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怎麼還親自來了？」
男人擦了一下額角的虛汗，看了一眼我身邊的紀雲初。
他自然知道我們是為什麼出現在這裡，畢竟這段時間紀雲初也算得上是一個熱門人物，他們還是要看準動態的。
「當然是為了解約的事。」我笑眯眯開口，沒有給他裝傻的機會，「既然人已經來了，我們上去詳談吧。」
男人又擦了一把冷汗，心中的猶豫全都寫在了臉上。
上面已經有人提前吩咐過，無論如何，都必須要想盡一切辦法留住紀雲初，所以在她出名之前，合同也被公司壓得死死的。
但是今時不同往日，紀雲初已經火了，要走本身就沒那麼容易攔住，更何況現在還多了一個總裁夫人站在他身邊。
他還真是豬八戒照鏡子，里外不是人，無論是留住雲初工作室，還是熱他們成功解約，最後都有人要怪他的頭上。
「這……現在紀小姐和雲初工作室，都是熱門，我就是一個小小的經理，沒有那麼大的權利。」
我看著他瘋狂給自己找說辭的樣子，著實有點可憐，只不過我今天一定要要把這合約解開，就算是他說再多也是無濟於事。
「要不然……夫人您給周總打個電話，讓他回來決定？」
周衍一早就知道這件事，並且已經默認了慕雲蘇的所作所為，怎麼可能現在因為我一通電話，就把雲初工作室讓給我？
在紀雲初對他們沒有什麼價值的時候，周衍還要把她留下，更別說現在眼看著紀雲初的身價要隨著比賽翻倍，周衍除非是傻了，才會把她拱手讓給我。
我就是要趁著他不在，才能把紀雲初這合同解了。
「怎麼，意思就是我說話不好使，必須要等周衍發話？」
我眼中多了幾分凜意，使得男人緊張地搓了搓手，看著周圍已經有人注意到這邊，只能面如死灰般開口，「不如我們先上去再談？夫人，紀小姐，先隨我上樓吧。」
紀雲初對合同的事沒什麼主見，轉頭求助一般看著我。
實際上這也是她第一次接觸這樣的場合，她確實有不少真才實學，但是對於公司經營這邊，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我點點頭，示意男人帶路，隨後就拉著紀雲初一起上了樓。
「夫人倒是好像很久都沒有來了。」電梯裡的氣氛有些尷尬，男人開口活躍著氣氛，「下一次您和周總一起來，公司里改動了不少，您也能四處轉轉。」
那恐怕是要讓他失望了，我下一次來的時候，我和周衍離婚的消息應該也已經昭告天下了。
冷靜期很快就要結束，一旦拿到離婚證，周衍肯定會按捺不住官宣，到時候他們也不再是利益共同體，自然沒什麼不能說的。
見我不接話，男人變得更尷尬了，一瞬間，我覺得他站在一邊兒就快碎了，心中生出幾分同情。
「兩位先坐。」
男人嘆了一口氣，我開門見山，將合同推了過去。
「雖然這份合同沒有什麼問題，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這違約金的數額不太合理吧？」
男人推了一下鼻樑上的眼鏡，點點頭，「對……但是當時簽署合同的時候，已經讓工作室方仔細閱讀了合同條款，是雙方默認沒有問題，才簽署的，這一點也是毋庸置疑。」
「那是因為我不懂。」
紀雲初有些焦急，「而且在這之前，我並不知道你們公司好要搞壟斷，只要和你們簽了合同，就不許和其他的公司合作，這不就是霸王條款？」
我看向男人，雖然沒有開口說什麼，但是壓迫感已經給到了。
我早些年四處談生意，拉合資，就算是周衍不記得這些情分，但凡是周氏的老員工，卻也是根本忘不了的，眼前的人很明顯知道這一點，所以也更加忌憚。
他的那些話可能糊弄得了紀雲初，但是沒辦法應付我。
「這個……」
「不用猶豫，這份合同只要放出去，但凡同行的人都會看出端倪，這個時候還綁著紀雲初，對你們沒什麼好處。」
我開口，「周氏也不是主要做家居的，一個子公司的創收，恐怕還比不上到時候出了問題，周氏做公關所要花費的費用。」
男人無奈地笑了出來。
「和您談這些生意上的事，我還真是有些圖窮匕見了。」
「我知道你為難在哪裡，上面給了壓力，你不得不答應。」我直接點破，看著他驚詫的表情，就差把「你是怎麼知道的」寫在腦門上，就知道自己猜測不假。
於是輕描淡寫開口。
「本來只是猜到的，現在已經確定了。」
男人：「……」
我給了他一段緩和心情的時間，隨後道，「既然你叫我一聲夫人，應該也知道我的身份，無論周氏上面給你施壓的人是誰，最後左不過我和周衍說幾句的事。」
反正他不知道我和周衍已經離婚了，這套說辭拿來忽悠他剛好。
而且周衍就算是再偏袒慕雲蘇搞的這些小動作，木已成舟，他也做不了什麼。
原本就已經動搖的男人，這句話之後徹底心安理得了起來。
「那好吧，夫人您可一定要在周總面前多美言兩句，別讓我丟了飯碗就行。」
男人有些謹慎地強調了一遍，我心中默默愧疚了一下，我的話恐怕是對他沒什麼用，不過周衍應該不至於這麼糊塗。
頂多罰兩個月獎金。
一個小時之後，我帶著紀雲初走出周氏，她有些難以置信地拉著我的手。
「這合同就這麼解開了？」
之前明明還要5000萬，這麼大的一個難題，就在我三言兩語之間輕鬆化解，我看著她眼中的崇拜，不禁有些無奈。
「是解開了，不過我不能永遠幫你，既然決定了開工作室，只有設計才能是不夠的，你必須得快點成長起來，才能跳開這些坑。」
她一副虛心受教的模樣，眼中一片堅韌。
「我一定會好好學的！」
我道，「現在最重要的還是比賽，等到你比賽結束，我們也就可以重新研究合作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