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李青山提前半個小時來到市委大院上班。
元旦放假三天，各大領導的慰問排的滿滿當當，一大早整個市委大院已經忙碌起來了。
秦大海正是利用了這個藉口整治李青山，其他人也無話可說。
李青山進入市委秘書辦的辦公室，裡面已經坐滿了人。
張小林和李薇坐在自己的辦公位上，看見李青山進來，都輕輕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另外幾個辦公室人員卻是假裝看不見，埋頭工作裝作很勤奮的樣子。
張小林是劉松濤副書記的秘書，李薇是王琳副書記的秘書。
看到這兩人，李青山眼睛一亮，這可是未來的宣寧市張書記和李副市長！
兩人跟李青山的私交不錯，不過這時候也不會主動站出來跟他說話，其他人更不用說了。
李青山卻是直接上前把手上的一條軟中華塞給張小林，笑道：
「這幾天我不在，咱們秦主任肯定沒少折騰你，謝了兄弟！」
張小林受寵若驚，連忙推辭。
「這怎麼好意思，這麼好的煙給我浪費了。」
李青山故意板起臉道：「我認你這兄弟，這點面子不能不給吧。」
張小林這才喜滋滋的收下香菸，捶了一下李青山道：「兄弟，有事說話！」
李青山又給李薇塞了一盒巧克力。
「李大美女，幾十年不見，想死我了。」
李薇笑嘻嘻的把巧克力塞進辦公桌，啐道：「胡說八道，你才走了幾天啊，怎麼就幾十年了？」
李青山誇張的說道：「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嘛，可不就是幾十年了。」
兩人又是嘻哈打鬧一陣。
李青山應付完張小林和李薇之後，敲響了主任辦公室的大門。
「進來！」秦大海的聲音從裡面傳來。
李青山推門而入，對著秦大海說道：「秦主任，我來報到了。」
秦大海沒有說話，低頭看著手上的一份文件，端起手中的茶杯喝了兩口。
李青山拿起茶壺，恭敬的給秦大海續上茶，然後靜靜站在辦公桌前，等待領導訓話。
秦大海又看了十來分鐘的文件，放下之後，好像是才發現一樣，說道：「青山來了啊，坐吧。」
李青山笑道：「主任您客氣了，我就不坐了，有事您儘管吩咐。」
秦大海滿意點頭，隨後又道：「張書記走得太突然了，我這邊一大攤子事，實在走不開。趙主任不會有意見吧？」
張陵的追悼會市委和市政府那邊只是象徵性的派人過去慰問，主要領導也只是走了個過場。
秦大海送了花籃，人都沒到場。
趙婉茹只是淮都市的婦聯主任，完全的閒職崗位，就算是怪罪，你這個市委秘書辦的主任也不會在意吧！
李青山心下冷笑。
嘴上卻笑道：「哪裡，怎麼會呢。趙主任也知道您忙，還托我向您表示感謝呢。」
秦大海道：「那就好，張書記真是可惜了。」
隨後秦大海話鋒一轉，說道：「青山啊，你是高材生，又是正科級，在我們秘書辦有點可惜了。」
秦大海這話完全是廢話。
他只是秘書辦的副處級主任，又不是市委秘書長，他還沒權利決定一個正科級人員的調動。
李青山當然不會當面頂嘴，順著他的話頭道：「主任這是哪裡話，我還想在您手下多學習兩年呢。」
秦大海嘿嘿一笑道：「我聽說張書記已經在組織部把你的調令都走通了……」
李青山不接話，只是笑道：「捕風捉影的事情，主任您不必當真。」
「今天哪裡需要幫忙，我已經一周沒有上班了，今天哪裡累您就派我到哪裡吧！」
李青山心中冷笑，秦大海一直在試圖激怒他，甚至還在套他的話。
上一世的自己，就是因為受不了秦大海的激怒，在辦公室之內直接把他打了。
這才被取消了調令，從此一蹶不振。
秦大海見套不出他的話，而且李青山始終陪著一副笑臉，讓他有氣也不好撒，只得說道：
「劉書記和李秘書長那邊今天去市醫院高幹病房及干休所慰問，你跟著張小林去幫忙吧。」
「記住，注意自己的身份，時刻保衛領導的安全！」
同一時間，趙婉茹正在打一個非常重要的電話。
「大哥，我不管！你妹夫走了，你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最得意的門生被人欺負嗎？」
「而且我還收了李青山作為乾兒子，他見到你也要喊一聲大舅的，這個忙你必須幫。」
省委大院裡，一個頭髮梳的一絲不亂的中年男人無奈點頭。
自己最寵愛的小妹一輩子沒有求過他，這次主動開口，而且又是這麼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怎麼好開口拒絕？
「好了，這事我讓陳深去辦，他這個淮都市組織部長辦這點事肯定沒有問題。
你回京城的調令我已經幫你辦好了，國家中醫藥管理局綜合辦公室副主任，副廳級，明天你來省城住幾天，過完年就回京陪老爺子去吧！」
趙婉如：「知道了，大哥。」
威嚴男人再次開口道：「婉茹，人心複雜，這次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以幫這個叫李青山的年輕人。
但是你所謂的『乾兒子』，這事到此為止，這些一心想著攀龍附鳳的年輕人不值得信任！」
趙婉茹氣道：「就你清高！」
說完就啪的一聲掛斷電話。
……
李青山跟在張小林身後忙了一整天，累的腰酸背疼，直到天色完全黑下來才結束。
沒有顧得上休息，李青山就趕到市委家屬院。
趙婉茹明天就要走了，這兩天要收拾東西，一定忙得很，他過來看看有什麼地方可以幫忙的。
市委家屬院的一號樓，門前停著一輛越野車和一輛廂式貨車。
趙婉茹正指揮著幾個人在搬東西，見到李青山趕緊招手讓他過來。
「青山，你來了。」
李青山疑惑的問道：「乾媽，不是說明天才走嗎？」
趙婉茹說道：「老張走了以後，我自己住在這麼大的院子裡，心裡空落落的，看見什麼都會想起以前的生活。」
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趙婉茹說道：「剛好今天我大哥的孩子過來接我，乾脆今晚就回省城。」
李青山能體會她的心情，勸道：「早點搬走也好，乾媽你要堅強一點，事情都過去了。」
這時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年輕人走了過來，李青山知道他是趙婉茹的外甥趙小軍，以前見過幾次。
「小軍哥，你好。」李青山上前與對方握手。
趙小軍客氣的和他握了握手，說道：「李秘書，今天你是唯一一個過來看望姑媽的人，謝謝！」
然後對趙婉茹說道：「姑媽，東西都搬完了，咱們走吧。」
李青山送走趙婉茹，這才回過神來。
「這趙小軍莫不是25年後的江北省委書記趙小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