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背著手,環視群臣的反應,而後淡淡的說道。
「繼續念。」
蕭洪咳嗽了一聲,接著念了起來。
當所有人聽到江牧冒險將邊關的將士調集一空之時,不禁為江牧捏了一把冷汗。
這要是邊關失手了,江牧的罪過就大了。
同時,曹汾這些武將心裡頭感慨萬千,兵道詭也,江牧已是用兵如神了。
他們在這裡聽著都已感到了心驚肉跳,更別提江牧是在第一線了。
蕭洪捏著手中的奏疏,他感覺自己的手心都已經出汗了。
隨著他的繼續地念讀下去,殿內再次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在靜靜地聆聽著這封奏報。
可越聽下去,百官們的表情越加的古怪了起來。
江牧這是瘋了嗎?
邊關內的將士都已撒到了邊境去,他竟然還想誘敵攻關?
可隨著蕭洪聲音繼續,除了皇帝與少數的幾位大臣,其他人一臉的懵逼。
『手雷』是何物?
為什麼沒有聽說過?
念著念著,蕭洪的冷汗自額頭上流了下來,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狀。
見他停下,皇帝挑了挑眉,冷聲道:「繼續念。」
蕭洪揉了揉眼睛,生怕自己接下來會看錯一個字。
「此戰,仰仗陛下皇恩,殲敵二萬餘人,俘虜萬餘人,且傷殘者六千餘人,繳獲馬匹無數,胡人天可汗阿拉坦烏拉於草原生擒至邊關,不日押解歸京。」
殿內,寂靜一片。
臥槽......
這不是在做夢吧?
這是一場真正意義上的大捷啊。
胡人完了啊。
江牧什麼時候這麼猛了?
有的人意識到一個問題,輕聲對身邊的人說道:「這會不會是江牧報上來的假情報吧?」
旁邊的人馬上捂住了他的嘴,看向他的眼神宛如在看智障一般,如若不是關係好,他肯定要離他遠一些。
怎麼可能會是假的呢?
邊關那裡的戰事,朝廷上下多少人都看著呢,誰敢這樣做?
皇帝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一掃陰沉的臉色,臉上帶著激動的潮紅。
「好好好。」
一連說了個三個好字。
而後看向下方的將士,他快步走至他們的身邊,竟然將他們一一扶了起來。
在他的聲音中可以聽出止不住的欣慰。
「你們為朝廷出生入死,此次大捷,皆是有功之臣。」
說罷,狠狠地拍著他們的肩膀。
而這些自邊關而來的將士們,早已淚流滿面,激動得不能自已,聲音哽咽。
「陛下......能為陛下分憂,是卑職等人的榮幸。」
皇帝笑呵呵地說道:「好了,你等這一路辛苦了,快去早早歇息。」
「謝陛下。」這些年輕的將士們又是磕頭又是感謝。
待他們走後,皇帝背著手朗聲道:「禮部要去祭告太廟,還有,傳旨,昭告天下,讓天下臣民們得知這一好消息。」
群臣的臉上也是喜洋洋的,畢竟,胡人的威脅這麼多年了,終於......在未來的十年乃至二十三十年內,不用再擔心邊關的問題了。
江牧大功一件啊。
此等大功,不知陛下會賞賜些什麼呢。
皇帝走回龍椅旁,竟然沒有坐下,他眼眉含笑:「眾卿,邊關將士們皆要論功行賞,眾卿以為江卿家該如何賞賜呢?」
一下子,殿內討論聲起。
是啊,該獎勵什麼呢?
眾人想來想去,似這般的軍功,貌似只有一條路可以走了啊。
那便是封國公了啊。
眾人一想到這裡,有些沉默了起來。
這江家真是祖墳冒青煙了。
前些日子江河才封了伯爵,這下好了,兒子封賞完了,又輪到老子了。
還有他家老大,江海,聽說在邊關也是猛將一個啊。
這一家子都是妖孽嗎?
「朕欲封其國公,眾卿意下如何?」皇帝笑道。
其實,在皇帝的心目中,哪怕沒有這場大捷,江牧鎮守邊關多年,著實是讓胡人吃盡了苦頭,哪怕是熬資歷,這個國公也是要給的。
文弘義率先表態:「陛下,臣無異議。」
其餘人在這等事上,哪怕有異議,可在這樣的大捷面前,說什麼都蒼白無力的。
於是,群臣皆是躬身:「臣等無異議。」
「那好。」皇帝笑了:「這件事就先這樣定下,還有,此戰,江河所發明的火藥居功甚偉,先給他記下一功,待內閣商議擬定後,一併賞賜吧。」
這下子,群臣不淡定了。
鬧了半天原來是老子沾了兒子的光?
江河鼓搗出來的『手雷』?
大家的心情開始有點酸溜溜的了。
雖說江小二這個狗東西掉錢眼裡去了,可有這樣的一個兒子,估計自己就是做夢也會笑醒吧。
..................
此時的江河,還不知朝中發生的事情。
他正與張景川蹲在一塊空地處,這裡擺滿了試驗做出來的水泥塊。
江河撿起一塊凝固的水泥塊,使勁地甩在地上,頓時,石塊紛飛。
「不行啊。」江河邊嘆氣邊搖頭道:「強度還是低了一些。」
張景川則是寫寫劃劃後,笑道:「沒事,慢慢來吧,這才剛剛開始。」
聽到這句話,江河飽含深意地看了他一眼:「你竟然能耐得住性子了?」
這可有點不像他的性格了。
張景川收起小簿子,淡然地說道:「急有用的話,我比你還著急。」
江河露出笑容:「不錯,有長進,哈哈。」
這時,丁栓子匆匆跑來:「少爺......少爺......邊關來消息了,老爺在邊關大捷,用的就是您的『手雷』。」
江河頓時汗顏,當初製成時,自己覺得還了不起得很,可事後想想,自己不就是剽竊了祖先的成果嘛,有什麼好得意。
不過,這種結果,江河是有預料的。
火藥的出現,會在這個冷兵器時代形成降維打擊,這是無可厚非的,運用得當,那還能輸就見了鬼啦。
這就好像一個成人全副武裝,提著削鐵如泥的寶劍與一個五六歲的小娃娃決戰一般。
江河的表現得極為的淡定,張景川不禁好奇地問道:「你不高興嗎?」
江河撇撇嘴:「你也見識過火藥的威力了,你認為有了火藥,胡人有取勝的機會嗎?」
張景川想了想,隨即笑了起來。
確實,已經想到了結果,聽到後反而沒有那麼吃驚,倘若失利了,那才吃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