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伯母和二伯一直待到晚上才走,臨走時,竟然真的厚著臉皮,準備將鄭也送給寧父寧母的護膚品套盒和兩瓶紅酒給拿走。
寧時樂終於忍不住了,一把搶過他們手裡的東西,擰眉問:「爸,你是真看不明白嗎?」
「從進門開始,到餐桌上,還有現在,他們給你一點尊重了嗎?」寧時樂舉著手裡的東西,「你老說一家人,一家人,一家人需要的是尊重,不是忍讓!」
二伯瞪了寧時樂一眼,張著嘴卻說不出話。便用憤怒去掩蓋自己的無理,指著寧時樂,朝寧父道:「這就是你們寧家的待客之道嗎?!」
寧父眉頭緩慢蹙起,寧時樂的這句話倒讓他有些醍醐灌頂了。
他總想著是一家人,這些東西願拿走就拿走。可事實確實如寧時樂所說,從最初到如今,他沒有受到過一絲一毫的尊重。
「倒也不是,」鄭也接過寧時樂手裡的東西,攬過寧時樂的肩頭,撩起眼皮:「這是我們鄭家的待客之道。」
寧時樂肩頭一緊,看向鄭也。
男人身姿挺拔,卓然而立,溫潤的眼中帶上了少許鋒利和冷漠。
寧時樂垂眼,看向攀在自己肩頭的手,只覺得心頭升起一股巨大的暖意暖意,砸的他天旋地轉,讓他有些開心。
鄭也這話既承認了寧時樂的身份,又用行動站到了他的這一邊。
鄭也出聲,二伯母和二伯再想要也不敢再拿了。
「啊,嗐,我們也是沒見過這麼好的東西,」二伯擺擺手,訕笑道:「你們聊吧,我們就先走了。」
二伯母挽上二伯的手腕,看著鄭也手裡的東西,出門了才說:「可是,我真的想要那個。」
二伯回的聲音不大,卻剛巧傳進寧時樂耳朵里:「等寧時樂這兔崽子走了,老公過來給你拿!」
寧時樂「嘭」的合上門,呵呵!敢拿一個試試!
送走了兩位,鄭也總算可以和寧父寧母說正事了。
「我這次來,為的是我和寧時樂的婚事。」鄭也坐下,開門見山,直奔主題。
【來了來了!】
【要退婚了!】
寧母坐在對面沙發上,應聲,「恩,你說。」
「關於聯姻這件事,」鄭也說,「我的意思是——」
寧時樂溜溜達達地走過去,在心中應聲:【要退婚!】
「要大辦。」
「誒?」寧時樂怔住。
「恩,」寧母點頭,表示同意,「可以的。」
鄭也大致規劃了一下,婚戒、三金、聘禮,這些不能少。
還有就是先領證還是先辦婚禮這個問題,鄭父鄭母是覺得都行,只要按禮數來就可以。鄭也便想著,過來詢問一下寧父寧母的意思。
一旁的寧時樂聽得雲裡霧裡,他對結婚流程不怎麼了解,就沒參與。
坐在鄭也旁邊,大腦就只有一個問題:【如果鄭也真的跟自己領證了,那蘇瑾喻怎麼辦?】
蘇瑾喻?
又是這個名字。
鄭也微微蹙眉,這個蘇瑾喻究竟是誰?
寧父寧母跟鄭也探討的很認真,情到深處,幾人還拉了個群。由於覺得寧時樂沒什麼用便把他孤立了,群里只有他們寧父寧母、鄭也,和鄭父鄭母。
他們從聯姻談到工作,再從工作談到項目規劃,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毫無參與感的寧時樂坐在沙發上哈欠連天,明顯熬不住了,小腦袋點啊點的。
最後還是寧母開口:「行了,時候不早了,剩下的明天再聊。」
「剛剛飯桌上喝了酒,開車不安全,」寧母對鄭也道,「今天就跟樂樂睡一屋吧。」
正在打哈欠的寧時樂瞬間清醒,發出抗議:「啊?」
「啊什麼啊?」寧母白了寧時樂一眼,她總算知道什麼叫做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歡了。
剛剛的聊天,鄭也簡直快把寧母的好感度刷爆了!
小也模樣好,三觀正,眼光長遠,見識和認知也非常成熟。
哪像自家兒子,只知道在這裝鵪鶉?
