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過來參加南家宴會的人不少,所以我和孟裳兩個人混跡在裡面,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找了一個地方,安靜地吃著宴會提供的小糕點,等待慕雲蘇出現。
「今天這樣的場合,周衍作為慕雲蘇的未婚夫,恐怕也會跟著出現吧?」
我無法回答孟裳的疑問,自從那天之後,我確實再也沒有見到周衍了,就算是去警察局做筆錄那天,也沒有看到他。
如果不是因為慕雲蘇,我後半生應該不會再跟他有什麼交集。
「誰知道呢。」
我喃喃,半晌聽到了那邊傳來窸窸窣窣的交談聲,我和孟裳不約而同地望過去,果然看到了在眾人簇擁之下的慕雲蘇。
她生得就是一副驕矜艷麗的模樣,在一片聚光燈下,確實看上去美麗惹眼。
也全都歸功於周衍,之前帶著慕雲蘇出席過不少大大小小的場合,因此在今天這樣的宴會裡,她都沒有生出一絲怯意。
在人群之中談笑風生,全然一副千金小姐的做派。
「還真是風光啊。」
我皺眉。
看著慕雲蘇過得好,屬實讓我的心裡不太好過。
「來都來了,過去看看吧。」孟裳拉著我直接走進了人群,我確實不怕什麼南家,但如果慕雲蘇真的是南家的大小姐,反而有些可笑。
她一輩子處心積慮,如同菟絲花在各個男人之中汲取著生存的養分,但實際上她根本就不需要這些。
卻依然破壞了我的家庭,甚至在做完這一切之後完美抽身,回到親生父母的懷抱。
憑什麼呢?
難道我就活該遭遇那些嗎?
我深吸了一口氣,卻無法抑制住目光之中的恨意,大概是因為我的眼神太明顯了,旁邊有不少人已經注意到了。
「救命,就算咱們是來砸場子,也不能表現的這麼明顯啊!」
孟裳拉了一下我的胳膊,但是下一秒,就有另一個人直接從人群之中,把我給拽了出來。
我一驚,但也因為這一拉恢復了幾分神志,轉頭,就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容。
周衍凜著一張臉。
「你怎麼會在這裡,誰帶你進來的?」
我挑眉。
「這寧城有什麼我不能進的地方,還是擔心我看到你和小三重歸於好,濃情蜜意?」
周衍今天罕見穿了一身淺色的西裝,這種東西從前要是出現在他的衣櫃裡,恐怕連帶著裁縫到秘書,都要跟著罰薪。
但一眼就能看得出來,這是和慕雲蘇的情侶裝。
我越發覺得反胃。
「不是你想的那樣。」
周衍皺眉,隨後道,「這是南家的地盤,如果真的起了什麼衝突,你不占優勢。」
「先走吧。」
來都來了,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離開?我抱著胳膊,一字一句道:
「我,不。」
說話間,慕雲蘇似乎終於注意到了這一邊,越過人群施施然走過來。
「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梔梔姐姐來了。」
慕雲蘇輕抬下巴,「不過,我記得我並沒有給你發邀請函,你是怎麼混進來的?」
聽到了她的話,周圍投來的目光之中不乏鄙夷。
今天這樣的場合,確實有很多人想要混進來,萬一能夠得到新認回來的南小姐的垂青,說不定後半輩子都衣食無憂。
孟裳拉著我,將我擋在身前。
「你管我們哪兒來的邀請函,總之你門口的人都已經查驗過了。現在說出這些話,南家人未免也太沒有風度了吧。」
孟裳眉眼銳利,慕雲蘇嗤笑一聲。
「那就是我誤會梔梔姐姐了,但是,今天是我大好的日子,實在不想看到我未婚夫的前妻呢。」
她今天踩著恨天高,才能撐得起這一身高定的裙子,總算是能居高臨下看我一次。
「從前你引以為傲的家室,現在我也已經有了,你想要的男人,將永遠變成我的丈夫。」
慕雲蘇離得很近,眼底寫滿了得意。
「很痛苦吧,看著我這麼風光。無所謂,如果你願意看的話,那就看吧,到時候我和阿衍的婚禮,也可以給你一張邀請函。」
她和我離得很近,其他人幾乎聽不到她說什麼,我面色平靜。
「不好意思,但是我必須要糾正一點。」
等她說完,我勾唇。
「你的丈夫,是我曾經不要的男人。」
不像她這麼偷偷摸摸,我開口的時候沒有刻意收斂音量,周圍的所有人都聽到了這句話。
有時不由得抽氣。
在南家的宴會,還敢這麼拂南小姐的面子,我恐怕是獨一份了。
更何況我口中這個「不要的男人」,就站在一邊兒呢。
「不好意思啊,我這個人有時候說話不太留情面,不過好在我很誠實,從來不說假話。」
我無辜道。
「你!」
「誰在欺負我妹妹?」
忽然一道聲音打斷了我們兩個的對話,我抬眸,看到了對面走過來的男人,不禁一愣。
這人我之前沒有見過,我震驚的原因是,他幾乎像是和宋元清從一個模子裡面扣出來的!
如果放在外人眼中,或許覺得慕雲蘇和這人已經長得十分相似了,但是偏偏我認識小啞巴。
他們至少九分像!
見我呆呆看著他,男人皺著眉,將慕雲蘇拉到身邊護著,一副憐愛的模樣,和剛剛的銳利大相逕庭。
「蘇蘇,是誰欺負你了?」
慕雲蘇紅著眼眶,看了我一眼,雖然什麼都沒有說,但似乎一切都已經在不言中。
南庭冰冷的雙眸投向我,道,「我知道你,魏南梔,之前就總是欺負蘇蘇,現在竟然還跑到我們南家,欺負我南庭的妹妹?」
「別以為你拿下了城東的地皮,就不可一世了!」
我剛想說什麼,周衍已經走上前。
「跟她沒關係。」
南庭看著周衍,他們之前在生意場上也有些交集,若不是因為妹妹央求,他們南家也不會做出用利益威脅別人娶親這種不齒的事情。
但是這麼多年以來,他們對蘇蘇虧欠良多,她回到家之後什麼都不要,只求一段婚姻,他們是無論如何都不忍心拒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