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刮出一陣冷風，仿佛要凝固了一樣。
剛剛走過來的蕭洪，呆若木雞地傻愣在原地。
江河的嘴角瘋狂地抽搐。
臥槽......
蔣正，還是你小子牛逼啊。
從前......小看了你啊。
皇帝愣神之際，蔣正已經將手收了回去，哈哈大笑著。
皇帝的目光深深地看了蔣正一眼，又看了看剛才蔣正拍的肩膀處，有些無語了。
場面有一點點尷尬。
當然，除了蔣正外。
他依舊沉浸在看見好兄弟的喜悅之中。
良久後，皇帝呼出一口氣，開口道：「令尊是戶部尚書蔣明德蔣大人吧？」
「呀！」蔣正錯愕地看著皇帝：「你還認識我爹啊？」
皇帝挑眉，意味深長地說道：「認識，不過蔣大人認不認識老夫，就不知道了。」
皇帝的話意有所指。
這句話若是對關朋，又或是方濤說，是有用的。
偏偏，皇帝面對的是蔣正。
「哈哈哈。」蔣正笑得很開心：「不認識也沒關係，等邊關建設好了，我回了京都，我介紹給你們認識。」
蔣正想的很簡單，能讓江河帶在身邊的人，無論是商賈，還是小廝，那都是江河認可的人，是有可取之處的。
既然他是商賈，認識一下戶部尚書，以後也方便行事嘛。
他的想法是美好的。
江河不禁扶額，還想回去？
就算邊關建設好了，陛下在召回的旨意中，漏寫了一個人的名字，很正常吧？
畢竟，當初可是來了不少人呢，不是每個人的名字，陛下都能記住的。
當然了，有個人的名字肯定印在了皇帝的心裡，塗抹不去。
江河瞪了他一眼，岔開話題道：「我這次來，沒通知任何人，京都里都沒人知道，你管住你的嘴。」
蔣正更加的興奮了，他搓著雙手，口裡喃喃說道。
「你要做什麼？又要做什麼大事了吧？你看看，陛下把老陳都派來了。」
江河頓時一頭的黑線。
「滾，滾，滾！！！」
「我再次警告你，就當沒有看見過我，好了，我走了，你忙你的。」
說著，江河的眼角不停地瞟向皇帝，還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泄露了出去，你就一輩子守在這裡。」
蔣正不以為意地擺擺手，而後拍著胸膛：「放心好了，我蔣正乃是守口如瓶小郎君，不會的，不會的。」
江河眼皮子直跳，我要是信了你，就有鬼啦。
反正話已至此，該說的都說了。
江河與皇帝對視一眼，而後，皇帝繼續背著手，悠然自得地轉身，走了。
江河深深地看了蔣正一眼，眸中警告的意味很是明顯。
跟了上去。
看著幾人的背影，蔣正心癢難耐。
............
是夜。
關朋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邊關的住處。
如今，邊關百業待興。
他是戴罪之身，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這是對自己負責，同樣也是在為保舉自己的江河負責。
他要拿出一份完美的答卷，送給皇帝。
無論是正在修建的水泥路還是房屋，以及用上京都中送來的犁，他每到一處地方，都是事無巨細的視察。
生怕哪裡出現紕漏。
不止如此，集市中，由於商賈們將資金投入到了水泥路上，不少的商賈資金沒有回籠。
胡人的牛羊，已經開始有些滯銷了。
這是沒辦法的事。
為今之計，只有讓那些回國的商賈，回去宣揚邊關的政策，吸引更多的商賈前來。
當他剛進屋中，便看到蔣正在屋內來回地踱步。
他落座，倒了一杯熱茶，慢條斯理地品嘗著。
只有到了這個時候，他整個人才敢放鬆下來。
他呷了兩口茶後，放下手中的茶盞，淡淡地說道。
「說吧，又遇到什麼事了？」
蔣正不可置信地盯著他：「你怎麼知道的？」
關朋心裡頭嘆了一口氣，這簡直就是廢話。
你有點什麼事，全在臉上寫著。
他也不接著問，又端起茶盞，品了起來。
蔣正又來回踱了幾步，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他很想關朋接著問，這樣他才好順著話說。
可關朋一副你愛說不說的樣子，讓蔣正恨得牙痒痒。
「算了，沒事，我走了。」
說著，他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
關朋連看都沒看他一眼，慢慢地將手中的茶喝完，而後放下茶盞，伸了個懶腰。
片刻功夫，蔣正去而復返。
「你真的不想知道？」
關朋笑了笑：「知道什麼？你得要說啊。」
若是以前的關朋，早就不和他廢話了。
上去按住他，掐住他的脖子，管他說不說，只要是賣關子，先收拾一頓再說。
可經過了那麼多的事，他已經成熟了，不再有孩子氣。
聽著關朋淡然的聲音，蔣正的臉色如同便秘一般。
他腦海里又響起了江河的話。
不能說出去。
可關朋不是外人啊。
那也是自己的好兄弟啊。
自己若是只給關朋說的話，他應該也會保守這個秘密吧。
畢竟，這個秘密若是沒有人分享，那還能叫秘密嗎？
可蔣正想得簡單。
秘密分享出來了，還是那句話，那還能叫秘密嗎？
終於，在經過劇烈的思想鬥爭之下，他妥協了。
簡單的思維，讓他放飛了自我。
「江老二來了。」
關朋先是錯愕，隨後認真地審視著蔣正，仿佛在分析這句話是真還是假。
「你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呢，我說......江河來了，那個折磨我們的江老二來邊關了。」
關朋的表情認真且嚴肅了起來。
「你怎麼知道的？」
蔣正道：「我今天看見了，還和他說了話。」
接著，蔣正將白日裡發生的事講述了一遍。
聽完蔣正的話，關朋陷入了沉思之中。
這不符合常理啊。
他沒理由秘密前來啊，怕再次遭遇水南山那檔子事？
沒理由啊。
還有......就算是秘密前來，他也沒理由瞞著自己啊。
「你說他身邊帶著張誠？」
「嗯。」蔣正點點頭。
那就更不對了。
「你說的張誠長什麼樣子？」
蔣正想了想，將他看到的那人形容了一下。
只是，聽完了蔣正的話，關朋整個人如同石化了一般，愣在原地。
京都里的消息，陛下已經幾個月沒參與過朝政了。
再結合蔣正說的那人的外貌。
臥槽......
那是陛下啊。
陛下微服出宮了。
而且還來了邊關。
這樣一來，就說得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