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鑾殿中議論紛紛,皇帝的面容也凝重了起來。
如今江河說他有一計可解百年千年之憂,莫說是阿拉坦烏拉不信,諸臣包括皇帝,心底也不是很能相信的。
困擾了雲國這麼多年的問題,豈是你江小二三言兩語就能解決的?
那我們這些朝堂官員,這麼多年,是吃乾飯的嗎?
這可不是平時,平日裡江河胡鬧一些,皇帝能容忍也就容忍了。
今日不同,胡人的可汗在場呢,雖說他已被俘,可他的姿態擺在那裡,一番言論也確實讓眾人頭疼。
倘若這時江河再胡咧咧幾句,那真是丟人丟到姥姥家去了。
這是皇帝所不能容忍的,還不如直接聊一下江河剛才的建議呢。
邊關修城牆這件事,細細想來,確實是一件可行的事。
只不過,雲國的邊境線比較長,真要實施起來,還是需要下一番功夫的。
阿拉坦烏拉麵帶輕蔑之色,若是雲軍的王同意這人剛才的說法,那麼胡人才是真正的完蛋了。
雲軍這些年為了抵禦他們,花費的錢糧是無以計數,再花些錢糧修城牆,也不是不可能。
可這個毛頭小子竟然說,不用修城牆便可解決草原的危機。
做夢的吧?
江河面帶微笑,掃視眾人。
其實心裡早已罵開了。
特麼的......胡人不信也就算了,為什麼其他人還不相信?
這讓我幼小的心靈很受傷啊。
他整整衣袖,好整以暇地說道:「陛下,大家不要這樣的表情好不好?等我說完了,再看可不可行啊。」
皇帝臉色凝重:「江愛卿,這是朝堂,要注意你的言辭。」
畫外音就是,如果你沒有十足的把握,就不要拿出來丟人了。
江河不禁撇撇嘴,委屈巴巴地說道:「可臣的這個建議確實可以解決胡人之憂啊。」
皇帝不由得咬緊了後槽牙,這江小二,怎麼聽不出朕在維護你呢?還想繼續糾纏下去。
於是,皇帝擺擺手道:「好了,有什麼事散了朝會再說。」
江河頓時懵逼了。
臥槽......
連說的機會都不給我?
江家世代忠良,為國為民,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我江河吹過的牛逼,什麼時候沒能兌現?要給我一點信心啊。
所謂,只要人人都給我一點愛,罷了,給點銀子也行。
江河正要悻悻地回班。
阿拉坦烏拉卻不放過這個機會。
「留步,少在這裡信口雌黃,若是真的可行,還用等到現在嗎?雲國早不就做了,你說出來,讓本汗聽聽,若是真的,本汗認你做爺爺。」
江河呸的一聲:「想得美?還想做我孫子?外頭想做我孫子的人排著隊呢,你算老幾?你一個胡人想認我漢人做爺爺?以為這樣就能逃得一死?真是做夢呢。」
阿拉坦烏拉的臉頓時綠了。
自己只是按照漢人的說法,打個比方。
可江河的一番話,好像自己要哭著求他收自己做孫子一樣,且拜得他做爺爺是為了避死,意思不就是自己是貪生怕死之輩嗎?
我乃草原的天可汗,草原的雄鷹,死又何懼?
這是赤裸裸的侮辱啊。
阿拉坦烏拉整個人像是被激怒的公雞,雙目赤紅,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江河呀的叫了一聲:「怎麼著?這是孫子求爺爺的態度嗎?」
皇帝:「......」
群臣也是沒臉看了,好好的一場歡迎大會,被阿拉坦烏拉還有江河折騰成什麼了這是?
儼然成了菜市口,潑婦罵街了。
皇帝額頭飄起黑線:「行了,下去吧。」
阿拉坦烏拉卻不幹了:「雲軍的王,本汗心知難逃一死,可雲國自詡禮儀之邦,就這樣放縱此人侮辱本汗?」
「啊呸。」江河忍不了啦。
禮儀之邦怎麼了?
朋友來了美酒送上,敵人來了棍棒都是輕的。
剛才你還侮辱我爹來著。
「陛下。」江河義正言辭地說道:「臣之所計,如若不能破除草原的威脅,臣人頭作保。」
「......」
皇帝頓時不禁頭疼,這犟驢脾氣又來了。
殿中的群臣感覺這個場面有些熟悉。
不等皇帝開口,江河又道:「臣之計,不費一兵一卒,兵不血刃,便可叫胡人俯首稱臣。」
臥槽......
金鑾殿上,所有人都無語了。
看向江河的目光,更是像關愛弱智一般。
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
做夢都不敢做這樣的夢啊。
不費一兵一卒。
真敢說出來啊。
就胡人那種驕傲不遜的樣子,你看他一眼,他恨不得就要抽出刀子來跟你決鬥。
要不然怎麼會叫蠻子呢。
江河不在意這些人的目光,老神在在地道:「胡人也是人,是人就要吃,他們劫掠邊關不也是為了糧食嗎?
雲國土地肥沃,草原物資匱乏,既如此,我們就放胡人進來,讓他們開墾土地,給他們一口飽飯......」
「住嘴......」江河話剛說到一半,孟承安怒吼道。
他哆哆嗦嗦的出班,手指頭都要戳到江河的臉上了。
「陛下啊......江河這是要通敵啊。」
群臣不少人點頭。
江小二這廝沒安好心啊。
放胡人進關?這與驅狼吞虎有什麼區別?
一旦胡人入了關,那還不是天高任鳥飛。
皇帝卻是揮揮手,臉色陰沉的說道:「讓他繼續說下去。」
事到如今,只有讓江河繼續講下去,看看他到底要幹什麼。
江河撥開孟承安的手指繼續道:「諸位,不要急,等我說完,再罵也不遲。」
「陛下,如今草原人口十不存一,留在草原的人無非是一些老人、女人和孩子,他們的糧食、牛馬,幾乎死了一大半,絕大多數人是無法抵抗這次寒冬。
陛下可命我父帶著鐵騎,橫掃草原,至於補給什麼的,不用擔心,我雲國是仁義之師,不殺老人、女人和孩子,可沒說不殺他們牛羊啊,這些牛羊就是現成的補給嘛。」
這句話說完,群臣譁然。
對啊,我們在想什麼呢?一直在想補給的問題,可補給就在眼前啊。
至於留守草原的那些人,讓他們自生自滅就是了,能活下去,就是他們福大命大,不能活下去,那就沒辦法了。
雖說這個辦法惡毒了一些,可也不失一則妙計啊。
江小二這狗東西,心思有些歹毒啊。
不過這沒什麼,反正計謀是江河出的,執行的是江牧。
將來惡名都落在江家。
阿拉坦烏拉突的一下面如土色,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整個人抖似篩糠,看向江河的目光也是驚恐了起來,嘴裡無意識的說道。
「惡魔......你是惡魔......」
江河沖他微微一笑。
「對啊,你怎麼知道我是江惡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