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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回 裝神弄鬼

2024-08-22 07:48:05 作者: 沐華五色
  【默唸三遍網址 請問記住了嗎?沒記住的話下章我再問一遍。最好幫我分享到Facebook哦】

  瘦子沒有理他,反倒一把掀開白布,咦了一聲,罵道:「叫你早點來早點來,你磨磨蹭蹭的,你看,有人來摸過一回了吧,那金的發冠讓人給摸走了吧。」

  他回頭見胖子靠在門上沒動,登時怒了:「你過來,給我搭把手,我看他這衣裳不錯,扒下來賣了,也能值點錢。」

  胖子怕得要死,可拗不過瘦子,哆哆嗦嗦的走到跟前,和瘦子一起,把緋衣公子扶了起來。

  刺入背心的匕首一半嵌在肉里,一半露在外頭,血凝固在上頭,沒有人想起到要把匕首拔出來,即便匕首影響了他平躺,也任由他扭曲著躺著。

  匕首柄上鑲嵌著各色寶石,光彩照人,貌似是個值錢的東西,瘦子眼睛一亮,噗的一聲,就把匕首拔了出來。

  沒有干透的血,噴濺出來。

  而此時,靜悄悄的倉房裡,同時傳來痛苦的低語,陰惻惻的:「哎喲,疼死我了,你們輕點。」

  胖子和瘦子驚恐的互相看了看,又低頭看了看半坐著的緋衣公子。

  慘叫悶在嗓子眼兒里,沒法喊出來。

  他們倆嚇瘋了,這間倉房裡只有他們兩個人,這聲慘叫,並不是他們倆發出的,那就只有......

  胖子嚇得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拔腿就跑,跑到門口絆了個跟頭,勉強爬起來踉蹌奔走呼喊,喊聲悽慘的讓人直打哆嗦:「詐,詐,詐,詐屍了。」

  瘦子驚恐的忘了逃跑,正與半眯著雙眼的緋衣公子,來了個四目相對。

  瘦子悶哼一聲,兩眼兒一翻,暈倒在地。

  緋衣公子隨之也倒在地上,眼睛緊緊閉著,氣息全無,分明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房樑上一陣風過,韓長暮二人飛身落下。

  姚杳瞟了面無表情的韓長暮一眼,覺得方才那陰惻惻的一聲鬼叫,與他這張閻王臉簡直相得益彰,太般配了,不得不嘆一句,裝神弄鬼,他是認真的。

  韓長暮不知道姚杳在想什麼,飛快的把緋衣公子的衣服扒了個乾淨。

  姚杳想了想,卻把瘦子的外裳給扒了,利落的穿到緋衣公子的身上。

  韓長暮見狀,難得的露出一絲笑來。

  姚杳替緋衣公子整好衣襟之時,無意中碰到了他胸口處的皮肉,眼皮一跳,低語:「公子,這塊皮。」

  韓長暮轉瞬明了,拿起匕首,手起刀落,將胸口的皮完完整整的割了下來,割下來後才發現,這張皮只是一張假皮,薄透的緊緊貼服在真正的皮膚上,不用手摸,只是用眼睛看,是看不出端倪的。

  兩個人手腳利落,清理掉了他們曾經來過的痕跡。

  原以為胖子這樣大呼小叫的跑出去,肯定會驚動許多人前來查看,誰想還沒聽到亂糟糟的腳步聲,就先聽到了輕飄飄落下的步子,漸漸逼近。

  韓長暮想也不想的飛身上樑。

  怎麼又來了,誰啊這是,這麼閒。

  姚杳扶額哀嘆,也蹲在了樑上暗影里。

  這間倉房,今天夜裡格外熱鬧,這扇門,吱呀吱呀的響個不停。

  這回進來兩個人,身影看著有幾分熟悉,韓長暮怔了下,竟然是她。

  一個蒼老而恭敬的聲音響起:「聖使,就是這裡。」

  靜了片刻,響起個小姑娘的聲音,聽起來十分稚嫩,也就八九歲的樣子,可語氣卻是老氣橫秋的:「搜吧,聖主說了,寧可毀掉那東西,也絕不能落入朝廷手中的。」

  蒼老的聲音應了一聲,正要動手,卻驚了一聲:「聖使,有人拿走了這人身上的所有的東西。」

  小姑娘的聲音變得尖利:「什麼,查,查出來今夜究竟還有誰來過,掘地三尺,也要將那人找出來。」

  蒼老的聲音道:「聖使,韓長暮下落不明,咱們還要趕到玉門關設伏圍殺他,恐怕時間不夠。」

  小姑娘想了想,聲音平靜下來:「還沒有韓長暮的下落嗎。」

  蒼老的聲音道:「沒有,咱們的人,沒有看到韓長暮出京,但京城中的人傳信,他確實已經離開京城了。」

  「廢物。」小姑娘怒道:「拿走東西的人,一定還在船上,本使給你一夜的時間,務必將那東西找出來。」


  蒼老的聲音道:「是,屬下遵命。」

  韓長暮蹲在樑上,聽著這些話,已是震驚萬分,那蒼老的聲音,正是彈奏胡琴的老漢,而聲音稚嫩的小姑娘,正是舞藝超群的啞女,難怪她佯裝口不能言,這把聲音太過奇特,真是令人過耳不忘。

