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樂呵呵地出了宮,他沒想到,猛然間一下子從伯爵到了侯爵。
自己老爹忙活了一輩子,也就是個侯爵。
就這,已是多少人仰望的存在。
至於國公,那還是在自己的幫助下取得的。
當然,江河這樣做,自然不是為了這個爵位。
緊接著,昭告天下的旨意發了出來。
江河回到府中,讓人將自己早就制定好的政策隨著聖旨一同昭告天下。
土地免租,當然不是人人都能租的。
天底下的百姓何其之多,地就那麼多,肯定保證不了人人都有地種。
當然了,讓雲國所有的軍民百姓都有地種,都能吃上一口飽飯是江河最終的宏願。
眼下,還是要面對現實。
首先便是江河所說的軍戶,最需要照顧的便是家中有從軍者,其次便是家中無田產的。
根據家中的人口,勞力再具體分配田產。
這已是江河能想到最優的方法了。
這是沒辦法的事,雖說不能保證絕對的公平,可至少要在控制範圍之內。
張誠一干人等帶著銀票,晃晃悠悠地從京都出發,前往雲國的各個州府。
隨著日子一天天的過去,消息慢慢地擴散開來。
雲國各地的士紳聽到這則旨意的時候,大驚失色。
江小二這個狗東西是要挖他們的根啊。
於是,士紳們聚集在一起,準備向朝廷施壓。
可旨意後頭呢,馬上又傳來了江河安排的一系列免租的政策,以及江河在朝堂之上說的話。
聚在一起的士紳安靜下來。
他們心裡頭只有一個想法。
江小二這招真他娘的......狠毒啊。
這下好了,也不用鬧了。
因為壓根沒人在意。
正如江小二說的那般,真鬧起來,那群泥腿子就能活吃了他們。
畢竟,江河免租,干他們何事。
你想繼續收租,就繼續收唄。
看你們還能收著不?
地方父母官,有的是樂得所見,可有的也是愁容滿面。
只因為有的地方士紳聽信了京中親戚,或是京中為官的叔叔伯伯之言,早就將土地抵押了去。
這地,已是改名姓江了。
有的呢,愁的是人口的流失。
地免租了,自己所管轄的地方,百姓必然會為了免租,去外謀生。
這是沒辦法的事。
馬上,原本牙行里掛出去兜售的土地,開始暴跌。
原本三十兩一畝的地,價格一跌再跌,還是無人問津。
這時,張誠等人出現了。
他們這些人早就到了雲國各個角落,到了地方,只是尋了客棧住下,等著消息發酵。
眼下,便是需要他們出手了。
張誠所負責的地方是寶安府。
這裡的土地,差不多有一半已經屬於江河了。
可還剩下另外一半,江河還是要收入囊中的。
此時,寶安府的楊志高楊老爺的府上,聚集著本地還有土地的士紳。
每個人都緊皺眉頭,像是死了親娘一般。
他們聚在一起商議對策,可是連續幾天,沒有任何的頭緒。
天......已經變了。
最慘的就是他們這群人了。
土地如今賣也賣不掉,哪怕掛到牙行里去,那個價格也是讓人心頭滴血。
如今,牙行里所掛的地,已經低至了十兩一畝,就這,還是上好的良田,可依舊是無人問津。
楊志高唉聲嘆氣看著屋裡的人:「說話呀,這往後的日子到底怎麼過啊?在場的人皆是一體,總要有個說法吧。」
可沒人搭理他,該說的早就說了。
關鍵說出來的都是廢話。
真要造反嗎?
僅靠他們?
官兵都不用,府衙就能將他們鎮壓了。
除非雲國所有的士紳聚集在一起,大家有銀子的出銀子,有糧的出糧,方可成大事。
可這......可能嗎?
朝廷又不是傻子。
「老爺,老爺......」
這時,有僕人急匆匆地跑了進來。
楊志高無精打采地道:「何事?」
「門外有個京都來的富商,說是有買賣找您商議。」
屋裡的人頓時來了精神。
轉機出現了?
「快......」楊志高忙說道:「快請進來。」
張誠被請了進來。
只見他面色紅潤,臉上帶著平易近人的笑容,身上穿著精緻的絲綢長衫,讓人一看,就是氣度不凡。
楊志高打起了精神,不敢怠慢:「敢為貴客登門,所為何事?」
張誠向著眾人微微行禮:「鄙姓張,單字誠,聽聞楊家乃是本地望族,特來拜訪,冒昧拜訪,望楊老爺海涵。」
楊志高聽他談吐更加的不凡,心中更加謹慎的對待,可面上還是一副平靜如水的樣子,輕笑道。
「不知足下登門,所為何事?」
「收地。」張誠開門見山的說道。
「收地?」楊志高以及在座的士紳一愣......
這人莫不是傻了不成?
如今這地已經不值錢了,再加上江小二那個狗東西搞出來的免租,收了地有何用?
楊志高雖是心中疑惑,還是耐著性子說道:「坐,坐下談。」
張誠拱手致謝後,緩緩坐定。
楊志高開口道:「張兄,實不相瞞,張兄難不成不知建安侯免租的政策嗎?」
張誠笑了笑:「當然知曉了。」
「這......」張志高懵了......
這是啥意思?
張誠繼續道:「鄙人便是奉了建安侯的令,前來收地的。」
一下子,屋裡炸開了鍋。
楊志高的臉色頓時陰冷了下來。
好呀,這是送上門來了。
張誠面對群情激憤的士紳,卻是泰然自若。
「諸位,這地若是再不賣,可就要砸在手裡頭了。」
「滾!我等就是砸在手裡頭,也絕不賣予江小......」
那人話還未說完,便看到張誠冷冽的目光,後半句直接吞了回去。
張誠收回目光,起身,掃視著這一屋子的士紳。
在江河面前,他唯唯諾諾。
可面對這些士紳,張誠可就沒什麼好臉色了。
他早些年在成寶布莊各個分號遊走,接觸最多的就是士紳。
豈是幾個士紳就能唬住他的。
楊志高同樣面色不善說道:「如此,就請回吧,我等的土地,乃是祖產,是我等命根子,不賣!!!」
他話說得斬釘截鐵,沒有絲毫商議的空間。
張誠也不惱,只要不是說侯爺的壞話,那他無所謂。
生意嘛,買賣不成仁義在。
你買我賣,各憑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