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就好。」姜雲慧激動地道，「太好了。」
比起她，顧博文顯得冷靜許多，但微微泛紅的眼眶還是暴露了他心裡的情緒。
「醒了就好。」他伸手摸了摸顧淺淺的腦袋，「有沒有什麼地方不舒服？」
顧淺淺搖頭，朝他一笑，「爸。」
顧博文點了點頭。
「醒了怎麼也不跟我們說，坐飛機累不累，你要是早說，我們就去香江看你了。」姜雲慧吸了吸鼻子，摸了下她的頭，又摸了摸她的臉，似看不夠一樣。
顧淺淺道，「我讓爺爺先別說的，我想給你們個驚喜。」
說著，她望向顧易言，粉唇微勾，「阿言，怎麼，不認識我了嗎？」
顧易言眸光微顫，腳步沉穩地走過來。
顧淺淺朝他伸出手，顧易言彎下腰，抬起手抱了她一下，聲音沙啞，「姐，對不起。」
當初如果他沒有阻攔她，她也不會出事。
顧淺淺莞爾一笑，「都過去了。」
顧易言放開她，站直起身。
「阿晃，好久不見啊。」顧淺淺注意到姜晃，朝他揮揮手。
「淺淺姐，看到你沒事真的是太好了。」姜晃發自內心地笑道。
顧淺淺笑，看了看周圍，似在尋找著什麼。
顧易言瞭然，解釋道，「小乖被梅姨抱去吃飯了。」
「在哪，我想想看她。」顧淺淺抬眸看向顧易言，迫不及待地道。
顧易言了解她的心情，上前推著輪椅，往飯廳的方向走。
顧老爺子一行人跟了過去。
靠近飯廳，就聽見了梅姨的聲音。
「小小姐，慢慢吃，喝點湯。」
隨著輪椅推進飯廳，顧淺淺看到了坐在兒童餐椅上的小糰子，頭髮扎了個小揪揪，戴著圍兜，一隻手拿著勺子。
小乖一口飯，一口肉，吃得可香了。
顧淺淺看著她，鼻尖泛酸，眸底溢出一層霧氣。
「小乖。」她輕輕喊了一聲。
梅姨看到顧淺淺，面露驚訝，「大小姐。」
小乖聽到有人叫自己名字，抬起頭，嘴角還沾著米粒，表情呆萌。
「唔。」
顧易言推著她過去，顧淺淺怕嚇著小乖，克制住激動的心情，「小乖，我是媽媽。」
小乖眨了眨眼，嘴裡跟著重複一遍，「媽媽？」
「對，是媽媽。」顧淺淺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手指顫抖地摸著她滑嫩的小臉，「小乖，我的寶貝。」
「小乖，這個才是你的媽媽。」姜雲慧走過來，溫聲道，「你真正的媽媽，黎笙不是你媽媽。」
小乖聽不懂，亮晶晶的眼睛看向顧易言，「爸爸。」
顧易言低眸看著她，輕聲道，「小乖，這就是你媽媽，我也不是你爸爸，你應該叫我舅舅。」
小乖聽了，表情更加懵了。
顧淺淺不忍心了，「好了，我們先不說這些了，先吃飯。」
「淺淺……」姜雲慧不贊同，她要想讓小乖儘快知道誰才是她的親媽，免得小乖一直黏著黎笙。
顧淺淺道，「媽，吃完飯有的時間慢慢跟小乖解釋，咱們先吃飯吧，等下飯菜都冷了。」
「聽淺淺的吧。」顧博文附和道，「她坐了這麼久的飛機，肯定也累了。」
聞言，姜雲慧也不再說什麼，點了下頭。
一家人難得聚齊，自從顧淺淺出事之後，這種場面就沒再出現過。
大概是母女血緣的原因，小乖吃完飯後一直看著顧淺淺，顧淺淺摸她，抱她，她也不抗拒。
對此，顧淺淺高興得不行，吃完飯就抱著小乖不撒手，似乎要將這幾年的遺憾全部補回來。
一家人在客廳聊天，姜晃藉口要去洗手間離開，走到無人注意的角落，他拿起手機，找了個巧妙的角度對準顧易言的方向偷拍了張照片。
顧老爺子提醒道，「淺淺，你剛回來，別太累了，早點休息。」
「對對，以後有的時間說，先休息。」姜雲慧道，「小乖給我吧，我帶她。」
可剛見到女兒，顧淺淺還沒抱過，她柔聲道，「媽，晚上讓小乖跟我睡吧。」
姜雲慧擔心地道，「這樣行嗎，會不會打擾你休息？」
「放心吧，不會的。」
同樣身為母親，姜雲慧理解她的心情，「行吧，那你要是弄不來，就跟我說。」
「好。」顧淺淺轉頭看向顧易言，朝他使了個眼色，「阿言，你推我上樓吧。」
顧易言嗯了聲，扶著她坐回輪椅上，然後推著她走向電梯。
顧淺淺這幾年不在，但她的房間一直都有打掃，梅姨剛才還帶著人打掃過一遍，換上了新的床單被罩。
門窗開著通風，光線柔和。
只有他們姐弟倆，顧淺淺說話也沒了顧忌，她抬頭看向顧易言，調侃地笑，「我聽爺爺說你有女朋友了？」
顧易言坐到沙發上，「他讓你來勸我？」
顧淺淺笑了笑，好奇地問，「那姑娘長什麼樣，是個什麼樣的人？」
顧易言抬了抬下巴，傲嬌地道，「我看中的人還能差了？」
顧淺淺極少見到他這種笑，有種得到全世界似的滿足。
哪怕是他接管顧氏集團的時候，都沒見他這麼高興過。
「找個時間也讓我見一見唄。」顧淺淺笑道，「正好當面感謝她這段時間對小乖的照顧。」
顧易言看向她，「你不反對？」
顧淺淺打趣道，「你剛不是說了嗎，你看中的人差不了，那我幹嘛還要反對，跟我說說你們倆的事唄。」
顧易言想到黎笙，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
香山別墅。
黎笙坐在床上看劇本。
放在一旁的手機響了兩聲。
黎笙拿起手機一看，是一條匿名信息。
她點開，隨即愣住了。
是兩張照片，背景是在顧家大宅的客廳，拍攝距離雖然有點遠，但鏡頭卻很清晰，顧易言坐在沙發上，他旁邊坐著個女人，看那長發和背影不像是傅凌兒。
客廳里還有顧老爺子他們，臉上掛著笑，看上去一家人其樂融融。
黎笙僵住，怔怔地看著照片。
沒等她回過神，手機響了起來，是個陌生號碼。
黎笙猶豫了幾秒，然後接了起來。
是姜晃的聲音，「黎笙，我發給你的照片看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