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之中,陳飛揚將秘密運出城外的贓銀當著全城百姓的面再次運回。
當一車車的金銀以及銀票出現在百姓面前的時候,人們心中的喜悅是難以抑制的。
很快,錢莊到處張貼告示,退贓將有序地開展。
告示張貼完畢,江河出現在錢莊,坐在一旁,看著百姓領走屬於自己的銀子。
而這些人領到失而復得的銀子,已是感激涕零。
第一步便是這些存銀少的人。
許多士紳以及官員在現場,雖說還沒有輪到他們,可看著錢莊退贓,心裡總會舒坦一些。
很快,百兩以上的已經退還完畢。
錢莊的人熟練地撥著算盤珠子,算出了剩餘的金額。
緊接著,便是萬兩以上的。
官員與士紳混雜在一起,這個時候,倒沒人擺出自己身為朝廷命官的架子,有序地排好隊,等著領回屬於自己的銀子。
可當銀子到手後,他們發現不對勁了。
一些小地主倒還好,不敢造次。
朝廷官員就不一樣了。
有官員囔囔起來:「不對啊,這不對啊。」
江河瞥了那人一眼,收回翹著的二郎腿,淡淡的說道。
「瞎嚷嚷什麼?哪不對了?帳本上寫得清清楚楚,你自己的存據也在,有什麼不對的?」
那官員看著手上的銀票,一想到自己虧損了那麼多,到頭來,金額還對不上,對江河自然沒有絲毫的懼意。
他咬牙道:「建安伯,下官存了一萬兩紋銀,按照陛下的旨意所說,理應退回六成,也就是六千兩,可下官這裡才五千三百兩啊。」
江河先是看了他一眼,隨即拿起桌上的帳本看了看,而後不耐煩地說道。
「金額沒錯,你也不想想,銀子就那麼多,前頭不少的人是足額退還的,還有退九成八成七成的,銀子自然會越來越少,不要胡攪蠻纏,領了銀子便自行退去。」
一下子,那人頓時語塞。
圍觀的人,有人立馬意識到了不對。
轟的一下,炸開了鍋。
常威與嚴彬也在此列之中。
兩人對視一眼,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當初,原本以為只損失一半,沒有考慮到這一點啊。
這下好了,一半都拿不回來。
等到他們的時候,到手能有四十萬兩嗎?
可事情是在朝會之中定下來的,他們也只能幹著急,毫無辦法。
不過,嘴賤的常威還是決定站出來,殺一殺江河的威風。
他上前一步,走出人群,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建安伯,我等至多虧幾十萬兩,可建安伯就不一樣了,要虧損幾百萬兩,呵呵呵,財大氣粗,我等比不了啊。」
「是極,是極。」嚴彬也陰陽怪氣地附和著。
頓時,江河像是被踩中尾巴的貓,一蹦三尺高,臉紅脖子粗的指著常威怒道。
「怎麼了?本伯就是銀子多,本伯虧得起,又不是你的銀子,要你操心。」
常威看著江河氣急敗壞的樣子,心裡別提有多舒爽了。
能看到江小二這個狗東西這副模樣,自己損失的那幾十萬兩似乎也值了。
「呵呵呵,有句話怎麼說來著?」
常威看著嚴彬,笑呵呵地問道。
「哦?」嚴彬配合地向常威行禮:「小弟不才,不如常兄指教一二。」
「不敢,不敢哪。」常威擺著手,小人得志的模樣:「我想起來了,人傻錢多,哈哈哈哈。」
人群之中,許多的士紳哄堂大笑。
笑的就是你江小二。
就喜歡看你吃癟又不能奈何我的樣子。
江河臉色鐵青的掃視著鬨笑的眾人,最後,目光停留在常威和嚴彬的身上。
「打人不打臉,既然你們這樣說,好,本伯就敗家一次,讓你們看看本伯的實力,銀子,本伯多的是,對於銀子,本伯壓根就不感興趣。」
撲哧......
這下子,錢莊有的人都憋不住了,忍不住的笑了出來。
又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只是不停抖動的肩膀,還是出賣了他。
江河扭頭白了那人一眼。
「哼......本伯決定了,本伯前些日子收的地,全部免租,租給有需要的百姓,免租四十年。」
笑聲突地一下停止了。
像是有人掐住了他們的脖子一般。
咳咳咳......
常威被江河這句逆天的話,嗆得半天喘不過氣來。
好不容易喘勻了氣息,他看向江河的目光,宛如看智障一般。
臥槽......
江小二這是瘋了還是傻了?
整個京都的土地,幾乎全被他收去了。
就為了這一時的口舌之快,就要免租?
常威張口就要諷刺他兩句,嘴還沒張開呢,就被身邊的嚴彬拉了一把。
嚴彬向他微微搖頭後,面無表情的凝視著江河,不屑的說道。
「說大話誰不會?我也會,小心牛皮吹破了。」
江河怒目圓睜:「你說誰說大話呢?本伯一言九鼎,說出的口的話如同潑出去的水,說免租就免租,若是做不到,本伯天打五雷轟,死無葬身之地。」
靜......現場極其的安靜。
原本所有人都以為江河是逞口舌之快,卻沒想到,他竟然起誓了。
要知道,如今江河擁有的地何止萬畝啊。
可以說,這京都中的士紳,只要有地的,幾乎都抵押了,這也就意味著,這京都周圍,只要是良田,基本上就是江河的地。
免租?
那是什麼概念?
每年的租金哪怕就是收五成,那也是個天文數字啊。
所有人都驚呆了。
此時,大家都是一種關愛智障的眼神凝視著江河,包括錢莊的自己人。
嚴彬眸中閃過奸計得逞的光芒。
「好,建安伯好魄力,大家都聽到了,這是建安伯自己說的。」
常威這才反應過來。
哎呀......嚴兄厲害啊。
周圍的百姓,猛地醒悟過來,紛紛叫嚷起來。
「我租,建安伯,我租。」
「我也租,給我留一些啊。」
現場一下混亂起來。
維持秩序的衙役們,一下子忙碌起來。
很快,建安伯要將自己的地免租,這則消息沒多久就傳遍了京都之中。
當消息傳到宮中。
文弘義和於堯兩人俱都沉默了。
江小二這又是鬧什麼?
他們首先想到的便是江河又有什麼鬼點子了。
可這個代價也太大了吧?
花費了那麼多銀子收來的地,就這樣免費租出去?
不可能啊,江小二哪是會吃虧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