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大柱趴在娘的肩膀上, 小臉蒼白沒有一點精神。Google搜索
娘兩個回到院子, 走上樓伸手敲門:「鐵蛋開門, 娘回來了。」
話落音沒有多久, 門就開了,鐵蛋和石頭出現在門後, 襖子都沒穿。
「快去床上,一會凍了。」經歷過大柱這件事,讓她知道了孩子的身體說病就病, 經不起半點折騰。
兩個孩子伸手要去摸娘懷裡的哥哥。
「哥哥還有點不舒服,天太冷了,一會凍著,趕緊上床躺好。」
沈麗珍用一隻手抱著大柱, 伸手把兩個小的推進屋裡, 讓他們在床上躺好, 脫掉大柱的襖子,把他放進被窩裡。
自己也躺進被被子裡, 把三個孩子摟進懷裡:「今天我們多睡會, 餓了跟娘說, 娘給你們拿吃的。」
石頭和鐵蛋一左一右的圍著哥哥睡, 小手拉著哥哥的手,看著哥哥好像很不舒服, 不敢開口說話, 怕哥哥更不舒服, 望著望著眼皮慢慢地合攏, 睡了過去。
沈麗珍看著三個孩子都睡了過去,伸手把被子壓實,閉上眼睡覺,她昨晚熬了一晚上,整個腦子昏昏沉沉。
娘四個在房間裡安靜的睡著。
「娘,我餓了。」沈麗珍被一隻小手搖醒,睡眼朦朧的順著小手看過去,是石頭。
「噓,哥哥們還在睡。」沈麗珍看到老大和老二還在睡,輕聲的對著石頭說道。
石頭捂著小嘴點頭,沈麗珍輕手輕腳的起身穿衣服,看了牆上的鐘,快一點了,他們睡了一上午。
從空間拿了小米出來準備熬些小米粥,大柱還沒好利索,喝小米粥最合適。
「麗珍,你現在才燒飯。」李大燕端著吃好的碗,正準備下樓洗碗,看到沈麗珍像是要下去煮飯。
「今個吃的晚。」沈麗珍跟著李大燕一起下樓。
「一大早有鄰居看到你抱著大柱從外面回來?」李大燕看到沈麗珍臉色有些不好看,想到中午燒飯的時候,聽到坐在院子裡的人說一大早就看到她抱著孩子從外面回來。
「昨個半夜,大柱突然肚子疼,帶他去醫院看了,吃多了,胃受不住,掛了兩瓶水。」沈麗珍說道。
「孩子脾胃弱,鐵頭之前也是三天兩頭不舒服。」李大燕聽到孩子是吃撐了還以為是怎麼了。
「對了,上午你托我問的學校的事,早上送鐵頭問了他們老師,人家說,現在可以送去,但是學費得一分不少的交完。」李大燕想到上午問道的消息,正好遇見麗珍,就一併說了。
「要什麼證明嗎?」聽到學校可以去,沈麗珍臉上終於漏出了笑容。
「上個學要啥證明,把戶口本帶去就行了。」李大燕聽到她說證明有些想笑,這傻姑娘,一看就是新手。
「嬸,有問學費多少錢嗎?」沈麗珍想到最關鍵的問題,要花多少錢,她要準備一下。
「問了,嬸辦事,你還不知道,書本費5塊,要是中午在學校吃,要另給三塊伙食費再加上一個月十斤糧食。」
李大燕說到一個月要給三塊錢伙食就心疼,要不是學校離家太遠了,她中午也不會讓鐵頭在學校吃。
「這麼貴?」沈麗珍沒忍住說了出來,要是大柱和鐵蛋都去,一個月兩人就要花六塊錢,二十斤糧食。
這個時候他們一個大人的糧食定量才二十五斤,孩子一個月十二斤。
「可不是,要不是你叔,真的供不起。」
李大燕說到這嘆了口氣,他兒子一個月的工資只夠他們一家三口不餓肚子,兒媳婦也不上班,整天待在家,孩子的學費和生活費都要她們老兩口出。
「等鐵頭大了,你們就享福了。」沈麗珍笑了笑說道。
「這把老骨頭不知道還能不能等到。」李大燕雖然嘴上這樣說,但是心裡卻樂開了花,好像真的看到了不久後鐵頭孝順他們的場景。
