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明月伸手攔下他。
他不解的看著趙明月。
趙明月道，「讓他們好好聊聊吧，母親現在應該沒有危險，否則父親會喊人的。」
霍凜然，「可是……」
趙明月，「沒有可是，兩個人的事情，還得他們自己說出來才能得到解決，我們幫不了忙。」
霍凜然死死咬牙。
趙明月拉著他走遠了些，走到院子裡的涼亭里坐下。
「我問你，陸嫣兒是不是曾經和父親在一起過？」
霍凜然眼眸微微瞪大，「你……你知道了！」
趙明月神色嚴肅，「你是怎麼想的？」
霍凜然沉默了。
趙明月看著他這幅什麼都不打算說的樣子，直接開門見山，「其實，你根本不喜歡陸嫣兒是不是？」
這是她的猜測。
若之前她還不明白霍凜然不喜歡陸嫣兒為何非要把陸嫣兒弄到自己身邊來的話。
現在她明白了。
原來都是為了長公主。
不想陸嫣兒和駙馬在一起後刺激到長公主，否則長公主就會像今日一樣心悸到死。
霍凜然久久的沉默後說道，「陸嫣兒很執著，她和以前父親喜歡的那些女人不一樣，那些人我只要把她們勾引了再甩了她們便會自己心痛的離開。
所以以前那些女人我都沒把她們帶回來，可是陸嫣兒不一樣，與你成親之前我便甩了她，她卻差點又被父親帶走了。
我發現父親不打算放過她後便只能將她栓在我身邊，等父親的心思徹底死了後我再想辦法趕她出去就是了。」
說實話。
趙明月覺得霍凜然是個奇葩。
她從未聽說過哪個人能做出這麼荒唐的事兒。
她需要好好消化一下霍凜然說的這個事實。
所以……霍凜然以前乾的那些事兒其實不是風流，是為了趕走父親身邊的鶯鶯燕燕以身為誘餌罷了。
「你會不會覺得我很殘忍……」
霍凜然突然轉而看向趙明月說道。
趙明月輕嘆一聲，隨即笑了笑，「不是殘忍，是愚蠢。」
霍凜然一怔。
「你不覺得我把她們耍的團團轉傷了她們的心很殘忍嗎？」
趙明月十分認真的說，「你讓她們傷心的離開也總比讓她們死於非命的好。」
霍凜然挑眉，「你也覺得她們不會被皇家的人容納是不是？」
他一直就是這樣的感覺，皇家似乎有人在默默地保護母親。
不管母親身邊有任何危險，好像都有人會立刻出現幫她解決掉。
趙明月，「我只知道，你為人子女就該掃除一切可能會傷害自己家人的人和事兒。
保護家人是你的責任，也是你該盡的義務。所以……哪怕你殺了她們我也不會覺得你殘忍。
我反而覺得你以自身為誘餌的行為愚蠢卻善良。」
她知道自己不是個善良的人。
甚至有的時候是殘忍的。
可是她更知道自己若是不心狠一些，便保不住自己想要保護的人。
前世她以此為準則行事也習慣了。
霍凜然深深的看了眼趙明月。
他突然覺得自己好像不太了解眼前的女人。
她……心有些狠。
這與他以前認識的溫柔端莊，聰慧淡定的趙明月不太一樣。
「怎麼了？」
趙明月覺得霍凜然看她的眼神有些過於炙熱了。
霍凜然這才醒神，忙搖頭，「沒事兒。」
二人又是一陣沉默。
許久之後，他們才聽到裡面霍成剛一聲大喊，「來人，傳太醫，傳太醫……」
二人這才著急起來，忙起身進屋。
長公主臉色慘白的閉著眼睛在床上蜷縮著。
霍凜然忙走過去，「母親，你怎麼樣？母親……」
長公主卻沒辦法回應他。
趙明月著急，卻還是有一絲理智的。
她看向霍成剛，「父親……」
霍成剛看了眼趙明月，只見趙明月示意他出去。
他無奈，本來還想解釋什麼的，卻也明白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
所以他只能先出去。
他心裡很清楚，這一次哪怕長公主撐過來了，也不會再原諒他了。
他的前程，完了。
他們霍家，再也不會得到皇家的庇護了。
長公主還是被太醫把命救回來了。
只是這一次她病的更嚴重了，已經完全不能下床。
太醫說，長公主這是情緒起伏太大，一時間承受不住才會突然倒下。
以後只怕只能纏綿病榻好好將養了。
霍凜然和趙明月一直陪著長公主，親自給她煎藥，餵藥。
雖然長公主什麼都沒說，但是趙明月看得出來，她的眼眸里已經沒了往日的幸福和歡喜。
她……的心，死了。
從慈恩堂出來的時候，已經天黑。
霍成剛就在院外站著，身上掛滿了風霜。
看得出來，他站了許久，一直沒走。
霍凜然看到他便渾身散發出一股深深的寒意，他拳頭握緊直接沖霍成剛揮了過去。
霍成剛被打的吐了一口血。
趙明月分明看到和血水一起被吐出來的，還有一顆牙齒……
「這是你欠我母親的。」霍凜然咬著牙發狠的揪著霍成剛的衣領，道。
霍成剛沒有絲毫要反抗的意思。
只一臉欣然赴死的樣子，「是，是我對不起你母親，不管你要如何對我，我都是活該。」
霍凜然氣的還要打他。
趙明月連忙過去緊緊拉著霍凜然的手。
制止他繼續傷自己的父親。
「霍凜然，住手！」
趙明月冷漠的聲音讓霍凜然回了兩分神志。
他不甘不願的鬆開霍成剛的衣領。
但嘴上還是說道，「霍成剛，別再作了，否則我真的會親自殺了你。」
說罷，他轉身就走。
他走的速度很快，趙明月幾乎是小跑才跟了上去。
「你幹什麼去？」
趙明月攔下他要出府的腳步。
霍凜然冷聲道，「你走開。」
趙明月，「你現在要做的是想辦法讓父親留下來，不是把他送去危險的地方讓他死在外面，否則才是真的害死了母親。」
霍凜然不解，「你懂什麼，現在只有讓他遠遠地離開母親的視線，母親才會慢慢好起來，母親現在不想看到他。」
趙明月嚴肅道，「霍凜然，相信我一次，若要母親好好地養身子，父親一定不能出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