寧母看著寧時樂,沒好氣道:「總共就倆屋,要不然你睡客廳?」
「媽......!」寧時樂不滿,「我到底是不是你親生兒子啊?」
「你說是不是呢?」寧母微笑。
寧時樂覺得自己被威脅到了,他扁扁嘴,在內心抗議。
自家老媽之前哪會和自己這麼說話?怎麼短短几個小時就被鄭也給俘獲了?
他看了一眼鄭也,內心不平。
既生樂,何生也啊!
寧母理了理衣服,站起身,「行了,你們兩個收拾收拾準備休息吧,我跟你爸還有點帳要算。」
說完,寧母雙手抱在胸前,垂眼看著寧父,側了側頭,冷道:「走吧。」
寧父:「......」
他還以為剛剛扯了那麼多,寧母早把自己的事忘了呢。
要麼說女人就是小心眼,他最後都沒說話了,至於嗎!而且人家不是沒拿走嗎?
寧父嘆了口氣,他好想逃,卻逃不掉,只能懷著無比沉重的心情站起身。
跟在寧母身後,每走一步,都是他赴死的決心。
寧時樂目送著寧父離開。
好走,爹地!
隨後寧時樂站起身,指了指前面,「走吧,那個是我的房間。」
鄭也應了聲。
寧時樂房間算是主臥,帶獨立洗手間,有淋浴和浴缸,平時泡澡沖涼很方便。
房間內擺設簡單,兩側擺著衣櫃、衣架,中間擺著張大床。
床邊堆了不少遊戲卡和手辦,牆角還擺著寧時樂的滑雪用具。這些是寧時樂之前壓力大的時候,用來解壓的。
「我記得,好像有個新的睡袍,」寧時樂在柜子里翻找,從最下層扯出件睡袍,又拿了一盒新內褲遞給鄭也,「給。」
鄭也沒接,只是打量了下寧時樂的小身板,又把視線落在內褲上。
寧時樂臉瞬間紅了,不用說也能知道對方是什麼意思。
他把內褲丟進鄭也懷裡,「這個碼你能穿,我之前買大了。」
鄭也這才拿起來看了看。
寧時樂把洗漱用品給鄭也擺好,指著淋浴道:「左邊熱水右邊涼水,洗髮水沐浴露,這浴巾也是新的。」
鄭也視線跟著他的動作移動。
「你洗吧,洗快點啊,我有點困了。」說著寧時樂便打著哈欠出了門。
洗手間裡面的水聲嘩啦啦的,聽起來有點催眠。
寧時樂換上睡衣在床上坐了會,實在有些熬不住了,便下了床挑了盤遊戲開始打。
他好久沒摸過遊戲了,剛開始的時候有些手生,被BOSS打死好幾次。到了後面就越來越熟練了,一路闖關,神擋殺神,哪怕拿著一桿破棍都能殺穿BOSS老窩。
寧時樂玩的太過投入,以至於鄭也洗好了他都沒反應。
「咔噠」
門開了。
寧時樂聞聲抬頭,視線向上,瞬間凝固。
男人的浴袍松松垮垮的,水滴順著黑髮淌過喉間、在鎖骨留下濕痕,緊實的胸膛沾染了水珠,流暢完美的肌理線條,性感又蠱人。
鄭也看著寧時樂那呆愣模樣,還以為他又要說什麼自己是反派的言論。
結果就見寧時樂抿了抿唇,在內心感慨:【鄭也這身材居然這麼好?】
鄭也抬眉。
【這胸肌腹肌,簡直了!哦哦哦還有這下面的,莫非就是傳說中的人魚線?】
鄭也有些不自然地將睡袍拉了拉,系上腰間那根帶子。
【切,小氣!】
寧時樂不滿地嘟囔。
哪怕系上浴袍也沒能制止寧時樂的視奸,視線先是遊走在鄭也上身,又不自覺地向下移動......
【看起來好......威武?這樣的話,那條內褲還能穿嗎?】
能,有點緊但是不影響......不是,我為什麼要回答他?