「嬸和叔還年輕著呢,一定會等到的。」沈麗珍把在樓上淘好的小米在灶台上煮著。
「你是準備開過年送孩子去上學。」李大燕刷著手裡的碗問道。
「是這樣打算的,兩個孩子都不小了,再不上就晚了。」灶台前撒了不少黑灰出來,沈麗珍吹了一口氣把黑灰吹走。
「大柱都八歲了,再不上是真的有些晚了。」
李大燕想到大柱的年齡是該上學了,想到麗珍家的情況,孩子大了,需要錢的地方會越來越多,家裡也沒個掙錢的男人。
沈麗珍點頭應和,大柱和鐵蛋,最晚開過年都要送去上學,這些都需要錢,她要快點去問孩子們奶奶要錢。
端著煮好的粥上樓,沒人孩子們起來,把被子給他們蓋好,讓他們靠著床吃。
本來打算今天去孩子奶奶家的計劃,因為大柱的生病耽擱了,孩子身體也沒好,身上的衣服也單薄,不敢再冒險帶孩子出去。
等襖子做好大柱的也恢復的差不多了再去孩子奶奶家。
接下來的幾天沈麗珍忙碌的很,櫻桃樹上的果子熟透了,每天忙著摘櫻桃放進超市里,防止壞了。
孩子們坐在躺在床上看著娘面前堆的高高的紅果,拿著筷子一個一個的把子弄出來,不讓他們動手幫忙。
沈麗珍用了三天的時間把十幾顆殷桃樹的果子全部收了,一半放進空間,一半做成果醬,家裡的鹹菜壇裝的滿滿的。
這罐果醬以後可是他們維生素的補充來源,後面的三年連樹皮都被扒下來吃了,人長時間不吃蔬菜和水果會得敗血症。
「你們在家等娘,娘去把衣服給你們取回來,弄好我們一起去奶奶家。」沈麗珍攔著想起床的大柱和鐵蛋。
「娘,我肚子早就不疼了。」言大柱聽娘要去拿衣服他也想跟著去,他在床上躺了好幾天了。
「等娘把衣服拿回來你在起來。」看到老大不想再在床上待著,她知道讓一個孩子在床上躺了三四天是為難他了,但是還是沒讓他起來。
大柱看著娘不讓她起來,小嘴一癟,把被子拉到頭頂,不看娘。
沈麗珍看到大柱孩子氣的舉動,抿嘴笑道:「娘一會就回來了。」
對著旁邊跟石頭玩掰手的鐵蛋說道:「看著哥哥,別讓他起來。」
鐵蛋和石頭聽到娘的話,尤其是鐵蛋小頭點的最厲害:「娘,你快點去把我的小襖子拿回來,我一定看好哥哥。」
沈麗珍應道:「娘做的餅放這了,你們餓了就拿著吃。」
她做的餅,是她們老家一種很常見的攤餅,把面倒水和浠加鹽,鍋里倒點油擦下鍋底,把和好的面倒進去,煎熟,撒點蔥,省油又好吃。
她小時候特別愛吃,工作了也經常自己做著吃,因為不放什麼油,熱量很低,適合減肥的時候吃。
沈麗珍圍上圍巾,朝著裁縫鋪走去。
今天的裁縫鋪裡面人有些多,她趕到的時候前面已經排起了隊拿衣服。
年輕的學徒忙的團團轉,手裡面拿著一個黃色的東西在衣服上輕撣幾下。
沈麗珍站的有些遠沒看清那是什麼東西,等輪到她的時候,小伙子又拿起黃的東西撣,她才注意到,這個既然是絲瓜瓤。
絲瓜瓤不是刷碗的嗎?原主的家裡就有好幾個,這個時候刷碗還沒有鋼絲球,用的都是家裡種的絲瓜,養老,把皮去了曬乾,就成了天然的刷碗神器。
他用絲瓜瓤撣衣服是?沈麗珍有些疑惑。
「大妹子,用絲瓜瓤撣過的衣服不容易起毛邊。」沈麗珍後面站著的婦人看前面的人一直盯著人手裡的絲瓜瓤邊出聲說道,她第一次看到的時候也是吃驚的很。
原來是這樣,聽到身後人的解釋,沈麗珍對著身後的人笑了笑,接過衣服跟人道別。
看著按著要求做好的衣服,沈麗珍很滿意,抱在懷裡往家裡趕,一想到孩子們見到衣服的表情,加快腳步往家裡趕。
沈麗珍回到家,孩子們眼巴巴的的盯著她手裡的衣服想要穿。
