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人退了,如潮水一般退去
曾皙他們沒有深追,少有的活口也選擇了自盡
車隊檢查了一下傷亡情況後便繼續趕路,一直到晚上才稍微尋了個據點休息
「刀疤幹嘛去了?」曾皙來到大龍旁邊坐下
他們連火都不敢生,生怕火焰的光芒引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在外面打拳呢」大龍回復到
「打拳?」
「是啊,上午那場戰鬥對他的打擊挺大的,現在跟瘋了一樣」
曾皙點點頭,說到:「走吧,我倆去找一下他」
大龍也知道曾皙要做什麼,乾脆也起身跟出去了
現在的刀疤究竟在做什麼呢?練拳,每一招每一式都打的軟綿綿,要死不活的
但曾皙知道,這不是因為這傢伙在偷懶或者學藝不精,而是運動太久導致身體精疲力盡,卻還在強撐著打
如今的這種環境,他這麼搞只會把自己的身體弄廢
大龍看不下去了,當即一腳踹過去,說道:「差不多得了,別把身體弄廢了」
刀疤只是瞥眼看了一眼兩人,卻沒有說話,根本不搭理
大龍雙手環胸,笑著問道:「第一次上戰場的感覺怎麼樣?」
「平時訓練樣樣第一,結果第一次上戰場居然被嚇到槍都拿不穩,是不是覺得自己挺沒用的?」
刀疤就坐在地上喘著粗氣,還是不說話
大龍則是繼續說道:「看著自己的戰友在自己身邊被殺死,鮮血濺到了自己的身上,衝擊是不是挺大的?」
「別說了!」刀疤終於是低吼到
他也不想的,明明訓練的時候那麼威武,可是上了戰場,面對真正的炮火連天的時候,他就是抑制不住心中的顫抖
他也不知道他在害怕什麼,但自己就是怕
曾皙和大龍都清楚,他這是在軍人的榮耀與死亡的恐懼之間來回拉扯,不斷被折磨
大龍只能嘆氣道:「這一點我救不了你,但沒準你可以問問曾皙」
說著大龍便站起身,拍了拍曾皙的肩膀
隨著刀疤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曾皙也只是淡淡說道:「起來,咱倆打一場」
「你不是一直想和我過過招嗎?就讓我看看所謂的天雪軍隊第一名到底是什麼水平」
刀疤聽到此話,是噌的一下站起身來,隨即擺出了應戰的姿勢
曾皙也擺好架勢準備迎戰
刀疤率先一拳轟出,可早已精疲力盡的他這一拳破綻太大
曾皙拍防之後直接背拳反抽,給刀疤的臉狠狠的來了一下
刀疤怒上心頭,當即就想反擊
可曾皙卻突然抽出了腰間的槍,直接頂在了刀疤的額頭上
這一手當即就讓刀疤怔在原地
趁著他愣神的這個間隙,曾皙一記四尖拳轟在了刀疤的肚子上,後者直接趴在雪地上,再起不能
「我贏了」曾皙淡淡的說
「你耍賴!你用槍!」刀疤不服氣地說
「這就是你的不足之處」曾皙只是淡淡的說道:「你害怕槍,更準確來說,是害怕死亡」
「你寧願想我憑什麼可以用槍,卻不願意想我用了槍,你要怎麼反擊我」
曾皙蹲下身子緩聲說道:「不少人第一次上戰場,被連天的炮火嚇得屎尿屁出來的都有」
「很多人因為害怕,甚至都失去了人樣」
「但這是正常的,沒有人生來就是英雄,沒有人生來就會打仗,沒有人生來就不怕死」
「身處和平的人最不了解的就是和平,沒參加過戰爭的蠢貨才會誇耀自己懂得戰爭」
「你第一次的表現其實已經很好了,你只是缺少戰鬥,在戰場上呆久了,你會不斷學到新的東西」
「別懷疑自己,不斷的戰鬥才可以將自己磨練成一個英雄」
曾皙語重心長地說完,就和大龍轉身離開了,徒留刀疤一個人坐在雪地上
他無法形容此刻的心情,想哭卻哭不出來,想喊,卻早已失了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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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前車之鑑,曾皙他們的隊伍在行駛時特別派出了偵察隊去前面觀察情況
以防再次遭受埋伏
但這麼做的代價就是會極大拖垮行軍速度,好在接下來沒有再出現埋伏的情況
於是曾皙等人緊趕慢趕,還是比預期的要晚上一個星期才是到了萬安城
趁著下屬拿著通關文牒和萬安城門衛交涉的時候,曾皙轉過身對大龍和刀疤說道
「等會找個地方,讓我下車」
大龍疑惑道:「你要做什麼?」
「江峰想要知道對方為什麼不願意和天雪城建立外交關係,那就得知道萬安城的具體情況才行」
「身居高位,看到的大多是底下政治官員營造的假象」
大龍點點頭,若有所思道:「明白了,我們和高層交涉,你去看看民生,一明一暗」
大龍又將目光放到了刀疤身上,這傢伙有一段時間沉默寡言了
按理來說,行軍這麼多天該給足他時間好好想個明白了
不過他們兩個都默契的沒有打擾他,該幫的都幫了,剩下的得靠他自己想明白了
手下的文官交涉完後,萬安城的大門緩緩敞開了
車子緩緩啟動,一行人漸漸駛入萬安城,前方等著的是欣喜還是荊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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