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了無人的樹林,他們來到了一座古樸的神社前。
神社前方同樣有連接繩和桃樹。
"只要跨過繩索,打開大門,裡面就是猿猴神君的居所。"
沙耶宮馨在來之前就熟悉了工作,作為女僕實習生,她必須展現出最好的一面。
"光,你可以用這把刀碰一下那些繩子嗎?"
聞言,沙耶宮馨將斬龍刀遞給了萬里谷祐理的妹妹。
"誒?讓我……我來碰嗎?"
儘管萬里谷光有些遲鈍,但她也知道這是一項重要的任務。
"這把刀……應該很貴重吧。"
少女心中有些忐忑,擔心自己會損壞什麼。
"沒事,這件事只有小光你能做到。"
凌雲微笑著說。
他帶上萬里谷祐理的妹妹,並非出於對蘿莉的喜愛,而是因為她是百年難遇的媛巫女,將來必能超越姐姐。
"既然哥哥這麼說,那小光也會加油的。"
萬里谷光看著凌雲的微笑,給自己打氣,同時將手放在了連繩上。
"咔嚓……"
只聽輕微的響聲,封印神明的結界暫時減弱。
萬里谷祐理靜靜地看著失去咒力的連繩,心中既歡喜又憂慮。
即使不使用寶刀,僅憑萬里谷光的「禍拔」能力,她已是全日本媛巫女中的翹楚。
"做得很好。"
凌雲摸了摸她的頭,然後推開大門,凝視前方昏暗的道路。
"跟在我身後。"
說完,黑髮青年踏入了唯一通道。
進入內部,光線被黑暗吞噬,濃重的黑暗使人無法看清五指。
這裡沒有想像中的妖魔鬼怪,腳下的觸感是堅實的水泥地,除了看不清路,走起來倒也平穩。
"害怕嗎,光?"
凌雲問。
進來時,萬里谷光已不自覺地牽住了他的手。
"稍稍有點,不過有哥哥和姐姐在,小光不會害怕的。"
茶發蘿莉回應了他的詢問,嘴上說著不怕,手卻緊緊握住了他。
與前面溫馨的場景不同,後面的少女有些喧鬧。
"莉莉,你抓我這麼緊幹什麼?"
"胡說,我才沒抓你呢!"
"那……那個,呀啊……!"
萬里谷祐理輕吟一聲,似乎有人摸了她的臀部。
"身材不錯,王可能會更偏愛你這種容易生育的類型。"
愛麗絲公主嬌笑著,吐出的氣息讓萬里谷祐理臉頰泛紅。
走了大約十幾分鐘,眾人感到一種特殊的感覺,像是與現實分離的虛無感,時間的概念也消失了。
愛麗絲、莉莉婭娜等幾位魔女感受到,她們與外界的聯繫變得微弱。
"我們應該是來到了幽世。"
凌雲提醒道。
黑暗前方出現一個四邊形的洞口,閃耀著明亮的光芒。
"真是奇妙,這裡居然設有力量讓我們這些凡人適應。"
愛麗絲公主驚訝地說道 在這個多元宇宙中,世界共分為三個維度:第一層是凡人和各類生命共存的實體世界;第二層,被魔術師尊稱為「幻世」的「生死交匯之地」;第三層則是眾神棲息的「不朽之境」。
「幻世」還有另一層含義——它作為「人間與神域之間飄渺的領土」。在北歐傳說中,它被稱為「通往妖精界的迴廊」,在印度神話中被稱作「思維國度」,而在日本,人們則將其稱為「黃泉比良坂的間隙世界」。
幻世並非人類能夠存活的地方,即便是魔術師,也需要消耗大量魔力才能在那裡短暫逗留。魔力耗盡就必須離開,否則很快會因無法適應環境而消亡。儘管島國的行為讓人反感,但他們布置在此的結界卻蘊含深邃的智識。