  他察覺到對面的目光,他抬眼相望,正好望見一縷幸災樂禍的壞笑。

  聽到有人要圍殺韓長暮,姚杳正盤算著要離這個災星遠點,卻沒料到自己的戲謔正好被韓長暮看到眼裡,她哽了哽,呼吸轉瞬凌亂。

  「什麼人。」啞女耳力過人,聽出了這微乎其微的變化,陡然厲聲喝道,她纖腰壓低,手一揚,兩枚柳葉飛到衝著姚杳藏身之地激射而去。

  只聽的鐺鐺兩聲,柳葉飛刀像是嵌在了樑上,發出嗡嗡的餘音。

  啞女抬頭,看見暗影里沒有任何動靜,才鬆了一口氣,又見倒在緋衣公子身邊的瘦子,才覺得自己恐怕是疑心生暗鬼,方才那凌亂的呼吸,應該是渾水摸魚不成,現在正在裝死的倒霉鬼發出的。

  方才跑出去呼救的,跟這人應該是一夥的,那麼東西,八成就是他們拿走的。

  她衝著瘦子抬了抬下巴:「殺了。」

  老漢一言不發,指縫間夾著一枚猶如偃月的飛刀,衝著瘦子的脖頸划去。

  瘦子再裝不下去了,「嗷」的一嗓子叫了起來,連看都沒有仔細看啞女和老漢,只沒頭沒腦的一把推開老漢,瘋狂的奪路而逃。

  老漢顯然沒有防備,竟被沒什麼功夫的瘦子推了個踉蹌,已然失了先機,起身追出去時,聽到了鼎沸雜亂的人聲和腳步聲

  啞女和老漢對視了一眼,只好暫時放棄追瘦子,而做出一副謹小慎微的模樣,不動聲色的和奔過來看熱鬧的人混在一起,想要趁亂,再好好找一找。

  而韓長暮二人,在烏泱泱的人群衝進倉房的轉瞬,就輕巧的落地,不動聲色的退出倉房,回了三樓房間。

  直到緊閉房門後,韓長暮才有空吁了口氣,望向姚杳的胳膊:「怎麼樣。」

  姚杳臉色微白,手捂著胳膊,沒有血流出來,更沒有滴在地上。

  柳葉飛刀刺入胳膊的轉瞬,姚杳就將其拔出來釘在了樑上,做出飛刀刺空,釘在樑上的假象。

  隨後趁亂,她拿出自製的止血繃帶,綁在了傷口處。

  她鬆開手,搖頭:「沒事,皮肉傷,我重新包紮一下就好了。」

  韓長暮點點頭,不再多言。

  既然領了這個差事,就該有無法全身而退的覺悟。

  什麼,這差事是他硬塞給她的。

  不對,沒有這件差事,她還會領別的差事,他不塞,別人也會塞,那還不如由他來塞,至少事成之後,他不會搶她的功勞,還會替她請功。

  姚杳回房,翻出金瘡藥灑在傷口上,金瘡藥是柳晟升特配的,好用是好用,可是比一般的金瘡藥更疼啊,疼的她齜牙咧嘴。

  那柳葉飛刀刃薄如紙,中間有隆起之脊,刀頭卻又尖銳如針,刺出來的傷口,看起來細小,可實際上深可見骨。

  金瘡藥的用量自然也要更大些,疼的自然也就更變態一些。

  她疼的打顫,冷汗淋漓,嘆了口氣。

  幸虧那啞女沒有在飛刀上淬毒,不然,她就死定了,估計這會兒都涼透了。

  這趟差事不好出,是她意料之中的,可這才剛剛開始,就在玩命兒了,可以預見的,她以後要過的,是怎樣一段水深火熱的日子。

  更絕望的是,還有個冷麵閻羅在旁邊催命,連個笑臉兒都看不到。

  這日子,簡直沒法過了。

  她氣的跺腳捶床,扯動了傷口,疼的嘶了一聲。

  一切剛剛收拾好,樓船上的小廝便驚慌失措的來敲門。

  韓長暮穿著雪白中衣,揉著惺忪睡眼,一副剛睡醒的樣子,迷濛道:「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小廝抖著嘴唇子,臉色難看的無法直視,一句整話都說不利落了:「詐,詐,詐屍了,哦,不,有,有人,不,今夜,船上死了人,不太平,掌柜的叫小的,小的來告訴貴客,無事,無事莫要出門。」

  韓長暮一臉平靜的點頭:「好,某知道了。」

  小廝驚嘆,不愧是住得起三樓的貴客,見過大世面啊,聽到詐屍了,都面不改色。

  小廝的身子抖的像風中的枯枝敗葉,又去敲姚杳的房門,將剛才的話顛三倒四的,哆哆嗦嗦的,又說了一遍。

  姚杳亦是平靜點頭:「好,多謝小哥了。」

  折騰了半宿,天亮時,船靠渡口碼頭,韓長暮沒有下船,站在窗戶口,看著黃淮帶著人,抬著緋衣公子,後頭還綁著瘦子和胖子,一同下船。

  至於啞女和老漢,對緋衣公子身上的東西勢在必得,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也找了個藉口下船,悄悄一路跟在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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