是想緩解一下氣氛，可不知怎麼的，他覺得周身好像更冷了，氣溫像是一下低了幾度。
「行……」系統嘴上答應了，話語中沒有絲毫波動，就像是答應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它卻在腦海里瘋狂的翻著條約，終於找到了一處自己想要的東西。
「那好...那就...」凡慕解脫的說著，卻被系統再次發聲打斷。
「不，好像不太行。」
一個條款浮現在他的眼前。
唯有失敗三次任務及以上，系統才得以與宿主解綁。
系統淡淡的聲音在腦海里響起，「因為這是另一個世界的緣故，你所有的任務進度都重置了，相當於...」
接下來的話它沒接著說下去，但凡慕卻懂了。
「這樣啊……」他嘴角咧起苦笑。
條款確實擺在他的眼前，至於這是不是系統為了糊弄他亂說的不重要，因為如果他執意要與系統解綁，非系統同意，要不然他根本無法解綁。
而要是系統違反條約與他解綁，面臨的就會是銷毀，他不會讓系統冒險。
「那……你清除我的記憶吧！」他這麼說道，給出了一個折中的辦法，「我真的累了。」
「決定了，不反悔？」系統嗡嗡的說道。
「嗯，決定了，不反悔。」
「……」
「好。」
系統沒在否決，雖然它感到很不舒服，彆扭，但只要宿主還是他就好，其它都好說。
「那...再見了，系統！」
凡慕爽朗一笑。
「……」
「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