「一會起來吃好早飯,穿著新衣服我們去奶奶家。」對著身在床上,心在衣服上的三個孩子說道。
石頭一聽要去奶家,那要走好遠,他不想去,伸了個懶腰。
鐵蛋和大柱明顯比石頭高興很多,本來就高興的小臉笑的更開心了。
「衣服穿好我們就走,好了喊一聲。」沈麗珍把毛衣和新的襖子放在床邊讓他們自己穿,自己起身出去把牛奶熱好。
四人吃好,一起前往孩子們的奶奶家。
原主丈夫的家人也住在鎮上,只是兩家一個住在南邊,一個住在北邊離的很遠,按理說應該離的很近才是。
「娘,我走不動了。」最小的石頭伸手拉著娘的手拽了拽。
「喝點水。」沈麗珍從原主的布包里掏出水壺擰開遞給石頭讓他喝,四人停在路邊休息。
蹲下來的時候餘光掃到旁邊綠綠的小草,眼一亮。
這種可以吃的植物學術名叫茅針,他們這土話叫毛線,根莖長圓柱形,大約有一個手掌那麼長。
毛線外面的包著的皮黃白色或淡黃色剝開外皮,裡面是白色的,放進嘴裡嚼,甜甜的,小時候特別愛吃。
後來的時候已經很少能看見這種毛線了,主要是因為這時候莊稼沒有什麼農藥可以打,過一些年後,農藥泛濫,這些毛線都被農藥打死了。
小時候沒有錢買糖,想吃甜的,就來拔兩根解解饞。
伸手拽了幾根剝了皮,遞給三個孩子。
言大柱看著手裡剝好的毛線,遞到娘的嘴邊
「你吃,娘這還有。」沈麗珍笑著把毛線推回去讓他自己吃。
等他們吃好,沈麗珍拉著孩子按照記憶找到原主丈夫的家。
原主丈夫的家是一個單獨的小院子,房子有些舊,但是門前去收拾的十分乾淨整潔。
沈麗珍伸手敲了敲門,院子裡好像有人,她聽見院裡傳來說話聲。
「有人嗎?」沈麗珍對著門縫朝裡面喊,本來有些熱鬧的院子,頓時變得安靜。
過了片刻,腳步聲由遠及近,門被拉開,門前站著一個不算年輕的女人,四五十歲的樣子,皮膚黝黑,臉很長,整個人十分的消瘦。
「奶奶。」石頭伸手要奶奶抱。
聽到石頭的稱呼,這是原主丈夫的媽媽。
「石頭來啦,有沒有想奶奶,大柱,鐵蛋快進來,讓奶奶看看。」女人看到幾個孩子,一臉喜色,拉著幾個孩子進屋,始終沒有離站在門前的沈麗珍。
被忽略的沈麗珍看著祖孫四人走進院子,院子裡鋪了一條石頭路,兩邊都是泥,還有些潮濕。
沈麗珍走在後面,回想著原主丈夫一家的情況。
原主丈夫的爸媽一家六口,三個兒子,一個女兒,原主丈夫排老二,他的父母都是礦廠的員工,也是里最累的一批,下井工人,原主的大哥和弟弟也都在礦上上班,礦上有人抗議光她家一家就占了四個名額,迫不得已原主丈夫的媽媽讓位給三兒子才沒有讓臨時工的三兒子丟了工作。
家裡的男人都去工作,只剩下原主丈夫下了崗的媽媽和妹妹。
「你這次來是想好了。」言母讓自己的女兒帶著三個孩子去屋裡玩。
坐在屋裡的年輕姑娘,溫順的點頭,拉著三個孩子去另外一個房間玩,屋裡只剩下沈麗珍和言母。
想好什麼?沈麗珍被這話問的有些蒙,一時間沒有啃聲,腦子裡拼命的回想原主的記憶,什麼也沒有,這坑人的原主。
言母見她沒說話,起身離開堂屋拉開一間房門走進去。
沈麗珍更是被言母的舉動弄的摸不著頭腦,但是安安靜靜的等著,什麼都不知道的時候,不說話是最好的選擇。
過了片刻,言母從房裡出來,手裡拿了一張紙坐在板凳上,把紙放在桌上。
「這是國慶的撫恤金,孩子留下來你就可以拿走了,房子的鑰匙也要留下。」言母說道撫恤金三個字的時候,心還是難受的緊,這可是他兒子的拿命換來的。
什麼情況?難道是她想的那樣,言母是要孩子,把撫恤金給她,讓她趕緊搬走?