鄭也清了清嗓子,提醒:「我洗好了。」
「哦哦,好。」寧時樂回過神,從地上站起身,剛抬眼就見鄭也的耳尖紅了一點。
【恩???】
【鄭也......在害羞?】
鄭也深呼了口氣:「......」
隨後見鄭也整隻耳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紅透。
人在緊張的時候就會變得特別繁忙,比如現在的鄭也。
他先是摸了摸鼻子,又清了清嗓子,隨後抱著自己的胳膊側過身。
這下寧時樂可來勁了,他還從來沒見過這樣的鄭也呢。
【霸總也會害羞?】
【這麼有意思!】
寧時樂上前半步,盯著鄭也。
鄭也有些尷尬,將手插在胸前。
似乎是想擋住私密部位。
【哈哈哈哈哈哈,鄭也這個姿勢怎麼跟個被欺負的小姑娘似的!】
能聽見心聲這種事情,在平時還好,在這種時候就顯得太過無賴了。
鄭也覺得自己被調戲了,偏偏對方還沒什麼動作,只是在心裡想像,他連制止的權利都沒有。
寧時樂有點想逗逗鄭也,他舔了舔嘴唇,「也哥怎麼浴袍都沒穿好,就出來啊?」
「不是,有點小,」鄭也有點語無倫次,企圖解釋,「我們都是男人。」
他的意思是,他和寧時樂都是男人,沒什麼值得藏著掖著的。
「是啊。」寧時樂靠近了點,就見鄭也下意識後退半步。
【哈哈哈哈哈簡直太好玩了!】
【鄭也這麼大隻,居然還怕我!】
鄭也:「......」
對方這是......故意的?
「可是,你是我的男人啊,」寧時樂將鄭也逼到牆角,「雖然只是協議結婚,但你也算得上是我名義上的老公。」
「你剛剛還和我爸媽說,要娶我呢。」寧時樂嗓音放輕,眼睛濕漉漉的看著鄭也,甚至還伸手攀上鄭也的胳膊。
在肌膚相觸的瞬間,鄭也肌肉緊繃了一瞬。
鄭也甚至偏過頭,不再看寧時樂。
【哈哈哈,怎麼都不敢看我了?】
【這肌肉,好紮實哦~】
「我說的對不對?」寧時樂玩的有些上癮,順口便喊了句,「老公?」
卻沒想到話音剛落,鄭也忽然捉住了寧時樂的手。
鄭也掌心的溫度很高,捉住寧時樂的時候有些用力。
男人斂眸,神色稍沉。
四目相對。
這下輪到寧時樂不自在了。
【是不是,玩過頭了......?】
鄭也看到他反應,勾起唇,微微施力,將寧時樂拉到身前:「你說得對。」
他壓下身子,嗓音低沉,「再叫一次。」
溫熱的氣息掃過寧時樂耳垂,這下輪到寧時樂臉紅了,他裝作沒聽懂的樣子,「叫什麼?」
鄭也含笑:「那兩個字。」
笑意盪進寧時樂耳室,寧時樂只覺得心跳加速。
【......你有些犯規了吧!】
寧時樂慌亂地避開視線,含糊開口:「不玩了,我要去——!」
話還沒說完,鄭也便攬上寧時樂的腰,手下用力,將寧時樂轉過去抵在牆上。
「唔!」寧時樂手被桎梏。
隨後,男人身子反壓上來。
兩個人的位置瞬間變了。
寧時樂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大腦一片空白,他身後是冰冷的牆面,眼前是黑影籠罩。
而鼻前縈繞著鄭也身上的味道......
清新又香甜的檸檬味,是寧時樂的沐浴露。
【......和我味道一樣。】
寧時樂走神了片刻。
鄭也聞聲笑了下,補充道:「我們倆,渾身上下都是一個味的。」
寧時樂一驚,臉上更紅了。
心裡話被戳中,男人還更加直白地翻譯出來。
聽起來,有點分外的撩撥人......
寧時樂終於撐不住了,他紅著臉,求饒似的開口:「對不起哥......我下次不敢了。」
邊說,邊雙手合十,可憐巴巴地抬眼望著鄭也。
寧時樂睫毛微顫,臉頰泛紅,黑白分明的眼珠上氤氳層瀲灩的水霧,就這麼稍稍抬起望向鄭也。
鄭也只覺得心臟猛然跳了下,手下頓住。
寧時樂立刻從鄭也手臂間逃出來,抱著浴巾跑進浴室。
鄭也站在原地停了半晌,直到聽到耳邊傳來嘩啦啦的水聲,才回過神。
他走到床邊,坐下,咂摸著剛剛的對話。
鄭也沒喜歡過什麼人,對於戀愛也是空白,就好像上天特意給誰留下這個位置似的。
他對寧時樂沒什麼想法,關於聯姻這個事也只是各取所需。可剛剛寧時樂喊的那聲老公,卻讓鄭也心中萌生出了點異樣感,像是一把小鑿子,在他心尖上鑿了下。
心臟上那冰冷的外殼,似乎有了點龜裂。
鄭也躺在寧時樂的床上,聽著浴室里的水聲,眼神順著聲音望去。
沒由來的,輕笑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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