又行了一段路,眾人終於穿過方形的洞穴,步出室外。前方,一座破舊的稻草屋映入眼帘,空無一人,仿佛東照宮的馬廄再現。柔和的日光灑下,驅散了少女們的不安。
放眼望去,遠方矗立著座座巨大宮殿,與常見的和風建築迥異,反倒瀰漫著華夏式宮殿的莊重。凌雲一行人此刻正處於宮殿的腹地。
「馬廄里沒有馬,卻有一隻猴子呢!」
萬里谷光鬆開手,環顧四周,很快注意到蜷縮在馬廄一角的猴子。
「找到了,齊天大聖……不,應該稱呼您為猴神大人。」
凌雲無視他人,徑直走向馬廄。
乾草堆上,一隻猴子悠然躺臥。不同於普通猴子或猩猩,它體長約八十厘米,臉色非紅,渾身金黃的毛髮在陽光下閃爍,儘管看上去虛弱,但它體內蘊藏的威勢與力量相當可觀。受弒神者體質影響,凌雲立刻進入備戰狀態。
「猴神大人,來這裡的人似乎都這麼叫你,齊天大聖也是你的名字嗎?聽起來有些耳熟,可我記不清了。」
猴子聽見凌雲的聲音,打著呵欠坐起,炯炯有神的目光掃視眾人,最終落在凌雲身上。
「今天來了許多人呢,還有一位弒神者,不得了啊,難道都是來陪我玩耍的?」
猴子靈巧地翻了個身,老練地蹺起二郎腿。
「幻想破滅了。」
凌雲輕嘆。
曾經,齊天大聖是多少人心中的英雄夢想,「龍宮寶座一時換,玉境凌霄我稱皇。」讓無數人為之動容,渴望如同孫悟空般自由自在。然而眼前的猴子,如何匹配「齊天大聖」之名?
充其量,它只是一隻有靈智的野猴。
「這就是西遊記里的齊天大聖?」
凌雲不願相信他的偶像就是這隻猴子。
「該不會是從《七龍珠》里出來的賽亞人吧?」
弒神者世界的不從之神是瘋狂與魔力的結晶,雖與神話中的神祇有相似之處,本質上卻與野生精靈無異,只是力量強弱的區別。
「凌雲王,雖然沒人確切知道猴神大人的誕生時期,但其原型確實源於西遊記中的美猴王。」
華夏之王的提問令沙耶宮馨頗為尷尬。她對《七龍珠》有所了解,儘管流傳甚廣,但畢竟非神話,沒有信仰基礎,所以賽亞人之說純屬無稽之談。
西遊記雖是吳承恩的作品,但在日本,它亦有「華夏神仙大遊行」的別稱。凌雲忽然想到另一部構建獨特神系,擁有部分「信徒」的神話小說——克蘇魯神話。
在凌雲原先所在的世界,克蘇魯神話是上世紀一位落魄小說家創作的故事,因當時未受關注,直至後來才逐漸被發掘並走紅。按弒神者的設定,不從之神的誕生與世界流傳度及人類歷史緊密相連。
若將克蘇魯神話引入這個世界,歷經幾百年的積澱與發展信徒與宗教,書中的虛構邪神可能積聚瘋狂與魔力降臨。
「不過等待的時間太長,況且不從之神並非真神,即便古神與外神降臨,也只是文字的具體呈現。」
創造人造神雖困難,但凌雲仍抱持著這個想法。將來若閒來無事,不妨複製原作過來,或許幾百年後,他會見證不從之克蘇魯的降臨。
「它變成現在這般,是因為被天海僧正施加的大咒術封印了神格,若解開封印,猴神大人或許能恢復想像中的姿態。」
沙耶宮馨繼續解釋。
「難怪羅濠當初會炸了這裡,全是你們咎由自取。」
凌雲的諷刺讓沙耶宮馨尷尬無比。在幻世那些人眼中,她只是個小角色,過去只能聽命行事。還好他是穿越者,知曉此猴非真的齊天大聖,否則也會將此地夷為平地。嗯,不對,他接下來的行為與此相差無幾。