因為不知道前期原主跟言母發生了什麼,組織好語言開口說道:「娘」
沈麗珍一個娘字剛開口,不知道刺到言母哪根神經。
「你別喊我娘,我不是你娘。」言母語氣激動,聲音有些刺耳。
「要不是你,國慶怎麼會死,我的兒啊!」言母哭著喊道。
沈麗珍聽到這句話,整個人僵住,什麼叫不上她,國慶怎麼會死,原主的丈夫不是為救隊友犧牲的嗎?
「娘,國慶是為了救隊友,怎麼就變成是我害死的。」沈麗珍說道。
「你還裝,要不是你鬧著要離婚,國慶走的時候會魂不守舍,這麼多年他都沒事,偏偏你提了離婚他就」剩下死了倆個字,言母說不出口,哭眼淚模糊。
離婚?原主跟孩子爸離婚,書里沒有這段,沈麗珍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當初他要跟你結婚我就不該同意,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知道你是個耐不住寂寞的。」言母一遍擦眼淚一遍想到最後一次見到兒子。
整個人魂不守舍,問他也不說話,最後實在被她逼急了,就說了一句讓她幫忙多看著孩子,等他過年回來把孩子接回來跟他們一起過。
那個時候言母才知道,原來是媳婦鬧著要離婚,不跟國慶一起過。
為什麼要離婚,她一個鄉下來的,能讓她跟國慶離婚,除了找好了下家,還能有什麼原因。
「娘,孩子我不能給你,要是你想孩子,我以後經常帶他們來看你,國慶的撫恤金我不全要,你給我兩千塊錢,剩下的你和爹留著,孩子們開過年要上學,處處要花錢。」沈麗珍開口說道。
「錢你拿走,孩子留下來,不然一分錢我都不會給你。」
言母看著媳婦的這張臉她恨,要不是這張臉怎麼會把兒子迷成那樣,最後丟了性命,她沒上門去鬧,是為了給孩子們留臉面。
現在她還有臉想要孩子又想要錢。
「娘,孩子我真的不能給你,錢我也要拿,我是國慶的妻子,這筆錢有我的一份,你放心,這錢我不會花在自己身上,全部都會花在孩子的身上。」沈麗珍誠懇的說道,這筆錢是原主丈夫拿命換來的,一分一毫都不會用在自己身上。
「不花在身上,花在你在外面的姘頭身上嗎?」言母聽到她的話,被氣笑了,笑的有些猙獰。
「娘,你越說越離譜了。」沈麗珍聽到言母的話反駁道,原主雖然對孩子不好,但是真的沒有做對不起原主丈夫的事,書里後面原主跟女主爸好上,也是在很久之後。
「離譜,離譜。」言母反覆叨嘮了兩句,像是聽到什麼可笑的話一樣。
「國慶死後撫恤金到的那天,站在你們院子外的那個男人是誰?」要不是她親自看見,她也覺得離譜,當時她這媳婦對人笑的她一個老婆子看了都臉紅,兩人一看就不是剛認識。
男人?聽到言母的話,沈麗珍被問住了,那個時候她還沒來,她哪知道什麼男人,沈麗珍使勁調動原主的記憶,什麼也沒有,這坑人的原主。
難道原主真的勾搭上了別人,要跟孩子爸離婚,影響到原主的丈夫,導致他在在救人的時候犧牲了。
原主不去拿丈夫的撫恤金,是因為她心裡知道,孩子爸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她提了離婚才導致的犧牲,她內心有愧,不敢去拿這筆丈夫拿命換來的錢。
想到這,沈麗珍打了個寒顫,要是這樣,她有什麼理由拿這筆錢,不會的,這本書她看過,原主雖然壞,但是這方面肯定沒有出軌,她提離婚肯定是有原因的,原因她雖然不知道。
她來了這些天,要是原主真的有姘頭早就找上門了。
「娘,那男人」沈麗珍剛開口又被打斷。
