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兩兄弟是被抬著出的崔府。
雖說崔府人丁不旺,可架不住蘇雁的家族人丁興旺啊。
蘇雁的父親蘇興懷帶著蘇家一眾小輩,將江海、江河兩人拿捏得死死的。
這可不是在江府,喝酒還能作假。
那是一杯接著一杯。
最終,最先倒下的便是江海。
而江河,在放倒蘇家七八個小輩後,自己終究是堅持不住,倒下了。
從頭到尾,江河連崔伶薇的面都沒見著。
............
次日,江河睡到晌午才起來。
揉著太陽穴,頭疼欲裂,胃裡空空如也。
到了廳中,看到大哥也是一副蔫了吧唧的樣子,江河笑了。
「哥,不好受吧?」
江海瞪了他一眼。
這都是為了誰?
還說風涼話。
直到兩人喝了一點清粥後,才稍稍好了一些。
江海恢復了一點精氣神,意味深長的說道。
「聽說你買了個鋪子,帶著二皇子做買賣?」
江河縮在躺椅上,迷迷糊糊地嗯了一聲。
作為軍伍上的人,就見不得有人像爛泥一般,他看到江河懶散的樣子,不禁怒了,吼道。
「你能不能有點正形?」
江河則是看了他一眼,沒有理他。
神經病吧,在自己家裡,還不能躺了?
江海上前一把揪起他:「坐好,我有事給你說。」
江河這才不情不願地坐了起來。
「有什麼事就說吧。」
看著江河這副樣子,他就氣不打一處來。
這都定親了,怎麼還像個孩子一樣。
能不能成熟一點,像自己一樣。
可又無可奈何,只能壓下心頭的怒氣,開口道。
「皇室中,四個皇子,三個都湊在你身邊,還有一個與我們有親戚,這樣是不行的,會引起別人猜忌的。」
江河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好好的怎麼和自己聊這個了?
江海猶豫了一下,又繼續道:「昨天從陛下送來那塊匾額我就在想,江府如今聖眷如此之深,難免會引人嫉妒,再加上你與幾位皇子走得如此之近,你好好想想。
父親在邊關執掌軍權,你在京都結交皇子,這不是什麼好事啊。」
江河看著自己這個糙漢子大哥。
沒想到他竟然還有這麼細心的一點。
於是,江河決定好好地開導一下他。
「哥,你有沒有想過陛下為什麼會願意讓這些皇子往我身邊靠啊?」
江海眉頭皺起極深,擔憂地說道:「這才是為兄所擔心的事啊,欲讓人亡,必令其狂啊。」
江河不禁心底發笑。
說實話,若江河不是穿越而來的,那麼有這種擔心很正常。
沒有任何一個帝王希望自己身邊睡著一隻老虎。
哪怕這隻老虎看起來病懨懨的。
「哥,我能明白你的想法,你這個說法的前提是,江府有異心,你有異心嗎?父親有異心嗎?反正我是沒有的,若是你和父親想要造反,可不要帶上我,到時候我會帶著小薇躲得遠遠的,任何人都找不到。」
江河的這番話,差點嚇得江海從椅子上跌落下來。
這種話是能說出口的嗎?
他忙起身,跑到門前左右看看了,見沒人偷聽了,才舒了一口氣。
扭頭狠狠地瞪著江河,心有餘悸地說道:「不要命了你,什麼話都往外說。」
江河無所謂的攤攤手:「我說的是實話啊,既然我們都沒異心,一心為了朝廷,而陛下又是明君,你擔心什麼呢?」
「唉......」江海幽幽地嘆了一口氣:「陛下是明君不錯,可朝中不是人人都有你這般想法啊。」
江河笑了。
這不就是說群眾里有壞人嘛。
多么正常的一件事,無論在哪,都有好人壞人之分。
「要我說,哥你這純屬咸吃蘿蔔淡操心,若是文武百官都是這般想法,那咱們江府就危險了,關鍵這樣想的人有幾個呢?沒人是傻子。
你侵犯到別人的利益,才會有人彈劾你,這很正常,這就好比做買賣一樣,同樣的東西,他賣十兩銀子,你賣五兩,而且是不限量的供應,那麼賣十兩的這個人肯定恨不得掐死你。
我再說一件事,將來父親從邊關回來後,肯定會辭去一切官職,在家養老你信不信?」
江海頓時瞪大了雙眼,一臉的不可置信。
可當他細細想來,自己都能想到這一層,父親就更不用說了。
說到底,父親這麼多年,還不是為了這個家,為了自己兄妹。
「別想那麼多了,有這個時間你還不如想想你和蔣姐的婚事。」
說到這個,江海的臉紅了一下。
他的婚事,似乎也只能等著父親回來之後再提了。
可誰也不確定不了這個時間,難道一直拖下去?
這可不成啊。
難不成也要像自己弟弟那般,讓皇帝賜婚?
他陷入了沉思之中。
江河嘴角勾起了一絲壞笑。
「哥,你可以讓蔣伯伯來操作啊,反正家裡沒有大人在,咱們兩個都是小輩,一切都交於蔣伯伯便是了。」
江海聞言,眼前一亮,隨即又暗淡下去。
他可不像江河那般,什麼話都敢說。
「行了,你慢慢想吧,我出去走走。」
說罷,江河起身,朝外走去,留下江海一人在廳中埋頭痛思。
說實話,江海今天說的事情,江河不是沒有想過。
畢竟,伴君如伴虎這至理名言不只是說說那麼簡單的。
可江河心裡相信,只要皇帝不是昏君,聽信讒言,那麼自己包括江府,就會相安無事。
退一萬步來說,若是皇帝真的流露出一絲的殺心,江河相信自己以兩世為人的經驗,能察覺得出來。
到那時,憑藉著兩世為人的經驗,天高任鳥飛,在這個信息不發達的時代,想找到,那真是太難了。
江河出了府,上了馬車,奔向盤龍山。
這些日子,一直都在忙洗腳城的事,盤龍山從開年到現在,一直沒去過。
如今,張景之白日裡在盤龍山忙活,到了傍晚盤龍山收了工,他便洗得乾乾淨淨的,回到東宮去住。
這一點,讓江河心裡有點擔憂。
不節制啊。
這可不行。
宮中為什麼要給皇子們上一堂畸形的生理課。
不就是想讓皇子們知道色字頭上一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