打破封印,將猴神大人送回神話,至於此處的結局,他無暇顧及。
「猴子,嬉戲的時間已結束,別總想著讓人替你順毛,太有損齊天大聖的形象了。」
凌雲盯著猴子說。
「哎呀?那些巫女不是來陪我玩的嗎?」
面對挑釁,猴子不僅未生氣,反而慵懶地躺了回去。
「怎麼跟猴子先生玩?」
萬里谷光不自覺地問道。
「以前進來的巫女有時和我聊天,有時陪我抓虱子,別看我這樣,其實我很喜歡熱鬧。如果會唱歌跳舞,我也會給你們點讚。」
猴子懶洋洋地說。
「當然,還要幫我順毛。」
「有點可愛呢。」
少女們心中暗想。
「哼!堂堂鋼鐵之英雄竟變得如此卑微渺小,像畜生一般被凡人的巫女飼養,你可知道何為羞恥?!」
就在這時,清亮悅耳的聲音從遠處傳來,蓋過了風聲和猴子的嬉笑聲。猴子望向眾人身後,用爪子撓了撓痒痒的臉頰。
「又是你這個小姑娘,幾百年前你來過這裡,莫名其妙跟我打架,遠不如那些巫女有趣。」
從猴子的語氣中,凌雲分明感受到了嫌棄之意。
「就算你罵我是畜生,如今的我也沒什麼差別。」 第10章 我們之間並無血緣羈絆
「久違了,你變得更迷人了。」
凌雲感受到羅濠手心的溫暖,微笑著說。
「嗯?」
羅濠聞言,微微挑眉,眼神中流露出一絲不滿。
「弟弟,你不會覺得對我的稱呼有待商榷嗎?」
她刻意加重了前兩個字的語氣。
「好吧,羅姐姐,你最近更加美麗了。」
凌雲無奈地翻了個白眼,只好順著她的話,喚了一聲姐姐。
反正這樣也不會吃虧,叫聲姐姐又不會少塊肉。
「弟弟果然通情達理,不過下次見面可別再隨意說出這般輕浮的話了。如果不是我的弟弟,你現在早已化作一堆塵土了。」
羅濠握著凌雲的手,眼神中帶著些許責備,如同教導犯錯的妹妹一般。
從某種程度上說,羅濠確實沒有說謊。
作為比沃班侯爵更為可怕的妖怪,任何人膽敢在她面前發表無聊言論,都會立刻遭到斬首。若凌雲不是她弟弟,誇讚他人美貌的言論恐怕會被視為大不敬,從而遭受咒力的毀滅。
而凌雲此刻安然站立,全憑「弟弟」這個身份。
「這話你就說錯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長得如此貌美卻不知,那才是罪過。你應該感到榮幸才對。」
凌雲笑道。
「既然你這麼說,那我也只好接受這個事實了。」
面對凌雲的狡辯,羅濠不僅不生氣,反而有些哭笑不得。
「不過,下次別用那樣的眼神看姐姐,我們是姐弟,這樣真的不合倫理。」
「反正我們沒有血緣關係。」
凌雲小聲嘀咕。
「哼!短短時間未見,你的膽子倒是壯了不少。」羅濠瞪了凌雲一眼,隨即說道,「薩丁島上殺死兩位神明以及沃班的事我都聽說了,幹得漂亮。想要什麼獎勵,直接告訴我,姐姐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最初聽到凌雲殺死兩位不從之神時,羅濠反應平和。但得知沃班侯爵只剩下一絲殘魂時,她竟然多次追問陸鷹化。她與沃班侯爵是生死仇敵,彼此的實力心知肚明。
