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下話，他拿著電腦站起身，快走到門口時，他說，「你最好別讓我後悔當初救你。」
黎笙心臟忽地被揪住，整個人怔在原地。
他後悔當初救她了嗎？
是這樣嗎？
「砰。」
摔門聲從身後響起，黎笙低下頭苦笑，眼淚不受控制地掉了下來。
一屋子的孤寂朝她襲來。
過了一會，林蓉的電話追來。
她一如既往地強勢，「你現在在哪，馬上給我回來，微博上的事暫時不要回應。」
黎笙靠在床頭，眉眼難掩疲倦，她直接把顧易言提的條件跟她說了。
林蓉聽完的反應很大，「不能離，這婚絕對不能離。」
要是離了婚，她費盡心思籌謀的一切全完了。
「這樣，你先拖著顧易言，過兩天你就說你懷孕了，只要有孩子，這事就還有轉機。」
黎笙覺得她真的是瘋了，她冷了冷臉，「不可能，你當顧易言傻嗎，我說懷孕，他下一秒就能叫醫生給我檢查，拿這種事騙他，你不怕他把帳算到秦家頭上嗎？」
林蓉煩躁，「那你說你有什麼辦法？」
黎笙面無表情地道，「要麼離婚，要麼你把那兩億還回來，順便搭上你寶貝女兒的事業和名聲，你自己選。」
林蓉氣得要死，新項目已經啟動了，讓她把錢還回去，那絕對是不可能的。
更何況，寧寧的名聲和事業也很重要。
「你讓我想想。」
說完就直接掛了電話。
黎笙的手垂了下來，只覺得身心疲憊。
現在這種狀況，節目肯定是沒法繼續錄製了。
當晚，黎笙跟著顧易言回了京城。
抵達顧家，已是半夜。
這一晚，顧易言去了客房睡。
黎笙躺在床上輾轉反覆，遲遲沒有睡意。
等快天亮，她才迷迷糊糊地眯了一會，但睡眠很淺，一點細響就把她給驚醒了。
黎笙撐起身子，看到顧易言從衣帽間裡出來，名貴的黑西裝穿在他身上，顯得尊貴雅致。
可看著她的眼神卻冷得刺骨。
他說，「趕緊起來，等下你父母要過來。」
黎笙心底一緊，「他們來幹什麼？」
顧易言道，「談我們離婚的事。」
黎笙垂下眉眼，他就這麼迫不及待想要離婚。
是單純討厭她，還是為了能和宋雲柔在一起。
「快點，別耽誤我時間。」
扔下話，顧易言摔門離開。
黎笙整個人倒回床上，塞在枕頭下的手機響了起來。
這部手機是她自己的，知道的人不多。
黎笙摸出手機，是田曉曉打來的。
她毫不猶豫地接了起來，聲音沙啞，「曉曉。」
田曉曉擔心地問，「笙笙，你還好嗎？」
「還行。」黎笙強顏歡笑地道。
田曉曉安慰道，「網上說的那些你別放在心上，那是秦寧乾的，跟你沒關係。」
「我知道。」
黎笙並不在乎網上那些評論，就像田曉曉說的，事情不是她乾的，她不需要拿別人的過錯懲罰她自己。
田曉曉問，「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黎笙把顧易言要跟她離婚的事說了，田曉曉聽完，憤憤地道，「離了也好，省得你替秦寧背黑鍋。」
頓了下，她又問，「你該不會還捨不得顧易言吧？」
黎笙沉默了。
畢竟是暗戀了三年的人，怎麼可能說不愛就不愛。
「笙笙。」田曉曉有些恨鐵不成鋼。
黎笙閉上眼，似作出了決定，「他堅持要離的話，我不會死纏爛打的。」
田曉曉道，「有什麼情況記得給我打電話，別老是一個人死扛著。」
黎笙心頭一暖，「好。」
掛了電話，黎笙起身洗漱。
片刻，她來到樓下，顧老爺子他們都在，就連姜晃也回來了。
氣氛凝重，頗有幾分要三堂會審的味道。
黎笙穩住心神，走過去。
「爺爺。」
「媽。」
姜雲慧冷著臉說道，「別叫我，我沒你這種兒媳婦。」
黎笙低著眉眼，就聽到姜雲慧接著說，「當初我就不該答應這門婚事，真沒想到你背地裡竟然是這種人。」
「早知道你是這種人，就不該讓小乖跟你接觸，今天這婚無論如何都得離。」
黎笙依舊還是不說話。
離不離婚，決定權不在她這裡，林蓉說了算。
這時，顧易言接完電話從庭院裡進來。
視線略過黎笙，他走過來坐下，神色寡淡，看不出喜怒。
沒多久，方浩就帶著林蓉到了。
方浩手上還拿著一個信封袋。
「顧老。」林蓉走過來，語氣帶著幾分討好，「顧夫人。」
顧老爺子不苟言笑地道，「坐吧。」
林蓉找了個位置坐下，不動聲色地看了眼黎笙。
她主動開口，「顧老，顧夫人，網上有些事是捕風捉影，眼見也不一定為實，我……」
姜雲慧打斷，語氣嘲弄，「人證物證都有了，這不是真的，那什麼是真的？」
她朝黎笙看了一眼，「念在你們家給的那一顆心臟的份上，我也不想把事情搞得太難看，只要你們同意離婚，網上那些流言顧家會替你們擺平，另外還會再給你們五億，就當是離婚補償。」
這兩個條件，無論是哪一個，對林蓉來說都足夠心動。
可她還想要更多。
「他們兩人剛結婚不久，這麼快就離婚了……」
顧老爺子活了大半輩子，什麼樣的人沒見過，一眼就看破了林蓉的意圖，「想加價可以直說，但這婚必須離，沒有商量的餘地。」
語氣不容置喙，林蓉最後一點希望破滅。
她腦子飛快轉動著，露出她的真面目，「離婚對一個女人來說是多麼大的傷害，五億不夠，最少要十億。」
果然，這才是她。
滿心滿眼就只有利益。
黎笙皺了皺眉，眸底掠過一抹譏誚。
她獅子大開口，讓姜雲慧有些不悅，剛要說話，就被一道薄冷的聲音搶先。
「可以，就按你說的，十億。」
姜雲慧不贊同地看向自家兒子，「易言。」
雖然秦家給了他們顧家一顆心臟，但給秦家的好處他們可沒少給，現在明明是秦寧自己做錯事，憑什麼林蓉還敢來獅子大開口。
顧易言沒有理會，目光落在黎笙身上，「方浩，拿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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