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7號,本該是高考的日子,可惜喜慶的一切都不再了
山上的落石一旦開始滾動,就難以停下,不僅僅是人的欲望,還有別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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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起來,零就看見爺爺在樓下和一群租戶們吵鬧
準確來說,吵的是租戶們
「我說老爺子,這場災難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過去,你家裡那些物資那麼多,幫助我們一些沒問題吧。」劉大嬸首當其衝鬧鬧地說著
「是啊老屋主,這幾天物資幾乎都斷了,你家孫子之前買了那麼多物資,一看就有備無患啊。」年方四十工地幹活的張工也附和道
「爺爺,你曉得的,我還要養我三個女兒,您看日後有困難能不能幫襯一下我們,我們不會多要的。」住在後屋的謝清蘭弱弱地道
「我也.....」老人看著他們,一個頭兩個大。
「真是很抱歉啊,那是我和爺爺儲備的東西。」眾人循聲望去,曾皙便慢慢悠悠地從樓梯下來。
「誒呀,小伙子,我們也不是搶你的,誰也不知道這次災難什麼時候過去,是希望以後你能在困難時幫點忙」
「是啊,我們可以出錢買」
「抱歉,恕我無能為力。」零沒聽他們繼續廢話,拉著老人就往二樓走
「小皙啊,我覺得........」爺爺一臉糾結地看著曾皙。
「爺爺,你得聽我的,那些物資你得看好,絕對不能給出去。」曾皙想了想,補充道:「至少沒我的允許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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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表面和諧地又度過了幾天,有些租戶還是打著曾皙的主意,但幾次都被曾皙不容置疑地拒絕了,有些租戶已經開始罵罵咧咧地指責曾皙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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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一段時間,謝清蘭的食物已經見底了,她的丈夫在外地打工是指望不上了,她作為一位母親要撫養三個女兒,食物消耗是最快的
她向眾人乞求食物,戲劇的是,眾人的口袋捂的越發緊實了
零繼續忙著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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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試過出門尋找食物,可過厚的積雪讓他們明白他們走不了多遠
隨著最後一位租戶的食物也消耗殆盡,眾人開始將矛尖對準最富有的人-----曾皙一家
先是請求,再是乞求,然後威逼利誘,最後演變為威脅
每當這些人找上樓來的時候,零就讓老人躲進自己的房間裡,由他在外面一次次地應付這些人
「要死餓死了人,警察不會放過你的!」這是他們離開時留下的話
零毫無波瀾,他們居然還沒意識到
當災難來臨時,金錢已成廢紙,只有利慾薰心的人還對財富有欲望,只有太過安逸的人還對法律心存敬畏
他們還不敢對曾皙動手,他們人性里最後一道枷鎖攔住了他們
打開那道枷鎖,不過是時間問題,零知道人為了生存什麼都做的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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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每一位租戶見了曾皙一家都低頭不語,快步掠過
仍有人請求,但不再有謾罵和小聲卻能傳入耳的誹議
零看到過他們聚在後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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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張哥,咱們真要這麼幹?」一個年輕的聲音猶豫道
「怕什麼,主人家明顯是想把我們往死里逼,我還要回去見我的老婆和女兒呢,絕對,絕對不能就這麼死在這裡,這罪,我來擔。」一個低沉渾厚的男聲道
「就是,他們家那麼多物資,分我們一點怎麼了,那個小伙子的醜惡嘴臉,咦,活該。」一個中年婦女的聲音道
此時已經快24點了,周圍幾戶鄰居早就熄了燈,曾皙一家所在的二樓也是一片黑暗
一樓的樓梯前陸陸續續聚起人來,一個黑影打頭,眾人躡手躡腳地上了樓
三樓也有幾個黑影往下來,眾人聚在了二樓的大門前
黑影們互相使了個眼色,打頭的人便慢慢地拉開大門
滋啦-滋啦~
眾人儘量輕手輕腳了,厚重的鐵門拉開仍有尖細的聲音,心中不安的眾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慢點,再慢點,慢慢地,前面就是曾皙的房間了,那麼多的物資就在裡面
打開門,要是鎖了就撞開,一個小鬼頭和一個老頭還能反抗他們不成,殺了他們,裡面的物資就是我們的了,我們可以得救了.........
咔噠
一陣耀眼的白光從一旁的角落裡閃出,光沒有多亮,卻實實在在的照亮了狹小的二樓客廳,也照清楚了站在那的人
「我是不是該說一句,歡迎光臨?」眾人這才看清,曾皙早已拿了一把椅子坐在角落裡,開著一個手電筒,幽幽的看著他們
「張哥,不太對啊,他好像早就知道我們要來,而且你看他的眼神,好像....有恃無恐...」年輕小伙說道。
「怕個屁,你這麼高的個子白長了?」張工隨即轉向一旁的曾皙說道:「能猜到我們要來,說明你還有點本事,但是不好意思了,我需要你的物資,我還要活著回去見我老婆和女兒呢」
說著,張工拿起手上的大錘,向著曾皙衝去
年輕小伙看著張工上了,也拿起手上的水果刀沖了上去
「那真是可惜了,你的妻女,再也見不到你了....」這是張工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咔噠
手電筒關了,整個二樓頓時一片漆黑,眾人只聽到「咚咚」的兩聲,好像有什麼東西撞到牆壁上去了,然後就掉在地上咕嚕嚕地滾著
咔噠
手電筒再次開了
眾人這才看清,地上滾著的赫然是剛剛那兩個人的腦袋!而他們的屍體,就躺在不遠處,鋒利的切口上,鮮血正汩汩流出
眾人都被這一場景嚇傻了,劉大嬸腦子快,當即朝著鐵門跑去---她要離開這!
可她剛出二樓的門,整個人就僵在了原地,片刻之後,她的身體四分五裂,一塊塊地由樓梯上滾落下去
剩下的人見識了眼前的兩幅場景後,當即選擇跪在地上,向曾皙磕頭求饒
眼前的人,不是一個18歲的少年,是活生生的怪物!
「噓...」零比了個噤聲的手勢:「不要吵到爺爺睡覺。」
隨即一揮手,一切都歸於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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