羅濠雖自認不會輸給沃班,但凌雲是個嶄露頭角的弒神者。就這樣擊敗沃班侯爵,確實令人驚訝。
不過驚訝過後,便是讚賞和喜悅。她的義弟解決了心頭大患,她的第一反應是欣慰和自豪。
凌雲並未考慮要什麼獎勵,他對沃班本就有仇,幹掉他只是清除障礙和敵人。不過既然羅濠提出,秉持著不吃虧的原則,凌雲想了想自己想要什麼。
財富和權力他並不缺乏。成為弒神者後,世俗的問題再也無法困擾他。
片刻後,凌雲靠近羅濠,壞笑道:「不如姐姐給我一個吻如何?」
外人對羅濠來說如同螻蟻,但她對家人卻溺愛至極。在他人眼中,他們是義姐弟,但凌雲並非真的弟弟,相反,他對這個便宜姐姐懷有非分之想。
「你這臭小子,腦子裡整天在想些什麼呢?」
凌雲輕浮近乎戲謔的話語無疑惹惱了羅濠。對於這種給點顏色就開染坊的小鬼,身為天下無雙的王者,羅濠覺得自己有必要教訓一下弟弟。
即便受到冒犯,羅濠對凌雲的要求還是感到有些無語,但她也不是出爾反爾之人。沉默片刻後,她說:「正好,我有意測試一下你的實力。如果你贏了,姐姐任你處置又有何妨?」
基於這個前提,羅濠認為自己不會輸。
「哦?看來我得拿出真本事了。」
凌雲意味深長地看著許下諾言的羅濠,心中暗自竊笑。
姐姐啊,看來你這場戰鬥註定要輸了。
難道你不知道男性在原始欲望的驅使下,會爆發出成倍的戰鬥力嗎?
儘管艾麗卡她們一直被晾在一邊,但無人敢有任何怨言。
「你們這些巫女,本應看到我的身影就受到懲罰。」
立下約定後,羅濠冰冷的目光掃視眾人。
「對……對不起。」
萬里谷光在羅濠的威懾下顫抖著道歉。而萬里谷祐理則護住小光,顫抖著聲音說:「如……如果要懲罰我們的無禮,請……請全都降臨到我這個結界上吧,小光她什麼都不知道!」
沙耶宮馨立刻低下頭,一言不發。
「哦?姐妹情深啊,不過看在你們都是我義弟的僕人的份上,這次就饒過你們了。」。 第11章 清秋院惠那
"晨霧繚繞明石浦,島嶼隱現舟行間,憶故人心緒涌。"
在一片空靈的歌聲中,少女萬里谷光舞動著斬龍刀,踏著神秘的舞步。她在東、南、西、北四個方向揮砍,每一擊都蘊含著力量的律動。
"陰陽相合孕生命,人丸初誕十載成。雖離吾身,人丸亦須識。"
羅濠教主以凜然的神色啟動了刀中的封印術,那巫女在咒力的牽引下翩翩起舞。萬里谷光的歌聲源自日本平安時期的紀貫之,原句為:"明石浦,朝霧蒙蒙,島影后,一葉行舟,牽我愁思。"
儘管凌雲不明其中深意,但他清楚地看到猴子身上的變化——石化之身,金眸燃燒,封印之力漸弱,不屈的神格開始覺醒。
石頭猴子盯著凌雲和羅濠,儘管無法動彈,卻狂笑不止:"我是鋼之羽翼,為征服龍蛇而生,龍蛇之血與神力激發我的本性。呵呵,當個懶猴也不錯,可惜了。"
戲謔的口吻不變,體內卻涌動著洶湧的力量。
"千辛萬苦的封印竟然有破解之法,日本人的思維真是獨特。"
愛麗絲公主短暫失去興趣,但隨著神猴恢復神格的進展,她的情緒逐漸高漲。畢竟,目睹不從之神的誕生是何等稀罕。
萬里谷祐理見妹妹陷入混亂,心中焦慮無比。她以巫女的靈視看見妹妹靈力體力的急速流失,未知的恐懼籠罩心頭:"凌雲王,求你救救小光,她可能會有生命危險。"