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心中冷笑,面上卻裝出一副迷茫的樣子,搖了搖頭。
顧軒見狀,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鷙,但很快便被他掩飾了過去。
「沒關係,你不記得了也沒關係,」顧軒強顏歡笑道,「大夫說你只是暫時失憶,過段時間就會好的。」
「嗯,」顧言淡淡地應了一聲,心中卻冷笑連連。
他可不相信,這個便宜哥哥,會是真心關心自己。
果然,顧軒接下來的話,證實了他的猜測。
「言弟,你這次可要好好謝謝我,」顧軒故作神秘地說道,「要不是我把你從樹上救下來,你恐怕......」
說到這裡,顧軒故意頓了頓,觀察著顧言的反應。
顧言心中冷笑,面上卻裝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抓住顧軒的手,說道:「大哥,謝謝你救了我!我以後一定報答你!」
顧軒眼中閃過一絲得意之色,拍了拍顧言的手,說道:「你我兄弟之間,說什麼報答不報答的?只要你好好的,比什麼都強!」
顧言心中冷笑,這虛偽的嘴臉,還真是讓人作嘔!
「對了,言弟,我聽說你這次摔下來,是因為......」顧軒說到這裡,故意壓低了聲音,湊到顧言耳邊,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是因為你看到有人在樹林裡私會,所以才......」
顧言聞言,心中頓時一驚。
難道,這具身體的原主人,並非意外墜亡,而是......
他猛地抬起頭,目光如炬地盯著顧軒,一字一句地問道:「你......什麼意思?」
顧言看著眼前這個自稱是他「娘」的婦人,心中警鈴大作。他努力回憶著昏迷前的畫面,刀尖刺入心臟的冰冷觸感,秦薏苡撕心裂肺的哭喊,還有那鋪天蓋地的絕望......難道說,自己最終還是死了?
「言兒,你真的不記得娘了嗎?我是你娘啊!你不舒服嗎?你別嚇娘啊!」婦人說著,就要伸手來摸顧言的額頭。
顧言下意識地偏頭躲過,警惕地打量著四周。這房間古色古香,雕花木床,絲綢錦被,處處透著陌生而詭異的氣息。
「娘?我不是你兒子!我叫顧言,今年二十歲,是一名......」
「顧言?二十歲?」婦人愣住了,難以置信地捂住嘴巴,眼中的驚恐更甚,「言兒,你在說什麼胡話?你今年才八歲啊!你忘了,你今天剛測出有靈根,被青雲宗的仙師收為弟子,過幾天就要......」
「青雲宗?仙師?靈根?」顧言越聽越糊塗,這些詞語對他來說,就像是天方夜譚一樣。
「你......你真的是我的言兒嗎?」婦人顫抖著聲音問道,眼中充滿了恐懼和懷疑。
顧言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他很清楚,現在不是慌亂的時候。他必須弄清楚自己到底在哪裡,以及眼前這個自稱是他「娘」的女人,究竟是誰。
「這位夫人,我想我們之間可能有些誤會。」顧言儘量用平和的語氣說道,「我叫顧言,今年二十歲,並不是你所說的什麼『言兒』。至於你說的那些什麼青雲宗、仙師、靈根,我更是聞所未聞。」
「你......你......」婦人指著顧言,臉色蒼白,嘴唇顫抖,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娘,你怎麼了?」這時,一直趴在顧言胸口睡覺的小女孩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地問道,「哥哥他怎麼了?」
小女孩的聲音清脆悅耳,如同銀鈴一般,卻讓顧言的心猛地一沉。他低頭看著這個可愛的小女孩,心中突然湧起一股莫名的煩躁和厭惡。
「你走開!別碰我!」顧言一把推開小女孩,語氣冰冷。
小女孩被顧言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愣愣地看著他,眼中迅速蓄滿了淚水。
「哇——」小女孩張嘴大哭起來,哭聲震耳欲聾。
「言兒!你這是怎麼了?!你怎麼能這樣對妹妹說話?!」婦人見狀,連忙抱起小女孩,心疼地哄著,同時怒氣沖沖地瞪著顧言。
顧言看著眼前這一幕,心中更加煩躁。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但他感覺自己就像是一頭被困在牢籠里的野獸,充滿了攻擊性和破壞欲。
「我說了,我不是你們的兒子!我不是!」顧言猛地掀開被子,赤腳跳下床,指著房門,怒吼道,「讓我走!我要離開這裡!」
然而,就在他轉身欲走的那一刻,房門突然被人從外面一腳踹開,一個高大威猛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怒氣沖沖地走了進來......
「言兒,你別嚇娘啊!你到底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婦人焦急地伸手探向顧言的額頭,卻被顧言下意識地躲開了。
他警惕地看著眼前這個自稱是他「娘」的女人,腦海中一片混亂。
「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在幹什麼?」三個終極哲學問題在他腦海中瘋狂刷屏,讓他頭痛欲裂。
「言兒,你到底怎麼了?你別嚇娘啊!」婦人見顧言這副模樣,更加慌亂了,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似的往下掉,「你......你不記得娘了嗎?我是你娘啊!你小時候還說要一輩子孝順娘,給娘養老送終的......」
「停一停!」顧言被她哭得腦仁疼,「你先別哭了,讓我理一理。」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首先,他可以確定的是,自己還活著。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在心臟被刺穿的情況下還能活下來,但他確實還活著,而且除了身體有些虛弱之外,並沒有其他不適。
其次,他現在所處的地方,顯然不是他熟悉的那個世界。
無論是古色古香的房間布置,還是眼前這個穿著古裝的婦人,都說明了他已經不在原來的世界了。
「難道......我穿越了?」這個荒誕的念頭突然出現在顧言的腦海中。
他努力回憶著昏迷前發生的事情,卻發現記憶一片模糊,只隱約記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顧言突然想到了什麼,猛地低頭看向趴在自己胸口睡得正香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