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我之前居然一點都沒有察覺。
跟著警察走出了病房，一到樓梯口，無數的媒體記者就像是瘋了一樣，從不同的方向湧現，最後聚集在我的面前。
「請問魏總，您是真的推了那位女士嗎？」
「請問您和那位女士有什麼糾紛，為什麼要置她於死地呢？」
「請問現在警察都已經來了，是不是已經給您定罪了？」
「……」
無數的問題，就像是已經把我推到了輿論的頂端，從最開始的詢問到最後的篤定，我面無表情。
警察大概也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陣仗，幾個人把我圍在中間，隔開了外面的記者。
「抱歉，現在案子還在調查之中，請大家不要輕易下定論。」
我被夾在中間，有了警察幫助，反而不用開口。
我知道現在就算是我拼命為自己解釋，也不會有人相信，反而可能會越描越黑，所以不如等待著找到證據的那天，再替自己洗清冤屈。
很快醫院的保安也已經來了，幫忙驅散開了外面的記者，警察面色有些複雜。
「魏小姐，我們走吧。」
這恐怕是他們見到過比較棘手的案件了，因為我也算是半個公眾人物，如果不能給大眾一個滿意的答卷，他們恐怕也要面臨一些問題。
「麻煩你們了。」
聽到了我的話，幾個警察的面色都有所緩和。
大概是因為他們之前接觸到的，陷入了刑事案件的高門權貴，多多少少都有點拽，無論是被冤枉的還是真的犯了罪，總以為用錢就能擺平一切。
被一路帶到了警局，我有些疲倦。
身上還穿著高定禮服，腳上的高跟鞋此刻已經成了美麗刑具，但是這些都抵不過我心頭的煩躁。
「魏小姐，接下來可能要您配合我做一些調查。」
面前的審訊師表情嚴肅，「希望你能夠如實回答，這樣對我們彼此都有好處。」
我頷首。
「好。」
接下來，她詢問了幾個問題，我都一一回答了，直到她問我慕雲蘇是不是我推下去的。
我沉默了片刻。
「如果我說是她自己跳下去的，你相信嗎？」
審訊師的眼中閃過質疑，我也知道，放在一般人的腦袋裡，恐怕很少有人能理解這樣的事情，為了栽贓陷害一個人，甚至捨得讓自己重傷。
也是，除了那種狗血總裁劇之外，應該不會有這樣的情節，但現在還真就發生在了我的身上。
「說話是要講證據的，魏小姐你有證據嗎？」
審訊師雙手交疊。
「當場的監控你們查過了嗎？」
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我反過來問了一句。
她的表情十分微妙，不過我也算是確定了，看來確實沒有找到任何監控，否則我也不會坐在這裡了。
「事情發生的很突然，我提前也不會知道，她想要在那裡栽贓我，所以我沒有什麼能證明自己清白的證據。」
我一字一句說得很清楚。
「不過我相信，你們會找到證據給我公道的，對吧？」
故意傷害也不是什么小罪，他們不可能就這麼輕易的定性，而且在場的人也只是看到我和慕雲蘇在一起，並沒有人親眼看到我們兩個起爭執，或者我把她推下去的畫面。
所以，現在我也只是嫌疑人，而沒有被定罪。
在旁邊聽審的警察們對視一眼。
幾分鐘之後我走出了審訊室，坐在警察局的椅子上面，被旁邊的女警察塞了一杯熱水在手裡。
我身上還穿著裙裝，秋天的凝成算不上溫熱，這一杯熱水讓我僵硬的時候緩和了不少。
「謝謝。」
我屈了一下手指。
女警察搖搖頭，「我之前就認識你，總是在新聞上面看到你，我覺得你不是這樣的人。」
我有些意外。
「小靜。」
那邊的老警察叫了一句，被稱為「小靜」的女警察瞬間縮了縮腦袋。
在沒有證據之前，她作為警察不能說出如此主觀的話，但我還是感謝她的善意和信任。
「現在多說也沒有意義，不如等證據吧。」
我一句話略過，「請問我大概什麼時候能走？」
筆錄都已經做完了，我現在也只是嫌疑人，不可能被關起來。
一開始把我帶過來的警察走出旁邊的辦公室，正好聽到我的問題，於是道，「記錄都已經整理完了，你現在可以聯繫家裡人接你回去。」
聞言，我的表情有些僵硬。
「聯繫家人？」
現在爸媽應該已經知道了我的消息，但是鬧到了警察這裡……我實在不想麻煩他們兩個。
「對，我們這邊也有規定，可能需要魏小姐配合一下。」
我瞬間有些頭疼。
打開了手機，對著母親的聯繫方式猶豫了幾分鐘，最終還是退了出去，點開一個被我雪藏在最底下的號碼。
二十分鐘之後，周衍出現在了警局門口。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換了一身衣服，之前參加年會時候的那身西裝，大概已經被慕雲蘇身上的血染髒了，此刻一席黑色風衣，大概是因為來得匆忙，身上染著幾分塵土的味道。
「走吧。」
周衍也算是我所謂的半個「家人」，畢竟在外人眼裡面，我們倆還沒離婚呢，警察總不可能要求他出示結婚證，再帶我離開吧？
看到了周衍，旁邊那幾個警察也沒說什麼，任由我們兩個走出警局。
要不是因為不想麻煩爸媽，我也不會聯繫周衍，此刻走出警局的大門，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
「慕雲蘇現在醒了嗎？」
提到她的名字，我就只剩下滿心的火氣。
「沒有。」
周衍就像是一個有問必答的機器人，我本來就窩著火的內心，此刻越來越煩躁。
如果不是因為周衍，現在我哪裡會被誣陷到如此地步，不得不和媒體還有慕雲蘇勾心鬥角？
現在甚至鬧到了警局來，雖然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但也保不准慕雲蘇有沒有偽造出來什麼證據，畢竟這一場謀劃，應該至少從一周之前就開始了。
慕雲蘇是絕對不會放棄這個機會的。
「那我就去醫院守著。」
我冷聲，「我就看她什麼時候醒過來，又敢不敢當著你的面跟我對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