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新厚心裡頭止不住地罵娘。
誰他娘的說門子是靈光的人?他娘的江河這個狗東西都不認識嗎?
「放手,快放手......」
回過神來的呂新厚恨不得手腳並用地跑到江河身邊去。
侍衛不明所以,可對於呂新厚這位皇子身邊的伴伴還是言聽計從的,鬆開了江河。
呂新厚到了江河身邊,點頭哈腰,臉上陪著笑。
「哎呀......建安伯,誤會了啊,大水沖了龍王廟了啊。」
江河看都沒看他一眼,對著王有全道:「叫人,快去叫人,去百司衛叫他們全員武裝來,少一個人,就讓他滾蛋,以後不要出現在百司衛里。」
臥槽......
呂新厚嚇尿了。
見王有全拔腿就要去叫人,呂新厚『啪嗒』一下跪了,抱住王有全的大腿,哭訴道。
「這位爺......不能去啊。」
「建安伯,誤會啊......一切都是誤會啊。」
江河指著血淋淋的肩膀,咬牙切齒地說道:「將我打成這樣,你告訴我這是誤會?」
說著,他又冷哼兩聲:「皇子府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啊,一個小小的門子就敢欺辱朝廷命官,你一個宦官竟然能定下我的謀逆之罪?
我可真是長見識了,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皇宮呢,就是蕭公公也沒見這般的囂張跋扈吧?
說起來,我與三皇子還連著親戚呢,想著手底下的人毛手毛腳,我親自來看看,沒想到啊......
罷了,我這就將這事稟報於陛下,讓陛下來評評理,奴才沒個奴才的樣子,皇子我是惹不起,可你們這些奴才......哼哼......」
臥槽......
一群人的臉都慘白,這下,剛才還耀武揚威的一群人全跪了,瑟瑟發抖。
呂新厚忙是鬆開王有全的大腿,緊接著又抱住江河的大腿,眼淚一把鼻涕一把。
他可不敢讓江河去找陛下告狀,先不說張景克的那點事,就拿這件事來說,到頭來,能有他好果子吃嗎?
弄不好皇帝為了平息江河的怒火,就沖江河肩膀頭子上的傷勢,將他們全宰了也有可能。
畢竟,皇子還是皇子,能受多大的責罰呢?
奴婢宰了再找就是了,皇子宰了再生可就不好生了。
於是,呂新厚趕緊開始求饒起來。
「伯爺......奴婢知道錯了,您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要和奴婢一般見識啊。」
江河一臉嫌棄地將他踢到一邊去:「行了,快去把我那敬愛的表哥喊來。」
呂新厚提到嗓子眼的心總算可以放下一半了。
為什麼說是一半呢?
江小二這個狗東西的這關算是過去了,還有自己主子那一關呢。
他連滾帶爬地跑進了府里。
一群侍衛跪在地上,一動不敢動。
梁磊這才反應過來,一張臉跟死了老娘似的。
「伯爺啊......下官......下官......」
他期期艾艾半天,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來時好好的,還琢磨著多些賞賜呢,轉過頭,怎麼就打起來了呢。
關鍵兩邊打起來,自己被皇子的惡奴幾句話就給嚇到了一邊去了。
建安伯會不會記恨上啊?
自己可是聽說建安伯的很記仇的啊。
這......叫什麼事啊。
江河側目看了他一眼,擺擺手,示意沒事。
這與梁磊無關,說到底,自己還是利用了他呢。
..................
張景克正在府邸里靠在軟塌上,他的身邊站著幾個美婢,只見他身上蓋著虎皮毯子,手腳竟然全部塞進了美婢懷中取暖,好不愜意。
這時,呂新厚『砰』的一下推開了門,寒風呼的一下吹了進去。
張景克微眯的眼眸頓時陰狠起來,他眼角看了一眼,見來人是呂新厚,不禁怒罵。
「狗東西,跟了我多少年了?一點規矩都不懂了?想死了是嗎?」
此時,呂新厚哪還管得了這個,他知道張景克這是說的氣話,可他接下來要說話的,估計主子聽了,要殺了自己的心思都有了。
「殿......殿下,建安伯來了。」
「滾出去,就是太子來了我也不見。」張景克目光如刀,兇惡如虎地吼道。
呂新厚卻是『啪嗒』一下跪在地上,嘴角囁嚅:「殿下啊......是江河那個狗東西來了,府上......府上的奴才......將他打了,他要陛下那裡告御狀啊殿下。」
呂新厚耍個心眼子,只說門子還有那些家僕將人打了,沒有講自己帶人要去拿了江河等人。
隨著幾個美婢的驚呼,只見張景克的手腳像似觸電般地在她們的懷中抽了出來,敞開的衣襟還能隱約看到一片的雪白。
張景克不可置信地瞪著雙眼:「你說什麼?」
呂新厚期期艾艾地將事情大概講了一遍,張景克聽後,臉色鐵青。
片刻後,他趿鞋而起,一腳踹在呂新厚的身上:「狗一樣的東西,府上就沒人認識他嗎?」
呂新厚被踹到又爬起來,不敢接話,心裡卻在想,若是認識的話,給他們個膽子也不敢動手啊。
不過,此時他是一句話都不敢多說,生怕引火燒身。
張景克在房間裡走了兩圈後,慢慢冷靜下來,冷聲道:「傷得嚴重不嚴重?」
呂新厚小心翼翼地抬頭看了他一眼,又忙是低下頭。
「身上......身上都是血。」
張景克的心咯噔一下提到了嗓子眼上。
完了。
這件事怕是很難善了啦。
「人呢?」
「在府門外呢?」
張景克恨不得將呂新厚剁了餵狗,這都什麼時候了,還將人留在府門處?不趕緊將人請進來,你這跑進來,他萬一進宮去見父皇了可怎麼辦?
想至此,張景克不敢再耽擱下去。
「走。」
說著,疾步走了出去。
呂新厚趕緊爬起來,追了上去。
此時,三皇子的府外,發生了這等大事,人們一傳十,十傳百,紛紛往這邊奔來,眼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對於熱鬧,百姓是喜聞樂見的。
雖說這等事,不敢靠上前去,可遠遠的,看上一看,待回去尋個三五好友,組個酒局,也是可以吹上一吹的。
江河絲毫不懼,臉上反而不時露出痛苦之色,偶爾哼唧兩聲,聲音沒有最開始那般大,卻也能清晰地傳到看熱鬧人的耳中。
後續趕來的吃瓜群眾開始打探起了消息。
於是,最早一撥的人開始繪聲繪色地講起了自己的所見所聞。
「看到沒?被打的那個就是江河,你是沒看到啊,他被打得那叫一個慘啊,你看看,他身上還都是血呢。」
臥槽......
人們瞪大了雙眼,使勁地往江河身上看去。
江小二這等惡霸還有被打的時候?
這可是個大瓜啊。
無數的人開始湧向最開始說話的那人。
「兄台,好好講講。」
「就是就是。」
那人左右四顧,而後摸了摸嗓子,輕輕搖頭,臉上一副為難之色:「我已經講了很多遍了,嗓子都要啞了,且看吧。」
很快,就有人接話道:「別啊,這位兄台,我看你面善,你我有緣,不如讓我做東,暢聊一番,你看可好。」
那人依舊是一副為難之色:「這樣......不好吧?」
「好,怎能不好?算我一個。」
「也算我一個。」
一時間,人聲鼎沸。
江河看著熱鬧得如同菜市場的人群,不禁垂下頭,抿了抿唇,唇角抑制不住地往上翹了翹。
表哥......表弟這個新年禮物,喜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