「別說了,我不想聽你跟那個男人之前的髒事,髒了耳朵,」言母看見兒媳婦一臉想狡辯的樣子,突然覺得問了是與不是也沒了意義,國慶都走了,再說這些,他在泉下要是聽到了該多傷心。
「還是跟那天拿撫恤金說的一樣,要錢可以,孩子留下,房子騰出來。」沒有上門鬧,這是她能做的最後的妥協,國慶要是看到她上門去鬧,走的也不會安心。
「娘,我還是那句話,孩子不能給你。」沈麗珍想到原主在書里的下場,孩子她不能給,她要好好的養大。
「不給就趕緊帶著孩子走,錢一分你也別想拿」言母看著兒媳婦,她要看她能堅持多久,沒有國慶的工資,她也沒工作,把孩子給她是早晚的事。
「娘,你要是這樣,那我只能去街道領導那邊反映這筆錢了。」沈麗珍看到言母態度堅決說道。
「你去啊,我到想知道大家知道你在外面有男人,還有沒有臉拿這錢。」言母看著媳婦還要提去鎮上領導那去,嘴一勾,嘲諷一笑,她太了解她這媳婦了,她還要找下家,愛面子,鬧大了,以後誰還敢要她。
「娘,我沒有,不論你信不信,國慶走了,你這樣弄,到時候丟的是他的臉面。」沈麗珍說道。
在這個保守的年代,名譽和臉面對一個人來說非常的重要,這也是她敢肯定原主肯定沒有出軌的原因,原主可能有這想法,但她也不敢邁出那一步,所以才提出離婚,沒想到導致了後面這一系列的事發生。
「臉面,你都不要*臉要去找了,我還害怕這些。」言母說道。
沈麗珍看著言母不知道該怎麼說,她這樣說並沒有真的想去找領導,清官難斷家務事,這錢言母已經領了,人家管的再寬難不成還能上門把錢拿來,最重要的是他們是原主丈夫的父母,這筆錢他們拿的不缺理。
要是真的鬧起來,言母就硬是扯皮說她在外面有男人,別人不會真的去求證,只會相信她耐不住寂寞,在外勾*搭男人。
以後她就會成為別人嘴裡茶後飯點嘲諷的對象,孩子們一輩子都抬不起頭。
「娘,我知道你不放心我拿錢,怕我跑了,以後每個月我會帶著孩子來拿每個月的飯錢,你要是不給,我就帶著孩子坐在門前,你什麼時候給,我們什麼時候走」沈麗珍知道今天是拿不到錢了,她不信言母真能看著孩子餓死,說完看著言母。
「你」言母被她這無賴的樣子氣的一口氣堵在胸口。
「娘,天也不早了,我先帶著孩子們回去了,下個月我這個時候來。」說完也沒等言母回話,敲了敲孩子們的房門。
房門被原主丈夫的妹妹打開,不大的屋子放了兩張床,兩張床中放著一個掉漆的柜子,窗前放了一張寫字桌,屋裡顯得有些擁擠。
三個孩子趴在床上吃著曬乾的花生,看到娘推門進來,抓著花生下床遞給娘。
「娘,你吃,可好吃了。」大柱把花生往娘手裡放。
「你吃,我們要回家了,跟姑姑說再見。」沈麗珍把還趴在床上不肯起來的石頭和鐵蛋拉起來。
「娘,我們中午不在奶奶家吃嗎?」石頭有些不想走,她還想在奶奶家待著吃花生。
「回家吃,娘回去給你們做肉丸吃。」沈麗珍看兩個孩子不願走,只能用吃的引他們回去。
鐵蛋一聽回去有肉丸吃,也不吵著要待著奶奶家了,伸手抓了把花生,把口袋塞的滿滿的。
「姑姑,我們回去了,下次我再來看你。」言大柱抱著姑姑的腿,有些不舍。
「等姑姑有時間了去看你。」言艷麗蹲下身子回抱侄子,剛她貼著們聽到娘和嫂子的爭吵聲,沒有留孩子們。
石頭和鐵蛋也一一跟姑姑道別。
沈麗珍對著小姑娘打了聲招呼,拉著孩子出了屋子。
「奶奶,我們要走了。」言大柱走到奶奶懷裡,抱著奶奶不想鬆手,兩個小的也依偎在言母身邊。
言母不舍的摸著幾個孩子的頭,看著他們,她就想到國慶了,忍著眼淚,再等等,很快孩子們就能回到她身邊了。
