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笙突然摟住他的脖子，把臉埋進他的頸窩。
饒是顧易言，也是怔了一下。
她鮮少這麼主動，更別說類似這種撒嬌的舉動。
「還害怕？」顧易言以為她是因為下午的事被嚇著了，語氣溫和了些許。
黎笙含糊不清地嗯了一聲。
顧易言摸了下她的腦袋，「沒事了，有我在。」
這人的溫柔總是在不經意間展露出來，讓她輕易淪陷。
黎笙靠在他身上，有種說不出的安全感。
她多麼希望時間就定格在這一刻，可惜這是個妄想。
就像曉曉說的那樣，等月份大了，她的肚子就藏不住了，在此之前她就得離開他。
想著，困意湧上來，黎笙緩緩閉上眼睛。
顧易言發現她睡著時，嘴角浮出無奈的笑。
他把她抱起來放到床上，看著她恬靜的睡顏，低頭親了下她的額頭。
……
林蓉趕到醫院時，秦寧人已經沒了。
從醫生口中聽到「搶救無效」四個字時，林蓉猶如晴天霹靂，要不是秦勇扶著，她差點摔坐在地上。
「不可能，我不相信。」
她歇斯底里地吼道，「寧寧怎麼可能會死，她剛才還好好的，我不相信，肯定是你們胡說八道。」
院長無奈地道，「秦夫人，請節哀。」
林蓉衝上前抓住他的白大褂，表情癲狂，「你們騙我的是不是，寧寧怎麼可能會死？」
院長還是那句「請節哀」。
林蓉鬆開手，發泄似地尖叫，「啊。」
秦勇神情悲痛，先是失去兒子，現在又失去女兒，他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什麼上天要這麼對他。
他看向林蓉，埋怨道，「你為什麼要讓黎笙回來，她就是個克星，她要是不回來，也不會鬧出這麼多事來，寧寧也就不會死。」
林蓉怔愣在原地。
如果不是黎笙開直播說那些話，寧寧不會氣得失去理智，也就不會去找她算帳，更不會出車禍。
對，都怪黎笙。
都是她的錯。
林蓉眸底划過一抹恨意，神色恍惚地朝電梯的方向走。
秦勇心情不佳，沒心思搭理她，抬腳走進病房裡去看秦寧。
網絡太過發達，秦寧出車禍衝上了熱搜。
正當廣大網友準備吃瓜時，一個更大的瓜被爆出來，九洲娛樂放出了秦寧開車蓄意撞人的視頻，要求秦寧所在的經紀公司給黎笙發聲明道歉。
當紅女星蓄意開車撞人，對方還是自個親姐，這波猛料一出來就占據了各大頭版頭條，那些剛才還同情秦寧去世的人被啪啪打臉，就連粉絲也不敢再替秦寧洗白。
鐵證如山，是洗不白的。
與此同時，黎笙的粉絲們紛紛跑到黎笙的微博底下關心她的情況。
而當事人還沒醒。
下午受了驚嚇，黎笙睡得很不安穩，一點動靜都會讓她驚醒。
她猛地坐起身，額頭覆著一層薄汗。
顧易言走到床邊，「做噩夢了？」
黎笙點點頭，恍惚間用手摸了下腹部，似在確認孩子沒事。
「肚子不舒服？」顧易言問。
黎笙一下子清醒了，連忙搖頭。
一旁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巧妙替她解了圍。
黎笙拿起手機一看，是陳芳打來的。
她接了起來，剛睡醒，聲音有些沙啞，「芳姐，什麼事？」
「笙笙，粉絲們都在關心你的情況，你上線發個動態回應一下。」陳芳道。
「好，我知道了。」
兩人聊了幾句，黎笙掛了電話，然後登陸微博更新動態。
——【一切安好，感謝大家的關心。】
發完她便退了出來。
顧易言的聲音在頭頂上方響了起來，「下去吃飯了。」
黎笙掀開被子下床，膝蓋上的淤青隱隱作痛，她微微皺起眉。
顧易言皺眉，「很痛？」
黎笙穿上拖鞋，「沒。」
話落，整個人被打橫抱起來，黎笙嚇了一跳，雙手連忙摟住他的脖子，生怕掉下來。
顧易言抱著她往外走。
黎笙抬起頭看他，「你放我下來吧，我可以自己走。」
顧易言，「你走那麼慢，飯菜都要涼了。」
黎笙眼底浮出星點笑意，忽然想到什麼，問道，「小乖今晚來嗎？」
「不來。」顧易言道，「明天再接她過來。」
兩人來到樓下，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顧易言把黎笙放了下來，走過去拿起座機接了起來。
「什麼事？」
電話那頭是門口保鏢的聲音，「顧總，有個林蓉的人要見黎小姐，她說見不到黎小姐她就不走。」
顧易言看向黎笙，沒有隱瞞她，「林蓉來了，在外面鬧著要見你。」
黎笙臉上的笑消失，眉頭皺起。
「你要是不想見她，我讓人把她轟走。」顧易言道。
「不用，我出去一下。」
黎笙再清楚不過林蓉是什麼樣的人，沒有見到她，林蓉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顧易言掛了電話，拿起沙發上的外套丟給黎笙，「外面風大，穿上。」
黎笙哦了一聲，抖開外套穿上。
黑色西裝外套很大一件，穿在她身上松松垮垮的，殘留著幾分男人身上獨特的冷香，讓人莫名有種安全感。
顧易言陪著黎笙一起出去。
夜晚風大，吹亂了黎笙的長髮，白皙的小臉在黑夜裡平添了幾分柔弱。
顧易言看了她一眼，提醒道，「她來准沒好事，你可別心軟。」
黎笙，「我知道。」
「顧總。」
保鏢們看到顧易言過來，恭敬地退到一旁。
林蓉看著站在顧易言身旁的黎笙，猩紅的眼睛裡閃過恨意。
憑什麼她的寧寧死了，她卻沒事。
「黎笙，你為什麼要害死寧寧，她可是你的親妹妹，你就那麼容不下她嗎？」她情緒失控地衝上來，雙手抓著大門的欄杆，朝黎笙咆哮道。
「早知道你會害死寧寧，我就不該讓你回來，你這個掃把星。」
顧易言臉色冷了下來，「你……」
黎笙拉住他，看向林蓉，語氣平靜地道，「秦寧的死跟我沒關係，是她自己作的。」
「就是你害的。」林蓉此刻什麼都聽不進去，跟一頭髮狂的野獸似的。
「當初你一生下來，我就不該留著你，我該掐死你。」她越說越激動，每句話跟刀子似的，狠狠刺向黎笙麻木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