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啊,我覺得這不像作假,你們瞧瞧宏雷哥他們幾個的表情,壓根就不像在裝樣子,是不是真的碰上啥怪事了?」
「樓上那位,你就當我是在誇讚我們家宏雷演技高超呢!」
「老孫啊,我覺得咱倆該撤了,這地方真不對勁兒,我心裡頭堵得厲害,慌得不行。」
黃博一抹腦門上的冷汗,渾身不自在,巴不得立刻離開這塊地界。
「嗯,我也同意撤退!」
「咱還是趕緊出去吧,這裡待著實在讓人喘不過氣來!」
黃博吞了口口水,如實說道。
他幹這行就是為了混口飯吃,沒必要拿性命去冒險啊!
「行吧,我們先給導演通個氣。」
孫宏雷咬了咬牙,點頭答應。
在這兒待下去,他也的確感到難熬,早些撤離反倒是好事。
電視屏幕前的網友們一聽說要撤離,頓時議論紛紛,炸開了鍋。
「怎麼回事啊,剛進來就要走?這不是明擺著啥也沒看見嘛!」
「抗議!嚴重抗議!說好了挑戰鬧鬼的房子,結果剛進去就想溜,這算哪門子節目……」
「孫哥,孫大膽,你要是就這麼走了,往後我可真瞧不起你了!」
「真是無趣,分明就是在糊弄觀眾,掛著探險的招牌賣著膽小的貨色,浪費大家的情感,取關,以後路過都當不認識!」
望著滿屏的抗議留言,孫宏雷和黃博不禁皺緊了眉頭。
如此撤退的確面子上掛不住,但話又說回來,保命可比面子更重要啊!
「丁零零,丁零零!」
正當孫宏雷盤算著如何撤離之際,他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導演打來的?」
孫宏雷與黃博互望一眼,不明所以地琢磨著導演在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有何貴幹。
「喂,導演,有什麼事情嗎?」
「是這樣的,我們打算撤了,總覺得這棟『鬼屋』有點不對勁。」
「什麼?」
「你們確定要走?」
「可是……」
「……好吧!」
孫宏雷面色鐵青地掛斷電話,皺著眉頭說:
「導演讓我們繼續直播,說是現在我們的收視率正在狂飆猛漲,已經超過小豬和遜哥他們兩人加起來的在線觀看人數了!」
「導演還讓我們放心,說這世上根本沒鬼,那些所謂的鬼全都是人扮演的,靠著特效做出來的,不用擔心。」
「他們正密切關注著我們的直播,一旦發現不對勁,會立即通知警方,確保我們的安全。」
此言一出,眾人皆陷入了沉思之中。
實話講,導演這麼安排,叫人心底憋屈得很吶。
多年的兄弟,就為了那點觀眾和節目的熱鬧勁兒,愣是讓我豁出身家安危。
不過導演的話也不假,這世上壓根就沒鬼魂這回事兒,所謂鬼啊魅的,全是人裝出來的把戲,靠的是道具和特效,沒什麼好擔驚受怕的。
他還拍胸脯保證過,全程盯著直播呢,一旦有什麼不對勁兒,立馬就報給派出所。
想來也不會出啥岔子。
"行吧,咱接著往裡頭走!」
"興許就是咱們自己嚇唬自個兒,你說這世上哪裡會有鬼魂呢?」
孫宏雷擠出個笑容,這樣說著。
黃博和攝像師傅默默點頭,三人繼續深入這片幽深的田野之中。
越往裡頭走越發昏暗。
不過他們的運氣倒還不賴,拐彎處發現了一盞微微發紅的蠟燭燈,雖然光線不亮堂,但也比完全漆黑要強多了。
也是奇怪,進了這麼長時間,愣是沒有碰到裝扮成鬼的工作人員,也沒有出現任何突發狀況,一路看到的都是些簡陋的布景裝飾。
這一路上有驚無險,孫宏雷心頭懸掛的石頭漸漸落了下來,想想果然還是自己嚇自己,這世上哪來的鬼魂呀?
就算真有鬼魂存在,早就把這村子鬧翻天了!
就這樣,那份恐懼感在他們心中逐漸消減。
唯一令人感到不安的就是那一段不斷循環播放的陌生樂曲,聽得人有些心慌意亂,除此之外,一切都還算正常。
"博哥,咱們進這地兒多久啦,是不是該出去了?」
瞧著一直沒有怪事發生,孫宏雷膽子又壯了起來,恢復了他平日在那副樸實的模樣。
"嗯,快到了。」
一個冰冷而低沉的聲音回應過來。
這聲音令孫宏雷不由得渾身一顫。
"這可不是黃博的聲音!」
"博哥,你在嗎?別開這樣的玩笑!」
孫宏雷喉嚨滾動,吞了口口水,嚇了個半死。
畢竟和黃博搭檔久了,他一聽就能分辨出那是誰的聲音,甚至攝像師的聲音他也分辨得出,與剛才那個聲音截然不同。
換句話說,此刻站在他身旁的人,並非黃博,亦非攝像師,可除了他們倆,還會是誰呢?
再說了,黃博和攝像師跑去哪兒了呢?
四周靜得出奇,死一般的寂靜!
孫宏雷只能清晰地聽見自己的喘息聲,乃至心跳砰砰作響的聲音。
然而,卻絲毫聽不到黃博和攝像師的動靜,更別提其他人的呼吸和心跳聲了。
如此看來,剛才說話的那個人到底是誰呢?
為何聽不到他的心跳和呼吸聲?!
就在這時,「吱呀——」、「吱呀——」,身後傳來一陣陣怪異扭曲的動靜,像極了深夜裡風吹過破舊木門的聲音。
孫宏雷一聽,頓時頭皮發麻,心頭暗道:這動靜,哪像是哪個鄉親發出來的?
更像是那些講古人口中的山精妖怪,像是從那妖魔橫行的故事書里蹦躂出來的邪物,發出的聲音比那凶名赫赫的伽椰子還要瘮人三分,猶如鏽蝕的鐵鏈擰動至極致的刺耳嘎吱,又或是碎骨頭互相摩挲的悽厲尖嘯。
總之,這聲音叫人聽了毛骨悚然,即便是膽大的孫宏雷此刻也是不敢轉頭去瞧瞧那究竟是何方神聖。
「吱呀——」、「吱呀——」
那詭異恐怖的聲音不斷傳來,且距離越來越近,緩緩移至孫宏雷的眼前。
驚懼之下,孫宏雷感覺呼吸都要停滯了,他咬緊牙關,握著手中的松脂蠟燭勉強向聲音來源處望去。
「嘿!原來是個布娃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