幾個孩子跟奶奶道別,拉著娘的手回家。
「娘,我們以後可不可以經常來看奶奶,」走在路上的言大柱,晃了晃拉著娘的手。
沈麗珍正在想事情,本來她沒打算年前送孩子去學校,想著年後去,但是現在看來,她要送孩子們去上學,上次王菊花提的帶孩子的工作,她要去問問還能不能去,一個月有四十,比她去黑市賣東西來的安全。
「娘?」言大柱看娘沒有回應自己,停下又喊了聲。
沈麗珍回過神看著孩子,讓他再說宜賓,她沒聽見。
「娘,以後我們可不可以經常去奶奶家,我想奶奶。」言大柱又說了一遍。
「行啊,你什麼時候想奶奶了,娘就帶你來。」沈麗珍答應孩子,其實原主的婆婆人挺好的,要是換做其他人,早就鬧的不可開交了,看的出原主丈夫一家是個通情達理的人家。
但是沒成想遇見了原主這麼個媳婦。
四人到家已經過了飯點,沈麗珍也沒下去做飯,讓孩子在屋裡玩,拿出空間裡做好的四喜丸子,拆了兩包在空間熱好。
又拿了幾盒自熱米飯,煮好倒在碗裡喊孩子們出來吃飯。
「下午娘要出去一趟,要晚點回來,你們在家等著娘。」沈麗珍咽下口中的飯跟孩子說道。
「娘,晚點是什麼時候,天黑嗎?」三個孩子不想讓娘出去。
「差不多,你們在家不要跑出去,乖乖等著娘回來。」沈麗珍算了一下時間,王菊花家離這距離挺遠的,快的話不要,慢的話估計要天黑。
三個孩子嗯了一聲,接著吃碗裡的肉丸,娘的肉丸做的真好吃。
「大柱,你不能吃太多,還記得上次肚子疼嗎?」沈麗珍看到大柱吃了兩個還想夾第三個。
這個丸子可不小,比剛出生孩子的拳頭還大。
言大柱聽到娘的話,想到上次的肚子疼,碰到肉丸的筷子縮了回去。
收拾好三個孩子,沈麗珍拿了一斤炒好的乾花生用紙包起來前往王菊花的家。
「花嬸,在嗎?」沈麗珍按照上次的路線來到王菊花的家。
「麗珍,你咋來了,快進來坐。」王菊花看到沈麗珍有些詫異,她怎麼來了。
「花嬸,我來問問你上次說的那家帶孩子的還要人嗎?」沈麗珍把手裡的花生遞給王菊花。
「來還帶東西,太客氣了。」雖然嘴上這樣說,但是看到她帶著東西,臉上的笑容笑的更加燦爛。
「家裡炒的花生,正好帶給嬸嘗嘗。」沈麗珍笑著說道。
「花生,那可是好東西。」王菊花聽到是花生,笑的更是合不攏嘴,趕緊讓沈麗珍坐著,倒水喝。
「上次我那侄子提了嘴,要不你再這等著,我現在跑去問問,要是還要的話,你正好一起去看看。」王菊花想到可能還有二十塊錢到口袋,整個人渾身力氣,恨不得現在就飛過去。
「我跟嬸一塊去,到了我在外面等著,要是行就出來喊我,不要人的話,我倆一起回來,省的嬸多跑一趟。」沈麗珍沒想到王菊花現在就要去問,想想說道。
「行,那趕緊的。」王菊花怕晚了別一會被人搶先了,催著沈麗珍趕緊起身。
沈麗珍跟著王菊花往大院走,王菊花住的地方離大院還是有一段距離,兩人快步走還走了將近半小時才到。
上次離的遠,這回走的近一看,軍區門口一左一右站著兩個站崗的哨兵,戒備森嚴。
王菊花拉著沈麗珍還沒走到門口,就聽見右邊的哨兵問話。
「同志,這裡禁止入內,請出示通行證。」哨兵的手朝著旁邊伸直,示意她們停止前進。
「我找王永海政委,之前登記過。」王菊花態度十分討好的說道。
「名字。」哨兵面無表情的說道。
「王菊花。」
哨兵翻開登記簿,找到王政委家的登記表,看到的確有這麼個人,放她進去。
「麗珍,你在這等我,我問好了出來找你。」王菊花看到可以進去,讓沈麗珍安心等她。
「好」沈麗珍讓她趕緊進去,自己退到哨兵指定的位置站好。
