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下，她又補充道，「如果你不答應的話，我就不能帶你去見林老夫人。」
黎笙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可又說不上來。
她思索了下，道，「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除非你先讓我見到我外婆，我就把手機交給你。」
艾米莉皺了皺眉，「可以，但在這之前你不能使用手機。」
黎笙知道這是她最後的讓步，點頭同意了。
她收起手機，轉頭看向窗外陌生的景色，心底生出幾分不安。
良久，車子在一家私立醫院門口停了下來。
艾米莉先下車，黎笙跟在她後面走進醫院，乘坐電梯上樓。
走廊很安靜，空氣中瀰漫著消毒酒精的味道。
艾米莉帶著黎笙來到其中一間病房門口，她打開門，黎笙望向裡面，瞥到躺在病床上的人，她面上一喜。
「外婆。」
黎笙抬腳要進去，被一隻手給攔住了。
艾米莉提醒道，「黎小姐，你的包。」
黎笙想也不想地把包給她，「這樣行了吧？」
艾米莉拿到包，給她讓出路來。
黎笙快步走進病房。
林淑玉睡眠很淺，被倆人的說話聲吵醒，她睜開眼。
以為是護士過來查房，轉頭看到是黎笙，蒼白的面容露出激動的神色。
「笙笙。」她吃力地坐起身。
黎笙快步過來扶她，目光緊張地打量著她，「外婆，你怎麼樣了，摔著哪裡了？」
林淑玉面露疑惑，「我沒摔倒啊。」
黎笙一愣，「你不是上洗手間的時候摔了一跤嗎？」
「沒有啊，你聽誰說的？」
黎笙心底一沉，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林淑玉看著她，關心地問，「怎麼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黎笙不想讓她擔心，搖頭，「沒事。」
「你回家後他們對你好嗎？」林淑玉握著她的手，溫聲問道，「他們有沒有欺負你？」
黎笙道，「挺好的。」
林淑玉將信半疑，「真的假的，你可別騙我，他們要是對你不好，你可得跟我說。」
「真挺好的。」黎笙道，「外婆，你等我一下，我先去給我媽打個電話，跟她說一聲我到這邊了。」
「好。」
黎笙轉身走了出去，一眼就看到坐在走廊休息長凳上的艾米莉。
她疾步走過去。
「把手機給我。」
艾米莉站了起來，臉上沒什麼表情，「抱歉，林夫人有交代過……」
黎笙脾氣好，很少發脾氣，這次，她忍不住冷了臉，打斷道，「那你給她打。」
對上她凌厲的眼神，淡淡的壓迫感襲來，艾米莉微微一怔。
遲疑了下，她拿出自己的手機給林蓉打電話。
「林夫人，黎小姐有事要跟您說。」
不知林蓉在電話那頭說了什麼，艾米莉把手機遞了過來。
黎笙拿起手機放到耳邊，走向陽台，「你為什麼要騙我？」
「你不是想見你外婆嗎？」電話那頭林蓉安逸地坐在沙發上，正在挑選明天參加宴會要佩戴的首飾。
「現在不是如你所願了嗎？」
黎笙眉頭緊鎖，「你讓艾米莉沒收我的手機，你到底想幹什麼？」
「你外婆前陣子剛做完手術，現在正需要人照顧，你就留在那邊照顧她吧。」林蓉不疾不徐地道。
「你只要乖乖聽話待在那邊，我不會虧待你的，房子和錢你都不用擔心，我都會幫你安排好。」
黎笙小臉一沉，「你想囚禁我？」
沒收她的手機，不就是擺明要斷了她跟外界的聯繫。
林蓉手指滑過一條鑽石項鍊，淡聲道，「花別說得這麼難聽，只要你乖乖聽我的話，我會把手機還給你的。」
黎笙眸底划過慍怒，咬緊牙關，「你別太過分了。」
她不會跟秦寧爭搶什麼，她何必千方百計地提防她。
「任何對寧寧造成威脅的，我都不會容許。」林蓉語氣跟著沉了下來，「我說了，只要你聽我的，我不會虧待你的，保證你後半輩子衣食無憂。」
黎笙捏緊手機，手背泛起青筋，聲音似從牙縫裡擠出來，「就她秦寧是你的女兒，我不是嗎？」
「都說虎毒不食子，你卻拿外婆和孤兒院來威脅我，利用我，世界上有你這麼當媽的嗎？」她眼睛發紅，一股腦把心底堆積的委屈發泄出來。
「你要是真那麼討厭我，乾脆從一開始就別來認我。」
林蓉愣住了。
印象中，黎笙一直是性子溫和，哪怕她對她態度再不好，黎笙都不會發脾氣。
可這次，她居然敢對她大呼小叫。
林蓉覺得她的威嚴被挑釁了，語氣很差，「黎笙，給我注意你的態度。」
黎笙輕嘲一笑，還要說點什麼時，艾米莉突然跑了過來。
她說，「黎小姐，不好了，林老夫人暈過去了。」
黎笙臉色一白，丟下手機，快步跑回病房。
艾米莉低頭看到手機還在通話狀態，連忙把手機湊到耳邊，「秦夫人，林老夫人忽然暈過去了。」
林蓉不淡定了，急聲詢問，「怎麼回事？」
「我也不清楚，剛才還好好的，突然就暈過去了。」艾米莉道，「我按了呼叫鈴，醫生已經過來了。」
林蓉命令道，「你快點過去看看，有什麼情況隨時通知我。」
「是。」
醫生帶著護士趕到，黎笙被趕了出來。
她看著被關上的房門，緊張得不行。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黎笙有種度日如年的感覺。
大約是半小時，病房門開了。
醫生走出來，摘掉口罩，操著一口純正的外文，「誰是林淑玉的家屬？」
「我是。」黎笙上前，「我是她孫女。」
醫生看向她，道，「林女士情況不太好，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聞言，黎笙眼前一黑，「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外婆不是做手術了嗎，為什麼還會情況不好？」
「林女士身體素質本就差，就算是做了手術也不能保證完全痊癒，我之前跟秦夫人說過的，你不知道嗎？」醫生道。
黎笙僵住，聲音發啞，「那我外婆她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醫生說，「林女士剩下的時間不多了，你們家屬爭取時間好好陪陪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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