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野把錄取通知書，遞到老師手中，來到檢測儀前面站好，等待著指令。
「江野？」
肖航看著錄取通知書上的名字先是一愣，隨後才想起，眼前這人就是那個丹田破碎的江野。
「怪不得我看著熟悉呢，原來是他！」
作為一班的班主任，肖航早就看過江野的照片和視頻，只不過當時的江野笑起來肆意張揚，跟如今深沉內斂的模樣完全相反，導致他第一時間沒有將站在面前的人和曾經的江野對應起來。
只不過，他沒有想到江野真的會來江城一中報到。
想到校長的吩咐，肖航略有深意地看了江野一眼，大聲道。
「檢測者，江野，檢測開始！」
肖航的話，不出意外的在人頭洶湧的操場上引起了一陣騷動，眾人的視線全都集中過來。
「那個就是江野？」
「不是說他因為意外丹田碎了嗎？怎麼也來一中報到了？」
「嘿嘿，你當真以為是意外啊？我看著就是報應，肯定是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不然怎麼會這麼湊巧！」
「以前他可不是這樣，我去他家吃飯，理都不理的，跟個大爺似的，活該呀！天道有輪迴，蒼天饒過誰！」
剛開始還不明白肖航此舉的用意，現在全知道了，江野看了肖航一眼，對方臉色不變。
剛剛測試完，正在一群人簇擁下的趙志原本笑容滿面，聽到肖航的話後臉色一變，一手扒開擋在面前的人，「江野？！這個丹田破碎的廢物怎麼也來報到？這不是拉起我們一班的水平嗎？」
「就是！丹田都碎了，還不嫌丟人，是我就躲在家裡不出門。」
「嘿嘿，不知道將曾經的天才踩在腳下是什麼感覺！」
操場上眾人的議論紛紛，傳得老遠。
江城一中校長辦公室，呂青舒坐在辦公室後面，書寫著。
放在一旁的手機，顯示五個未接來電，都是來自江天和。
美婦推門而進，款款走到呂青舒身側，呂青舒抬起左手，順著大腿攀向一旁的渾圓摩挲起來，美婦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什麼事？」呂青舒頭也沒抬，繼續書寫。
「江野來報到了！」
呂青舒左手一頓，在渾圓上狠狠一捏，直接讓它變形，片刻之後呂青舒反應過來才將它放開，「哼，給臉不要臉嗎？！好在我提前吩咐過。我倒要看看你想幹什麼！」
呂青舒說完，放下手中的筆，向著窗口走去，美婦往下拉了拉被掀起的裙角，跟了上去。
兩人站在窗前，整個操場盡收眼底。
周圍傳來的嘲笑、不屑和嘆息，都一一傳進江野耳中，猶如一根根銀針狠狠插入心臟一般，讓江野的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江野深吸一口氣，雙眸再次恢復平和，眼神從議論紛紛的人群身上一一掃過，笑容變得苦澀。
那個說他像大爺的，拉著他拍了十分鐘的短視頻，他一直笑臉相迎；說他是報應的人曾經還在店裡感慨，江野取得的成績是神明保佑。
曾經在他面前那些謙卑討好的笑，如今卻化作最刻薄的語言，猶如刀劍一般向他刺來。
江野第一次知道，人的嘴臉竟然能切換得如此自然。
江野冷漠地看著這群人，就連他父親多次想要辯解，都被他用眼神阻止。
因為，沒必要。
江野地冷漠被當作心虛和妥協，讓人群更加來勁
「一個廢物還來測試靈能值，這還有測試的必要嗎？」
「哈哈哈，到時候不合格就搞笑了！」
「曾經的天才少年被江城一中拋棄！不得不說，這個新聞確實看點不錯！」
江野長長吐出一口氣，摒除周圍的各種聲音，平復一下心情，緩緩將手貼在靈能檢測儀上，冰涼的觸感讓他發熱的腦子稍微清醒些許。
一陣不知名的能量從手心傳遍全身，三秒後，靈能檢測儀上出現一個大大的三位數，
「230！」
「什麼？怎麼會是二品靈者？！」肖航隨意瞥了一眼檢測儀上的數值，不可置信地站起身來，連身後的凳子被撞倒都沒來得及顧上。
「臥槽！不是說他廢了嗎？怎麼反倒變成二品靈者了？」
「我就說嘛！好好的實力怎麼可能說沒就沒！肯定是江野不想太過高調！」
江野也是一愣，230，這個數值應該接近他在夢境擂台上的實力。
可是檢測儀怎麼會檢測到夢境中的實力？
還沒等江野細想，檢測儀上的數值開始飛快回落，十秒之後，一個大大的「0」出現在檢測儀上。
包括江野在內的眾人，全都鬆了一口氣。
江野鬆氣，是他不想暴露系統的存在；其他眾人鬆氣，是因為事情沒有超出他們的控制。
但是，也因為這個小小的變故，眾人變得更加刻薄起來。
「嚇勞資一跳！我還以為自己成了被當面打臉的NPC呢~」
「還江城最年輕的一品靈者，上次檢測他肯定也是這樣投機取巧！沒想到這次被當面識破！」
「大哥，你剛才不是說江野是不想高調嗎？」
「放屁，不想高調，他上次檢測出一品靈者的實力？我看他就是想裝逼，沒想到裝成了一個大傻逼。」
「沒錯，上次檢測的時候肯定是檢測儀出故障了！」
「什麼天才！這就是個騙子！」
「騙子！」「騙子！」「騙子！」「騙子！」
此起彼伏的聲音傳遍整個操場。
江城一中操場上，近萬人見識了天才從神壇上跌落，對天才之名歌頌，被無數不屑與嘲諷所取代。
站的越高，摔得越痛。
現實不是小說，跌倒了可能就再也沒有爬起來的機會。
江野低著頭從檢測儀上走了下來，重新來到肖航面前。
肖航心中也是鬆了一口氣，還好江野並沒有恢復，要不然校長交待的事就辦砸了。
肖航剛重新坐下，趙志就帶著檢測完的學生一窩蜂的來到肖航面前，儼然是一副班長的姿態道，「肖老師，我們拒絕跟騙子同班！」
「沒錯！」「就是！」「趙志說得對！」
肖航抬起頭，冷漠的眸子在眾人臉上掃了一眼，原本還聒噪的眾人，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鴨子，瞬間安靜下來。
肖航的眼神，讓他們像是被毒蛇盯住一樣，渾身冰冷。
見眾人都不再說話，肖航才重新看向江野，隨後將放在桌前的錄取通知書，緩緩推到江野面前。
「江野，你被淘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