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幫我？
我下意識看嚮慕雲蘇，即便她裝得再像，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大概還是忍不住了。
周衍怎麼會選擇在這個時候幫我？
這根本就不是她想要的！
但是我在最初的震驚之後很快就反應了過來，我和周衍現在本來就是利益共同體，如果我出了事，周氏恐怕也會受到牽連。
所以不奇怪，周衍不算是在幫我，而是在幫他自己。
想到這裡，我也就一點都不覺得意外了。
「但願你能找到證據，在來得及之前。」
周衍晚上不可能留在這裡，怎麼說慕雲蘇都是一個女人，他們男女有別，再者我也想像不出周衍為了守著誰，在病房裡面枯坐一夜的模樣，就算是慕雲蘇也一樣。
這個男人永遠都是冷靜自持的，對慕雲蘇的不同，並不會破壞他大多數時候的行事準則，就像是這一次他會站在我這邊一樣。
等到周衍離開，我起身關上了病房的門，再度轉身的時候，就看到慕雲蘇已經從病床上坐了起來，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我，還隱隱夾雜著幾分憎惡的意味。
我並不覺得意外，靠在牆邊。
「我還以為你多多少少能再堅持一段時間，看來還是高估你了。」
慕雲蘇咬著牙。
「你都已經知道的，我還有什麼偽裝的意義？」
她接著道，「你別太得意，阿衍會選擇相信你，是因為你在他的面前賣了可憐，不代表他懷疑了我！」
慕雲蘇要如何自欺欺人，我根本就不在意。
我走到床邊，她有些驚懼地看著我，但是身上的骨折並不是假的，在下意識躲閃的瞬間，疼痛感瞬間席捲了全部感官，讓慕雲蘇的面容都變得扭曲。
「你別離我這麼近！」
我冷笑，勾起的唇角卻不夾雜著一點點笑意。
「現在知道害怕了？你倒是真的很聰明，聯合了李股東，把這一場戲導演得萬無一失。」我語氣冰冷。
「但是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兔子急了也是會咬人的，更何況我好像，從來都不是什麼溫順的兔子。」
我的話讓慕雲蘇的面色變得蒼白，但是轉瞬間，似乎忽然想起了什麼，她就露出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
「就算是你急了，那又能拿我怎麼樣呢？你還不是，要永遠背負著故意傷害我的罪名。」
「是嗎？」
我面無表情，下一秒，周衍從病房外推門而入。
「你……你們？」
慕雲蘇不可思議地伸出手指著我們兩個，但是她忘記了自己骨折的位置，根本就不適合做抬手這個動作，於是瞬間被疼得齜牙咧嘴。
「很不可思議吧，想不明白為什麼周衍會去而復返。」
我一隻手挑起了慕雲蘇的下巴，「從剛剛我們的對話，到周衍離開病房，全都是我們早就已經商量好的，故意演給你看的。」
「怎麼……可能？」
在短暫的慌亂過後，慕雲蘇看向周衍的表情，就像是遭遇到了莫大的背叛，既然到了此時此刻都沒有任何的愧疚。
「阿衍，就連你也要和她一起騙我嗎？你找到我的時候，明明說這輩子再也不會讓我難過的，可是為什麼你總是站在魏南梔那邊？」
慕雲蘇說著，豆大的眼淚就直接掉了下來，「我之前也拼命說服自己，或許你們兩個離婚之後，你就會和我說，我們永遠在一起。」
她現在看上去本來就脆弱，再加上哽咽的聲音，簡直是我見猶憐。
我說呢，原來慕雲蘇是先上了苦肉計。
自己的謀劃已經被戳穿，慕雲蘇也沒有什麼其他的辦法了，只能試圖喚醒周衍的幾分內疚。
我面色不明。
已經把真相擺在了周衍面前，無論他最終做出怎麼樣的決策，我能做的都已經做到這了。
周衍已經知道了真相，慕雲蘇自然也沒有隱瞞的必要，也不可能再有隱瞞的機會，在我身上最大的危機現在已經解除了，那就不如好好看這一場戲落幕。
我在一邊坐下，看著他們兩個對峙。
「我是說過那些話，但不代表你可以用手段，強迫這一切提前發生。」
周衍看上去比我想像之中更加平靜，或許是因為之前經歷過的種種，已經為今天埋下了伏筆，所以在直接揭開慕雲蘇一部分真面目的時候，周衍似乎也並不覺得意外。
但我卻覺得可笑又可悲。
就算是這個樣子的慕雲蘇，也依然能夠讓周衍心平氣和地跟她講話。
慕雲蘇演技倒是一流，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要不是因為我知道她是一個什麼樣的貨色，說不定也會相信，她只不過是急著和周衍在一起，所以一時之間行差踏錯的小女孩兒罷了。
「這次的事我已經知道錯了，等到明天我就回去和媒體澄清，我是不小心跌落的，梔梔是想拉我卻沒有抓住我的手，這樣總行了吧？」
慕雲蘇有些小心翼翼地抓住周衍的西裝，「我真的已經知道錯了，阿衍，我就只是一時糊塗而已。」
不知怎麼的，我忽然想起來下午的時候坐在警局裡，等待周衍的時候確實有些無聊，我就只能把自己團成一團，看著警局牆上的標語。
那個時候我看上去應該也挺可憐的，但是對周衍來說，我永遠都入不了他的眼。
「所以這一切本來就是你安排的，對吧。」
都已經證據確鑿了，這句話問的屬實多餘。
我在心裏面默默吐槽，慕雲蘇也沒有想到周衍居然還會繼續追問，面色僵硬了一瞬間，但還是選擇坦白從寬。
「是我。」
慕雲蘇一咬牙，「我就是想推你們一把，既然已經離婚了，為什麼不能公布出去？這樣我們才能名正言順的在一起啊，阿衍！」
周衍平生最討厭身邊的人背叛或者欺騙，我太了解他了，此刻微微抿直的唇角，也早就已經暴露了他心中的不快。
看樣子無論如何，今天晚上慕雲蘇都落不到什麼好了。
我也不苛求周衍能給我主持什麼公道，只希望他不要再繼續鬼迷了心竅一般偏幫慕雲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