兩個哨兵站姿挺拔,她發現他們看似雖然目不轉睛的盯著前面,但是兩人看的方位是不一樣的。
每人都在觀察著自己的正前方,餘光看著旁邊,比如她一動往前走了一步,就會發現哨兵的眼睛立即掃過來。
沈麗珍站在看著裡面的有人進有人出,三三兩兩結成小隊一起。
就在沈麗珍等的有些著急的時候,王菊花從裡面跑了出來,臉上洋溢的笑容那叫一個燦爛。臉上的皺紋都擠在一起。
「麗珍,麗珍快進來,人家讓你去試試。」王菊花走到門口喊道。
喊完又對門口的哨兵說道:「麻煩登記下她的名字,記在王永海的名下。」說完把侄媳婦的通行證拿給他看。
哨兵看到通行證,又跟王政委家打了電話,確認沒有問題,給沈麗珍做了登記,放兩人進去。
一進院子,裡面到處都是花草,房子大多是平房,兩層高的樓零零散散的分布的不多。
王菊花把侄媳婦跟她說的要注意的事對沈麗珍說道:「你去的那家,姓付,父子兩都在隊裡,兩人的愛人都走了,現在是付家的小姑子跟他們一起住,你去了要叫一聲馨姨,他家孩子今年五歲了,沒人照顧,找了許多人都帶不了,你去了手腳麻利點,爭取一下就成。」
沈麗珍聽到王菊花含蓄的說都帶不了,不會是個熊孩子吧,她怕招架不住。
說完兩個人停在一個單獨的小樓,樓不高,只有兩層。
門口站著一個女人,頭髮盤的很整齊,看起來應該有三十多歲的樣子,皮膚很白,板著臉看著兩人,一看就不是好相處的。
付華馨看著出現在面前的兩人,打量著這個長得有些漂亮的女人,一點也不像是來帶孩子的,眉頭一皺,臉上表情更加嚴肅,王政委家介紹的怎麼這麼不靠譜。
「進來吧。」領著兩人進門。
沈麗珍跟王菊花兩人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出來沒戲兩個字。
進入大廳,看慣了原主的家,再一看這家人的家具和擺設,嘖嘖,這貧富差距。
屋裡擺了一組沙發,木頭做的,刷的漆是那種她在電視上看過的,有些發黑又有些泛紅。
沙發上坐著一個五六歲的孩子,背對著她,趴在沙發背上,不知道在幹什麼。
孩子聽到動靜回頭,肉乎乎的小臉,兩隻小眼睛盯著她們,眼睛看見沈麗珍,小眼一閃。
從沙發上砰的一下跳下來,腿上的肉一抖,也不穿鞋,就穿了個襪子
三人看的膽戰心驚。
「是你,你上次撞了我。」付衛晨奶聲奶氣的問著眼前沈麗珍。
沈麗珍聽到這話,是他?上次在供銷社撞到她腿的孩子,是他撞的她,怎麼就變成她撞他了。
「衛衛,趕緊把鞋穿上,地上涼。」付華馨看到小祖宗鞋都不穿就跑下來,頭皮發麻,這要是著涼了,怎麼跟他侄子交代,他哥那邊還好說。
「不要,我」話還沒落音,門被推開。
「爹爹」付衛晨墊著腳超門口正在解外套的男人跑過去。
沈麗珍沒聽見開門聲,順著孩子跑過去的身影看去。
門口的男人背對著他們脫下厚厚的軍大衣,聽到孩子的聲音,掛好衣服轉身看到孩子沒穿鞋的腳,彎腰抱起孩子。
男人大約二十七八歲左右,蓄著一頭短髮,毛衣的領口因為彎腰微微敞開,袖口卷到手臂中間,露出小麥色的皮膚,眼神深邃有神,鼻樑高挺,削薄輕抿的嘴唇,放在一起,冷傲孤清卻又盛氣逼人。
看慣了後世的各種小鮮肉,也比不上這男人的顏,完全是她喜歡的那款,她真的該死的喜歡,毫無招架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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